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艺术》的原文摘录

  • 古代工艺品最难于保存的,无过于丝织物。过去对于古代美术品的研究,多限于铜器瓷器字画,没有把绸缎当作中国美术史一个重要部门来注意,因此历代许多遗存的实物,大都在经常的忽视中被毁坏了。汉代锦缎是因埋藏在干燥沙漠中オ保全下来的,唐代锦缎也是在沙漠中和敦煌洞窟中偶然保存下来的。宋元锦缎小部分幸而能保存下来,都是在被剪裁成零碎材料后,用到字画包首和册页封面上的结果。明锦的内容,也只是从现存的残余的《大藏经》封面上,オ看出点原来的面貌。新的生产脱离了优良的民族艺术传统,自然难望有所发展。特别是近五十年来,由于各国对我国经济上文化上的侵略各种劣质纺织品的倾销以及人造丝的倾销,使中国一般纺织物生产遭受到严重的摧残,图案花纹也逐渐形成一种半殖民地化的庸俗趣味。完全失去了本来健康华美的民族风格。近几年才根本改正了这种情况。 (查看原文)
    文恒谦 1赞 2022-01-17 06:00:36
    —— 引自章节:《明锦》题记
  • 不是不知如何提起,就是浮光掠影地一笔带过。只近于到不得已时应景似的找几个插图。这样把自己束缚在一种狭小孤立范围中进行研究,缺少眼光四注的热情,和全面整体的观念,论断的基础就不稳固。企图用这种方法来发现真理,自然不免等于是用手掌大的网子从海中捞鱼,纵偶然碰中了鱼群,还是捞不起来的。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06 06:39:59
    —— 引自第3页
  • 追根究底,是人之师不曾踏实虚心好好向遗产学习,具体提出教材的结果。“乱搬”的恶果,并不是热心工作年轻同志的过失,应当由那些草率出书,马虎教学的人负更多责任的。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06 06:45:13
    —— 引自第5页
  • 观灯有“灯市”,唐人笔记虽记载过,正式举行还是从北米汴染起始,南宋临安续有发展,明代则集中在北京东华门大街以东八一带。从《东京梦华录》和其他记述,得知宋代灯市计五天,由玉到十九。事先必搭一座高大数丈的“山灯棚”,上面布置各种灯彩、燃灯数万盏。皇帝到这一天,照例坐了一顶轿,由几个得力太监着,倒退行进,名叫“鹁鸽旋”,便于四面看人观灯。又或叫几个游人上前,打发一点酒食,旧戏中常用的“金杯赐酒”即由之而来。说的虽是“与民同乐”,事实上不过是这个皇帝久闭深宫,十分寂寞无聊,大臣们出些巧主意,哄着他开心遣闷而已。宋人笔记同时还记下许多灯彩名目,“琉璃灯”可说是新品种,不仅在贵人家出现,商店中也起始用它来招引主顾,光如满月。“万眼罗”则用红白纱罗拼而成。至于灯棚和各种灯球的式样,有《宋人观灯图》和《宋人百子闹元宵图》,还为我们留下些形象材料。由此得知明清以来反映到画幅上如(《金瓶梅》、《宣和遗事》和水浒传》等插图中种种灯景,和其他工艺品一一特别是保留到明清锦缛图案中,百十种极其精美好看旁珠玉流苏的多面球形灯,基本上大都还是宋代传下来的式样。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13 07:25:50
    —— 引自第92页
  • 当时艺术风气鉴赏水准已极高。特别是徽宗一代由于画院人材的培养,和文绣院技术上的高度集中,锦类重设计配色,要求非常严格。金银在锦中正如金碧山水在画中一样,虽有一定地位,不可能占十分重要的地位。徽宗宣和时,庭园布置已注意到水木萧瑟景致,椤木堂的建造,一点彩色都不用,只用木的本色,白粉墙上却画的是浅淡水墨画,和传世王诜的渔村小雪,赵佶自作的雪江图近似,在这种宫廷艺术空气下,丝织物加金,不能成为一个主要生产品,更极显明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15 08:05:27
    —— 引自第110页
  • 向优秀遺产学习应当不是一句空,必需作些具体顽强努力。要自己先下点本钱,狠心踏实学几年,此后才有东西可教。已经在参加日用品美术设计的年青朋友,想要突破现在生产一般艺术水平,也需要放开眼光,扩大学习兴趣,端正学习态度,素朴虚心,扎扎实实,从遗产万千种好花样中多吸取些营养,来丰富新的创造。多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19 07:47:02
