《The Road to Oxiana》的原文摘录

  • 黎明宛如绞刑台上的微笑,刺穿了狂风细雨的夜晚。我吃了一点奶酪,以及沙赫鲁德那块鸡胸的另一边。两株矮小的柳树和一间茶馆,自朦胧的沙漠中升起。马赫穆德及伊斯梅尔走进茶馆和路上的同道打招呼。我则坐在位子上打瞌睡。 在阿巴沙巴德,我们围在火堆旁休息,当地人趁机向我们兜售珠子、烟嘴及一种用灰绿色软石做成的骰子。穿着大红色俄式上衣的这些人,是被阿拔斯沙王迁徙来此的格鲁吉亚殖民后裔。我们冒着风雨继续上路,越过一重重灰色沙丘,飘过天际的灰色云朵飞得又低又快,偶尔一见的灰色村庄却杳无人烟。村旁已废弃的城堞四周,簇结着许多蜂窝状及金字塔状的泥块,那些泥块在雨水的冲刷下正逐渐溶化。打从洪荒伊始,这些泥块便一再遭雨水溶化,又一再随着夏季来临而成形,直到宇宙终结。泛着紫色漩涡的溪流,顺着峡谷盘旋而下,滑进平地,隐入沙漠。它的足迹缀成了水道。某天夜里,白杨落光了所有树叶,筱悬木的叶子勉强多撑了一天。几队骆驼摇摇摆摆地行经我们,雄骆驼身上传出的隆隆铃声,不一会儿就消失于远方。穿着白色粗呢大衣的牧羊人,顶着强风,召回放牧的羊群。黑帐篷与黑毡帽宣告我们已接近土库曼人之地,中亚的边缘就在前方。这就是所谓的“黄金之路”。 八百年前,霍斯鲁格德的尖塔也是这样看顾着东西往来的旅人,就像它今天注视着我们经过。再走两英里就是萨卜泽瓦尔。那儿的客栈供应烤肉串、奶酪、石榴和一瓶当地酿的红葡萄酒。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3赞 2023-04-19 20:03:56
    —— 引自章节:第三部
  • 这里仅有一栋房舍,而且距马拉盖不过一波斯里(色诺芬时代的古波斯距离单位)。波斯里现在开始和我们有关系了。目前它已“稳定”在相当于四英里长的距离,不过在一般的用法中,其长度由三英里到七英里不等。 我们把羊皮外套和睡袋摊放在位于楼上的房里。从没装玻璃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白杨树的树梢,和冬日即将来临前天际的最后一线光明…我们燃起一根火柴,一盏灯笼照亮了凹凸不平的泥土墙面;窗外漆黑一片。警察阿巴斯蹲在火盆前,用钳子夹着一块鸦片加热。他刚才给我吸了一口,味道像马铃薯。蜷在角落里的骡夫名叫哈吉巴巴。克里斯多夫还在读吉朋的书。锅里正煮着鸡肉与洋葱。我心想早知如此,就该带些食物和杀虫剂来。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2赞 2023-03-28 20:50:17
    —— 引自章节:第二部
  • 周三克里斯多夫可以下床了,罗特带我们去与穆罕默德·巴萨姆喝茶。他是一位七十来岁的老者,一身贝都因人装扮。他的家族和道蒂关系良好,他本人也是阿拉伯费斯的名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靠着骆驼发了大财,后来却因炒作德国马克损失四万镑。我们在大理石桌旁饮茶,椅子的高度只够让我们的下巴触及桌面。阿拉伯对话的嘈杂,加上各种声音表情,使我联想起丘吉尔的演讲。 阿拉伯人讨厌法国人更甚于英国人。他们虽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但如今已比从前较有礼貌;换句话说,他们已经知道碰到欧洲人时不要轻易造次。站在旅人的角度,这使大马士革成为一个令人愉悦的都市。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3-14 00:05:37
