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es of the Poe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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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顶上是一扇覆着半透明玻璃的天窗。就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了我那男人，就在离我不到五英尺的地方。他从栏杆上俯身下望，一副全神贯注、着了魔似的神情。我感觉他要掉下去了，那刻他全然是忘我了。我看到他情绪激烈，几乎不能自已。于是我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在那下方，发黄的流水翻腾着泡沫，水流倾入机械设备，一具小小的身体卡在设备的一道闸门上，衣服好像被铰链什么的卷住了，和水库里的小船一样，这孩子也像是个微缩版，身子被反复撞击，一会撞到这边，一会撞向那里，仿佛在无声地抗议，恨死神已然降临，恨得身子发抖、左右摇晃、极度兴奋。 有人在喊，片刻后我看到，三个穿制服的人，好像从石头中剥离出来的一样，稳稳地站在下层伸出的搁板上。他们对眼前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远处墙壁上固定有一架滑轮，一根绳子从滑轮上垂下来，工人们吊在绳子上，晃荡着身子，将一根拖缆向前拉动，另一端固定在对面的墙上，就在我站的过道的下方，在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外。此刻，可以看到人过来了，是另一个水厂工人，双脚悬在一根吊索上，两只胳膊伸出去，准备靠上前去，将这个挡住水流的障碍物清理掉。 然后，他抱起了他，抓住衬衣把他从水里举起来，一个淘气鬼，我估摸四到八岁的样子，被水泡得乌青，接着，工人抓起他的脚脖子和鞋子，倒吊在绳子上，带着孩子一起，像高空杂技表演般，一摇一荡，富于节奏地越过倾泻而下的水流，直至消失在下面我看不到的地方。 从他们训练有素的动作来看，我想，水厂工人或许经常遇上这类障碍物。几分钟后，乌压压的天空下，在院子里，我看到我那男人将包裹起来的尸身放进马车里，利索地关上门，跳上高高的车位，猛力一摇缰绳。马车跑起来，黑色的车轮辐条模糊成一片，死去的孩子被快马加鞭送往城市。 雨落了下来，我转身进了水厂，感觉大水漫天漫地压过来，涌入人体内，漫过身外的世界，也湮没了死者和生者。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8-31 16:56:20

• 但另一方面，假设我们都致力于施行我们可掌控的秩序，这秩序越具公众性，我们就越为人所知，政客具有知名度，艺术家具有知名度，他们施加公共秩序。但倘若你是一个倒霉的家伙，没有工作，妻子唠叨个不停，孩子们心存恶意，邻居们背后笑话你。然而，你做得一手好木工，地下室里摆着你亲手做的好家具，你打了书架，一个橱柜，拿锯子锯，用刨子刨，拿砂纸打磨，把部件安装起来，用胶水粘合，一切的工序都做得完美无误。你在施行自己的秩序，而这也就处于你的掌控之中。你打一个更大些的橱柜，打个可容你走进去的橱柜。你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打你的橱柜，等打好后，自己走进去，把门锁上。 (查看原文)

  白果莓果 1赞 2021-09-01 20: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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