    —— 引自第189页
  • 明白些若年来无数老师苦心孤诣,为我们留下这一笔无比丰富遗产,究竞有些甚么,又有多少还可以借鉴取法,再试来大胆运用它到新的生产各部门去,看看它的效果,是陈旧还是新鲜,才是道理!我们认为一切研究都为了有助于新的创造。目前对美工设计同志说来敢想、敢作之外,似乎还可以补充两个字 敢学。必需“敢学”,古为今用的提法才不至于落空。 1959年写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19 07:47:02
    —— 引自第190页
  • 到王莽时代还普遍流行,是西汉中期到末叶官工镜子标准式样。有的在内外缘间还加铸年号、作者姓名和七言韵语,表示对于个人或家长平安幸福的愿望。最常用的是“尚方作竟真大巧,上有 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 ”和“新有善铜出丹阳,和以银锡清且明,巧工作之成文章,左龙右虎辟不祥”等语句。有些还说起购买的做生意凡事顺心能发大财。又有铭文说“铜以徐州为好,工以洛阳著名”。它的产生年代和图案铭刻反映的社会意识,因之也更加明确。第四种是大型“长宜子孙”、“长宜高官”铭文镜,字体作长脚花式算,分布四周,美丽如图画。图案简朴,过去人认为是西汉早期制作,近年来多定作西汉末东汉初期成品。此外还有由四神规矩发展而成的神人龙虎镜、分段神相镜、“位至三公”八风镜、“天王日月”神像镜,凸起鼍龙镜、西王母车马人物镜,可代表汉末过渡到魏晋时代的产品。八风镜用平剔法,简化对称图案如剪纸,边缘或作阴刻小朵如意云,富于民间艺术风味。神仙龙虎镜,有的平面浮雕龙虎和西汉白虎、朱雀瓦当浮雕风格相同,形象特别矫健壮美。一般多用浅浮雕,是西汉以来技法。较晚又用圆浮雕法把龙虎简化,除头部其他全身都不显明,产生年代多在桓帝祠老子以后,有署建安年号的。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3 11:33:43
    —— 引自第281页
  • 中国玻璃或玻璃生产,最早出现的年代,目下我们还缺少完全确具体的知识。但知道从周代以来,在诗文传志中就经常用到如下些名词:“琳”、“球琳”、璿珠”、“珂玻”、“火齐”、“琉璃”、“琅开”、“明月珠”和晋六朝记载中的“玻璃”、“瑟瑟”,后人注解虽然多认为是不同种类的玉石,如联系近10年古代墓葬中出土的丰富实物分析,这些东西事实上大部分是和人造珠玉发生关系的。这种单色或复色、透明或半透明的早期人造珠玉,后来通称为“料器”。古代多混合珠玉杂宝石作妇女颈部或头上贵重装饰品,有时还和其他细金工镶嵌综合使用。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6 07:43:36
    —— 引自第288页
  • 据(朝野金载》叙述,睿宗和武则天时灯有高及十丈延续百丈的这种成组列的灯彩,个体多作圆形或多面球形的骨架,用薄纱糊就画上种种花纹,灯旁四角还点缀种种彩色流苏珠翠。琉璃的使用,是作为灯旁装饰,灯的主要部分还是用纱。借此可知某一部门的生产常常和其他部门生产相互制约,有些还出于经济原因。唐代镜子工艺可说是青铜工艺的尾声,然而也是压轴戏,许多作品真可说近于神工鬼斧,达到金属工艺浮雕技术最高水平。并且已经大量使用金银薄片镶嵌在镜子背面,制作了许多华丽秀美的高级艺术品外,还曾用彩色琉璃镶到镜子背上,得到非凡成功。可是却没有工人会想到把这种琉璃磨光,设法涂上磨镜药,即可创造出玻璃镜子。这种玻璃镜子直到千年后オ能产生出来,结東了青铜镜子延长约二千三百年的历史使命。仔细分析,还是受条件制约限制,即当时铸镜工艺优秀传统,已成习惯,而且十分经,オ不会考虑到还有其他更便宜的材料可以代替。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6 07:43:36
    —— 引自第294页