    —— 引自章节:第一部
  • 塔吉克人或波斯人喜欢突厥斯坦的长棉袄。土库曼人则钟爱红色长外套,黑长靴,以及用柔滑闪亮的黑山羊皮制成的高顶帽。打扮最与众不同的,应该是附近高原上的居民,他们经常会穿着一件硬挺的白色哔叽紧外套,抖着宛如翅膀般的假袖子在街头踅荡,那对袖子不但长及膝窝,而且还有镂空花纹。偶尔还可看到一个个顶端开了窗户的白色棉布蜂窝从街上一闪而逝。那是当地的妇女。 目光如隼、鼻如鹰钩的男子,黑眉微蹙,带着连魔鬼都惧怕三分的自信表情,大摇大摆地走过阴暗市集。他们背着来复枪逛街的情形,就像伦敦人带伞出门那般平常。如此凶悍的外表其实有几分装腔作势的味道。他们手上的来复枪可能射不出子弹。裹在合身军服下的体格,也没看上去那么强壮。就连眼中发出的凶光,也常常是靠化妆烘托出来的。不过在这样一个法治不彰、凡事都用拳头解决的国度,这种姿态已变成一种传统。站在政府的立场上,这或许是个不太方便的传统,不过它至少能让人民心理平衡并对自己充满信心。他们期待欧洲人去顺应他们的标准,而不是要自己去配合它,这是我今天早上领悟到的心得,我走遍全城想要买些亚力酒,可是却连一滴也找不到。我终于到了没有自卑情结的亚洲。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19 23:48:30
    —— 引自章节:第三部
  • 迪雅兹对这里的了解就和一般人一样,他也不像我有亲历其境的情感包袱,他说这些尖塔的装饰“极其丰富且细致”,没有其他伊斯兰教建筑能望其项背。他只是看过照片就已赞叹若此。然而没有任何照片或任何描述,能够呈现它们那种带有天蓝粉光的紫蓝色泽,或是那些让它们显得既深邃又明亮的复杂涡旋。八角形的尖塔基座以白色大理石石板砌成,上面刻有巴洛克式的库法体字母,以及用黄、白、橄榄绿、暗红和两种蓝色镶嵌而成的繁复花海,上面的纹饰和铭文就像茶杯上的图案一般细腻。基座上方的圆柱覆满了细小的钻石状菱形,每个菱形上面都绘满花朵,但主体仍是紫蓝色。两根柱子的末端都饰有以白陶为材质的浮雕,让每座尖塔的上半部看起来就像是覆盖在一张闪闪发亮的金网之中。 根据伊斯兰教建筑的习惯,尖塔通常是整个建筑中最不讲究装饰的部分。如果说穆萨拉其余部分的镶嵌装饰,其华美程度超过甚或只是等同于今天所见的遗迹,那么这座清真寺的精致程度绝对是空前绝后。 然而我无法确定。古哈尔沙德在马什哈德的圣寺中也建过一座清真寺,目前保存完好。如果我回程走的还是这条路,一定要想办法去看一看。 就细部而言,皇陵的装饰就比不上这两座尖塔。圆顶的鼓座由高大的石板围绕而成,上面镶满淡紫色的六角形瓷砖配上凸起的三角形灰泥。屋顶本身是蓝绿色,拱顶上的肋柱和撒马尔罕的帖木儿陵墓一样,点缀着黑白两色的钻石。每根肋柱的长度是圆弧的四分之三,粗细相当于六十四英寸的管风琴音管。肋柱以下的墙壁一片素净,只有几块上了釉彩的砖块,和一扇造型奇特的三面凸窗,有点像克拉珀姆的别墅常用的那种凸窗。这些个别部分的质感或许有些粗糙,但因为整个建筑的比例十分和谐,整体的概念也相当明确,因此可说瑕不掩瑜。很少有建筑师能够在有肋柱的圆顶上,免去盲目不实的华丽装饰。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20 23:42:50
    —— 引自章节:第三部