  • 但是由汉代绿釉陶器到宋代的官、钩、定、汝窑四种著名世界的青白瓷器,中间却有约八百年一段长时间,陶瓷发展的情形,我们不明白。它的进展过程,在文献上虽有些记载,实物知识可极贫乏。因此,赏鉴家叙述中国瓷器发展史时,由于知识限制,多把宋瓷当成个分界点,以前种种只是简简单单糊糊涂涂交待过去。一千七百年前的晋代人,文件中虽提起过中国南方出产的东瓯、白坩和缥青瓷,可无人能知道白坩和缥青瓷的正确色、品质和式样。中国人喝茶的习惯,南方人起始于晋代,东瓯、白坩即用于喝茶。南北普遍喝茶成为风气是中唐以后,当时有个喝茶内行的陆羽,著了一部《茶经》提起过唐代各地茶具名瓷,虽说起越州青瓷如玉,邢州白瓷如雪,同受天下人重视;四川大邑白瓷,又因杜甫诗介绍而著名;到唐末五代江浙还出产过一种秘色瓷,和北方传说的柴世宗皇帝造的雨过天青柴窑瓷,遥遥相对,都是著名作品,可是,这些瓷器的真实具体情况,知道的人是不多的。经过历史上几回大变故,如宋与辽金的战事和元代100年的暴力统治。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6 07:53:34
    —— 引自第301页
  • 这文章正面说的是妙玉为人如何爱清洁,讲风雅,反面却有个是假的微言深意,显明对照是奉承贾母无所不至,却极瞧不起刘。所渭文笔曲而隐的褒贬,和当时事事物物相结合,二百年前读者用不着注也能有会于心。但是,到现代,由于近半世纪社会变化格外大,即或是注书教书的专家学者,若不下一番功夫,书中谈到事事物物,事实上实在已经不大好懂了。尽管书中叙述的东西,目前可能在故宫博物院正搁在我们当眼处(记得珍宝馆就陈列过一个高脚犀角杯),如没有人点破,这就恰好是《红楼梦》某回某页提起过的东西,也还是不能转用到注上来的。注者既不能从感性上取得应有知识,又无从向字典取经,仅从主观猜想出发,当然难于融会贯通。所以作注不能恰到好处是可以理解的。为求注解落实,最理想是有人能用个积极负责的工作态度,从实践出发,下一番心,扎扎实实去学懂它,再来作注。其次即采取个比较老实谨慎的工作态度,凡是自己目下还不懂的,不妨暂时不注。 由于一九五七年《红楼梦》再版时,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在首页曾提起过,曾参考过拙作未发表部分关于注释《红楼梦》名物资料稿本。事实上凡是纠正这些错处地方,注者采用并不多,原注错处依旧继续保留,因此当时才试提出二三事来商讨。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7 10:02:56
    —— 引自第343页
  • 前人常说著书立说不容易,其实注书工作,认真说来又何尝简单!他不仅要懂语言,也要懂文学,不仅要懂社会,还要懂文物。重要还是不能把这几点看成孤立事物,必需融成一份知识。特别是《红楼梦》这样一部内容包含宏富,反映十八世纪社会上层各方面的伟大现实主义作品,涉及一系列风俗人情、名物制度以及许多种外来新事物,求把注释工作作到对得起原作,实在还值得有心人采取个謹严态度用点心!和许多学术研究一样,似平也可采用两条腿走路办法进行。其一是出版部门重新组织点社会力量,如像故宫明清工艺史组工作同志,文史馆、北京图书馆、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历史语言所有关同志,和校正本书不同版本字句一样,来分门别类好好校正一下原来注文,并补充应注部分,再行重印,不失为一种走群众路线的较慎重办法。如果要进一步攻尖,则不妨鼓励某些个人试采取一个更新的工作方法,老老实实去故宫各库房学三五年文物,把一切起居应用器物摸熟,凡事总得学,才能懂,懂得后,才能作好注! 听说北大中国文学系已有学生将近千人,他们学《诗经》、《楚辞》、乐府诗、唐诗,以至于《金瓶梅》、《红楼梦》等小说,遇到起居、服、用等等万千种名词时,碰到的问题大致都还相同。远如对朱干、玉,因为没有知道商周漆盾不同形象,和许多种不同式样玉戚,及部分青铜制造中心镶有小玉的,仅从古人以及近人著作注疏中兜圈子,是不可能得到具体正确印象来纠正《三礼图》错误的近如《红楼梦》中说的东东西西,必然还是一样麻烦费事不好懂,所以今后真正解决问题,也许不在教师倒在同学。如果每届毕业同学已恢复过去毕业论文制度,系中能有计划统筹安排一下,某人作《诗经》、《楚辞》名物新证,某人作《急就章》、《释名》新证,某人作唐诗名物新注,某人作《红楼梦》文物研究这么分别进行,资料积工作说来容易,认真作去自然将比普通论文难得多。因为要求每条每项毫不含糊,一一落实,甚至于还得学会摹绘,用具体形象反映出对象,人...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7 10:02:56
    —— 引自章节:None
  • 走得对,还不妨在毕业后用研究生或助教名份再搞几年。想要这个工作得十分踏实,必须承认工作方法也得改变,即应当用一个新的实事求是态度,例如作《红楼梦》起居服用注,到故宫博物院明清工艺史陈列组及各库房工作组去取经求教,好好结合文献和文物,先进行百十条试点调査研究,再逐渐扩大范围,オ可望懂得透彻,注得真切,对读者才会有真正帮助。也惟有从这样踏实工作去得到的知识,才能用它来纠正旧有的错误并充实以新内容。 这种下库房学习注书,工作方法上的根本改变,对于一个学有成就的专家通人言来,我们不敢抱过大奢望,因为文献梳理工作有待于他们指导的还多。对于一个年青力壮的同学,理会得到必需通过这种查研究、实践,才可望使工作得到应有的进展的,必乐意接受这个新任务。我相信经过一定时间,必然能够克服工作中不可免的困难会取得十分满意的丰收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7 10:02:56
    —— 引自第343页
  • 为什么我们把颜之推这几句话看得那么认真,不怕麻烦,来寻根究底,有无必要?读书明大义即得了,必求字字落实,将不免引人走人歧途,迷不知返。这种看法对于一般人说来是对的。但是就一个博物馆工作者说来,如论文物制度,却有必要对于它知道得比较扎实全面一些。文图互证也会有错误时,文物见闻有限,更容易弄错。但私意结合文献和文物来找问题,终不失为一种新的研究文物方法。一面可望把文献记载到的事物,弄的比较明确清楚,一面也可望把许多文物,固有名称和这些器物本身历史衍进弄清楚些。并由此得知,一切生活器用绝不孤立存在,既不能凭空产生,也不会忽然绝踪。用联系和发展上下前后四方求去研究文物中丝绸、陶瓷、家具、字画和铜、玉、漆、竹、角器等,必然可以使我们得到极多便过去许多不易着手的问题,在这种新的认识基础上,都能够理出一些头绪和相互关系。作文物鉴定就比较全面。作陈列说明和陈列所需要的历史画塑,编排历史戏剧、历史电影、历史故事连环图,使用有关材料时,也就比较能作得有根有据,不至于胡说和! 上面谈的不过是几件古代日常用具,从文物常识出发的一点体会。如一个思想水平高,史部学知识又扎实的专家通人,或学习历史五代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8 13:46:56
    —— 引自第353页
  • 充满雄心壮志的年青朋友,肯打破传统读书习惯,能扩大兴趣来充分利用一下近十多年全国出土文物和博物馆原有的收藏,且善于把文物与文献结合起来,进行广泛而深入的研究。这自然比单纯引书证书麻烦,而且不易一时见功但不下点心,搞个十年八年或更长时间,是不会有什么显明效果。 我相信,世上应当有不怕麻烦的年青人,敢于学习、认真实践,必会从中明白一系列前人不易明白的问题,使得仿佛静止的过去历史,有可能重新恢复它原有的活泼面貌。这对于新的文史研究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把我国的历史科学大大推进一步。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8 13:46:56
    —— 引自第353页
  • 至于涉及展的山水人物,比彦悰进一步,以眼见展之遗迹。说得十分具体,也极重要的,却应数元汤星《画鉴》:“展子虔画山水法唐李将军父子多宗之,画人物描法甚细,随以色晕开人物面部,神采如生,意度具足,可为唐画之祖。”二李山水得展法,世多知之世称张画美妇人明艳照人,用朱晕耳根为别。原来这个画法也得自子虔,并非纯粹创造,这一点说到的人似不多。 明杨慎喜作画论八股,翻旧案,谈丹铅。《丹铅总录》称:“画家以顾、陆、张、吴为四祖(用张彦远语),余以为失评矣。当以顾、陆、张、展为四祖。画家之顾、陆、张、展,如诗家之曹、刘、沈、谢,阎立本则诗家之李白,吴道玄则杜甫也。必精于绘事品藻者,可以语此。”虽近空论,比拟还恰当;惟说的似泛指人物画,即从未见过展画,也可如此说的。 《艺苑卮言》谈及人物画时,则谓:“人物自顾、陆、展、郑以至僧繇、道玄,为一大变。”指的方面虽多,用笔粗细似乎是主要一点其实细线条非出自顾、陆、展、郑,实出汉魏绢素艺术(顾之《洛神赋图》与《列女图》线条并不细)。至唐受到吴道子莼菜条革命,至宋又有马和之兰叶描革命,然细线条终为人物画主流正宗。王维、郭忠恕、李公麟、王振鹏、尤求等一路下来,俱有变本加厉,终至细如捻游丝者,过犹不及,因之游丝笔亦难有发展。