  • 迦兰副主教则是比较人性化的英式道德标准的代表人物,他在此地居住了三十年。他常说,三十年让他争取到一名皈依者。那是一位老妇人,她因叛教而遭受亲友排斥,因此在临终时,唯一能请到的朋友就只有迦兰副主教。她告诉副主教,她只有一个最后的请求。 “是什么请求?”急于想让她死而无憾,副主教问道。 “请替我找一位毛拉来。”他果真请来毛拉,事后还常向人提及这个故事。 今天下午在雨中漫步的乐趣,因为一具尸体的召唤而增色不少。当时路面泥泞,躺在担架上的尸体打我前面经过,我们不小心撞在一起;尸体的手脚从一块格子纹桌布中露出来,乍看之下仿佛在向我招手。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24 18:33:33
    —— 引自章节:第四部
  • 南方,终于来到可爱的南方!它让我的心情像首次在地中海边迎接朝阳那般悸动。晴空闪耀,万里无云。丝柏的深色枝叶刻画着蛋壳色的山丘,紫色远山覆着白雪。耸立在高柱上的蓝绿色韭葱圆顶,不时从一片泥顶大海中突伸出来。旅馆花园里的橙树结实累累。我在床上写作,窗户敞开,轻柔的春风徐来,把昨晚冰冷的斗室变成了此刻的天堂。 自阿巴德出发后,我们在波斯波利斯逗留了一会儿,顺着大主厅的阶梯跑上平台。我始终对它的石材十分好奇。柱子是白色大理石,因风化而掺杂着乳白、棕、黑等颜色;它有一种桃红色的光泽,可是比潘特里肯山的大理石白一点,也比较不透明,缺少那种沐浴在阳光下的美感,帕特农神殿就有这种优点。这里的浮雕刻在单调的灰色石材上,不透明但雕工细致,可惜因风吹日晒,已是黑点斑驳。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24 19:22:13
    —— 引自章节:第四部
  • 村主在村外有个旧花园,约十二英亩大。园丁打开茅草墙上的栅门让我进人,整个下午我就在一条条笔直的草径上漫步,这些草径将波斯式花园区隔成一块块的正方形或长方形区域。每条步道两旁都种着白杨或筱悬木,并有灌溉渠道分布其间;至于每块区域,若不是种植果树,便是空空荡荡的耕地。 “区域”这个词听起来有点正式,其实用“农园”或“野外”来形容波斯式的花园会更贴切些。冬春两季在今天下午相遇。一股强劲的暖风,带着肃杀声吹了过来,随即是枯叶落地的沙沙声,枯叶堆中,冒出了羊齿植物的新生绿芽。四处可见早生的玫瑰嫩叶因霜冻而黑青。光秃秃的苹果树枝桠上,缠绕着已枯死的槲寄生;一株树龄有几百岁的高大栗树,在分叉处也有一团枝叶,据园丁说是“帕兰达”的窝,他说的是喜鹊还是松鼠?那形状像是这两种窝中的一种。 今年第一批蝴蝶已出茧:一种灰白蝶,我说不出品种,才刚孵化出来,像没头苍蝇般乱飞,仿佛无法适应这尚缺绿意的世界;一种五彩蝶,刚自冬眠中醒来,正四处停仁,一一探视去年九月所熟悉的花园。已经有些花儿为它们绽放。有株桃树(或是梅树)已开满花朵,它那红色花蕾、白色透明花瓣和深色枝干,在和煦蓝空的映照下,美得令人目不暇给。自墙外望出去,是看不见尽头的山峰,淡紫加狮子色,寸草不生的荒芜。 羔羊和孩童的叫喊声把我拉回到花园门口。一个小女孩正在村子墓地旁放羊,那边有三棵庞大的丝柏类垂松。队长说:“那几棵叫做‘卡尔吉’。你说这树高大?你还没见过种在洛雷斯坦省博鲁杰尔德的那些呢。” 一只灰色猫头鹰从第一株垂松上、一个它正在检视的洞里飞出来。一块点缀着黄色莲蓬头的沼泽湿地里,雌水鸡正开始筑巢。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25 15:34:07
    —— 引自章节:第四部