道子一路,则始在宗教壁画上发生影响,沿袭直到元明,从敦煌及山西宋元以来大量壁画看,虽若难以为继,尚可仿佛二三。且因近代坟墓发掘、汉晋壁画发现,和陶瓷砖甓比证,才知道子的雄劲粗犷,亦非自创,很可以说从彩陶时代工师即有这个作风,直接影响还本于魏晋以来圬壁方式,不过到彼手中,下笔既勇猛凌厉,天分才赋又特別高,实集大成。圬壁出于工艺,绢素本不相宜,因此笔墨竟作成前有古人而后无来者趋势。至宋元代,即有意为云水壮观如孙位,画鬼神如颜辉,作钟道如龚开,笔均细而不悍。石恪、牧溪又近于王治泼墨,有涂抹而无点线,嗣胤寻觅,却惟有从磁州...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9 15:37:41
    —— 引自第364页
  • 花虫鱼,尚得一脉薪传。直延长到明代彩绘及青瓷,勾勒敷彩,面月尚具依稀;至于纸素艺术,虽会通于王泼墨与二米云山,化成大、仲圭、方壶、石田、青藤,有意认亲,还是无从攀援,两不相关也。吴生画法,在纸素上已可说接手无人,如不嫌附会,可说直到千年后,オ又有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居然敢纵笔作人物,写草字,画花鸟虫鱼。但几人能把握的,已不是具生命机动之线条,来表现人物个性或一组故事。伯年画人物虽比吴伟、黄瘿瓢见性格,着色又新鲜大胆具现代性,比吴彬、陈老莲活泼有生机,其实用线造型亦不佳,带俗气,去古人实在已相距千万里。吴老缶笔墨淋漓,在六尺大幅素纸上作绛梅,乱点胭脂如落红雨,十分精神。其特别见长处还是用石鼓体作行草字。白石翁得天独厚,善于用墨,能用点代线,会虫禽骇跃之理,花果生发态度。然与其说是由道玄笔迹而有所悟,不如说两人同是圬壁手,动力来源相同,结果自然也有些相似成就。唯一则身当开元天宝物力雄厚宗教全盛时代,作者生于这个豪华狂热社会背景中,自然全生命能奔放燃烧,裴旻舞剑略助其势,天王一壁顷刻即成。一则生当十九、二十世纪间外患内优时代,社会一再变革,人民死亡千万,满地为血与火涂染,虽闭门鬻画,不预世事,米盐琐琐,不能不分心。因之虾蟹必计数论价,如此卖画四十年,即或天赋高如道玄,亦难望有真足传世伟构。老去作菊虾,虽极生动然亦模仿,因之多伪托,真赝难辨。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9 15:37:41
    —— 引自第364页
  • 这一点特别重要,值得注意。历来谈绘画考证和艺术鉴赏的,多乐于在一幅画中谈笔墨韵味,不大注意到这些具体问题。谈山水犹可说除笔墨韵味外无物可证,而鉴赏人物故事画,对于故事本来如还模糊不清楚,不免难言。衣冠器用更不能不有个基本理解。即或是小处,也可以帮助我们比较深入明白一些问题,至少是可推测出一幅画的相对年代。个人也并不认为冠服制度就是鉴别古画唯的方法,不过,我们若把一幅画从全面去考査,对于它的时代判断会正确得多。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29 15:54:16
    —— 引自第376页
  • 字的艺术价值动摇,浮泛而无固定性,是否艺术成为问题,另外有个原因,不在它的本身,却在大多数人对于字的估价方法先有问题。一部分人把它和图画、音乐、雕刻比较,便见得一切艺术都有所渭创造性,唯独写字拘束性大,无创造性可言。并且单独无道德或情感教化启示力量,故轻视它。这种轻视无补于字的地位,自然也无害于字的艺术真价值。轻视它,不注意它,那就罢了。到记日用账目或给什么密友情人写信时,这轻视它的人总依然不肯十分疏忽它,明白个文件看来顺眼有助于目的的获得。家中的卧房或客里,还是愿意挂一副写得极好的对联,或某种字体美丽的拓片,作为墙头上的装饰。轻视字的艺术价值的人,其实不过是对于字的艺术效果要求太多而已。糟的倒是另外一种过分重视它而又莫明其妙的欣赏者。这种人对于字的本身美恶照例毫无理解(巧这种人又特别多),正因其无理解,便把字附上另外人事的媒介,间接给他一种价值。把字当成种人格的象征,权力的符咒;换言之,欣赏它只为的是崇拜它。 (查看原文)
    文恒谦 2022-01-31 08:16:00
    —— 引自第3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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