  • 在我走回河对岸的威秀家的路上,整条察哈尔巴格灯火通明。树下交错排列着一层层的灯光与蜡烛,宛如结婚蛋糕的三十英尺灯座,覆着红色布幔,衬着镀金镜子,叫人目不暇给。伊斯法罕政府为了表现忠诚,费尽心力与财力才打造出这片光芒四射的景象,然而学院的毛拉们却是不动声色地更胜一筹。他们自宏伟大门的胸墙上,垂下三个由切割玻璃制成的豪华吊灯,灯台上的白蜡烛在城门外无尽的黑暗中摇曳,照亮了悬在吊灯之间的三缸金鱼。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29 01:43:14
    —— 引自章节:第四部
  • 顺着沙赫港路往回走一点,我们向右转,开进一条两旁有围篱的小路。高高的芦苇挡住我们的视线。忽然间,仿佛船只驶离开了河口,我们来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片令人目眩的绿色大海。我从未见过那种颜色。其他的所有绿色,如绿宝石、翡翠或孔雀石的翠绿,孟加拉丛林刺目的深绿,爱尔兰凄凉的冷绿,地中海葡萄园的沙拉绿,或是盛夏英国海边的艳绿,总是会有某种程度的偏黄或偏蓝的情形。唯有这片草原是极其纯粹的绿色,无法再加以分解,是生命的原色。阳光和煦,云雀在天际高歌。我们身后,是林木蓊郁的厄尔布尔士山,散映着云雾迷濛的阿尔卑斯蓝。我们的前方是在阳光下闪耀的青青草原,一直延伸到地球的尽头。 我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没有任何地标,就像漂浮在大西洋中央的一尾小船。我们似乎身陷在一个庞大的绿色凹洞中,永远比四周低洼。我们的视野坐下时可能是二十英尺,起身后立刻变成二十英里,可是二十英里外的弧形地表还是绿的,就跟辗在我们轮下的绿色一模一样,根本无从判别距离的远近。唯一可资参照的,就是我们知道尺寸大小的东西:一团团的白顶帐篷,它们像是缀在草地上的蘑菇一不过我们得尽力让自己相信那不是蘑菇;还有牛群,带着小马的母马,黑色及棕色的绵羊,乳牛和骆驼一不过骆驼也会造成错觉,它们的身形看起来特别高大,这回得尽力让自己相信它们不是洪荒时期的巨兽。我们可以根据帐篷和动物的大小变化,推测出我们与它们相隔多远:半英里、一英里或五英里。不过最能反映这片草原的广袤程度的不是这些,而是游牧民族在此扎下的众多营地,无论我们的视线停在哪里,它们都会突然冒出来,而且彼此之间总有一二英里的距离。我们极目所及之处总共有上百座营地,因此我们的视界应该有数百英里之广吧。 就像插在各国地图中的都市分布图一样,另一个比例尺更大的标示图,正展现在我们的车轮之下。这里的绿色已不再是普通的草地,而变成了野玉米,大麦和燕麦,它们的明亮热情为绿色注入了生命。在那数不尽...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4-30 16:57:17
    —— 引自章节:第五部
  • 走了一公里左右,军官叫我过去瞧瞧一个睡着的牧羊人。我想这又是一件令他害怕的事,因为我看到苍蝇一非常非常多的苍蝇一正叮在那双裸露的腿上。一张青黑的面孔,肿得像南瓜,肌肉已经扭曲:他的双眼紧闭,但黑色双唇却张得老大。军官方寸大乱。此人怎会死在离碉堡如此之近的地方?他什么时候死的?依我们看他会不会是被汽车碾毙的?放眼向那寂寥的平原望去,不管从哪个方向都可看到十英里外的地方,再说印象中这里的交通量是平均一天一辆卡车,所以我们不认为他是被车撞死的。这位波斯军官原想要粉饰太平,在路上发现死尸固属不幸,但被车撞死至少可显现出波斯进步的一面,可是我们连这最后的希望都不成全他。 最后他鼓起勇气,下马,抬起尸首。尸身发出碰撞声。四肢僵硬扭曲,左眼和左胸上各有一处枪伤。他是哈萨克人。稀疏的斑白胡须几乎没有几根。有骨节的拐杖掉落在他倒下的地方,这拐杖看上去似乎比旁边那个已开始腐烂的庞大身躯更有生气。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5-11 18:07:14
    —— 引自章节:第五部
  • “他是个圣人。”我们离开时阿巴斯这么告诉我们,“他招待所有经过这条路的旅人,所以他要竖起那两个东西”—手指着用草堆成的柱子一“好让大家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这个地方叫做卡里兹。” 我们穿越省界进入突厥斯坦时,车中充满了玫瑰的香味。 道路这会儿又变成挖过的路面,但是在穿越山区时,不断有一些可怕的障碍物出现。我们越过两个宽三百码的河床,不断跟大圆石玩着抢椅子的游戏;过了第一个河床之后,那段上坡路陡到让我们又以三十英里的时速倒滑回水中。每道路堑里,雨水都在软质的土地上留下很深的沟痕。最后我们改走旧驿道,人工的工程技术尚未干预这里的排水系统。不过它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坑洞,让这辆福特像一枚网球般不停弹进弹出。 距麦马纳十二英里时,我们在布哈拉堡平原上一处有水塘和树林的地方,停下来观赏斗鸡。观众围成一圈,野鸡从笼子里放出来,有一只没过几分钟就弃械投降,仓皇地从我们脚下逃走,奔向一望无际的原野,观众全跟在后面追。现在路上的人比较多了。大部分人都骑着小型猎马,仿佛是中国种与阿拉伯种的混血马;颜色鲜艳的头巾、飞扬的胡须、有花饰的袍子和背在身后的地毯,使人们看上去仿佛是从帖木儿王朝的图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唯有斜背在身上的枪支例外。一路上也有不少动物,蛇和乌龟都很多,像鱼狗般聪明的印度木坚鸟,在我们经过时也会从洞里探出头来,还有一种生活在地面上的松鼠,毛是浅黄色的,发育不全的尾部长仅二英寸,这是没有生长在森林里的动物自然演化的结果。 靠近麦马纳的山地的开垦程度较高,我们注意到在耕作所及之处一通常都是每座绿色山壁的顶端一罂粟都已长得很高,因此连最高峰上都可看到万绿丛中点点红的景象。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5-18 22:45:09
    —— 引自章节:第五部
  • 过了阿克恰,大地的颜色由铅色转为铝色,苍白而死寂,仿佛千百年来太阳已将此地的精华吸干吮尽,这里正是巴尔赫平原,而巴尔赫据说是世上最古老的都市。一丛丛的绿树和状似喷泉的杂乱绿草,在这死灰颜色的衬托下显得黯然无光。偶尔会看到大麦田,麦子已熟,打赤膊的土库曼人正在用镰刀收割。可是这里的麦穗不是象征丰收的棕色或金黄色,而是仿佛尚未熟透的白色,像是长在疯子身上吸收不到养分的头发。从这些墓地般的田里,先是在道路北端,接着又在南边,升起了一处处古代建筑物历经风霜后所留下的灰白残迹,那些因雨水和阳光而褪色凹陷的土堆,比我曾见过的任何人工建筑都要残破:歪斜的金字塔,向上渐尖的平台,一连串的城墙雉堞,蜷伏的野兽,全都是希腊大夏王国和继他们之后的马可·波罗所熟悉的。其实它们早该消失了。只是阳光的冲撞,让那灰色黏土变得更加顽强,以致留下一些无法磨灭的痕迹,就如同罗马人的土造建筑或已长出杂草的土墩,在更光亮的大环境中,仍将永无止息地闪耀着光芒。 渐渐地,这一带变得越来越绿,坚硬的土地上覆盖着牧草,然后树木也多了起来,突然,地面上冒出一排瘦骨嶙峋且已遭废弃的城墙,占据了整个地平线。走进墙内,我们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向北延伸的大城市废墟;道路以南,只见绿油油的桑树、白杨树和自成一格的筱悬木,让刚才被那一幕庞大古迹震撼到的眼睛,获得不少舒缓。我们正站在巴尔赫这座“诸城之母”的怀抱中。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5-30 17:12:56
    —— 引自章节:第五部
  • 从伽色尼回喀布尔的路上,我们解开了一个迷团。 道路附近的溪边长着一种柳树类的小树,赛义德·杰马尔停车要他的助手去摘几枝来,并丢在车后。当那些树枝落在我们脚边时,立刻发出从我们一进入阿富汗国境便闻到、一路上始终不曾间断的那种香气,而现在这股扑鼻而来的气味,将赫拉特那些尖塔又带回到我的眼前。香气散发自一簇簇黄绿色的小花①(野生橄榄),从远处看往往无法察觉,日后如果我再闻到这种香味,一定会勾起我对阿富汗的记忆,就像杉木衣橱一定会让我回想起童年。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3-07-08 07:53:16
    —— 引自章节:第五部
  • 24. Cyril是希腊语的神授领主之意。公元488年,罗马皇帝芝诺(Emperor Zeno)赋予塞浦路斯教会独立于安提阿主教长(Patriarch of Antioch)的权利,自此之后,塞岛的总主教不但将这种独立自治的权利应用于宗教事务之上,更应用于政治之上,历代的总主教皆手执代表王权而非教权的权杖,并以象征帝王的紫色墨水署名。 (查看原文)
    ……啐!!! 3回复 2012-05-24 09:54:18
    —— 引自第12页
  • 马席孟(Mar Shimun),1908年生,是亚述教会(the Assyrians),亦即东方教会的主教长…… (查看原文)
    ……啐!!! 1回复 2012-05-24 12:12:40
    —— 引自第14页
  • “大卫王大饭店”是上海以西全亚洲唯一的一家好旅馆。 (查看原文)
    ……啐!!! 2012-05-24 12:32:49
    —— 引自第19页
  • 沙王(Shah):波斯国王之意。这里的沙王指的是当时的在位者礼萨汗……他甚至将姓氏改为巴列维(Pahlavi),此词为古地名,是暴虐的阿须堪尼德(Ashkanid)人的故乡。 (查看原文)
    ……啐!!! 2012-05-24 13:04:15
    —— 引自第53页
  • 当天下午我们拜访了米尔萨·杨梓(Mirza Yantz)......他是伊斯法罕(Isfahan)城外亚美尼亚人殖民地朱尔法(Julfa)区的副首长....... (查看原文)
    ……啐!!! 12回复 2012-05-24 13:17:44
    —— 引自第56页
  • 午餐时我们见到专猎大型猎物的美国人怀利先生,他一直在伊斯法罕一带寻找野驴。谈话的主题转到里海的老虎、海豹,以及野马和波斯狮。老虎和海豹十分常见。据说两年前有个德国人曾打中一匹野马,可惜他的仆役把马肉连马皮全吞到肚里,因此没有其他人见过那种马。至于狮子,最后一次有人见到是在大战期间的舒什塔尔附近。 (查看原文)
    ……啐!!! 2012-05-24 13:33:25
    —— 引自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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