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人类学家》的原文摘录

  • 因为一个族群如果失去认同,最令人类学家扼腕的是世界失去了某一种特殊“世界观”。世界观是一个民族数千年互动与思考的产物。因此,一个民族的消失也代表人类可能性的萎缩。 (查看原文)
    蕾丝 1回复 38赞 2012-07-18 02:05:20
    —— 引自第267页
  • 老实讲,不管是当时或现在,我都觉得田野工作或其他学术研究,其正当性不在对集体的贡献,而是远为自私的个人成长。学术研究就像修道院生活,专注追求个人性灵的完美。其结果或许会服务较大层面,却不能以此论断它的本质。不难想象,这种观点不容于学界保守派与自诩改革者。他们深陷恐怖的虔诚与洋洋自得中,拒绝相信世界其实并不系于他们的一言一行。 (查看原文)
    念念 2回复 20赞 2012-07-07 09:38:55
    —— 引自第4页
  • 让数学家颇感困扰的矛盾之一是爱因斯坦的时光旅行者。他以极高速航行宇宙数个月, 回到地球, 却发现已过了十年了。人类旅行者正好相反。 他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在那里待了不可思议之久, 思索宇宙之谜, 快速老化。 当他回到家乡, 却过了仅仅数月。 他种下的橡实并未长成大树; 时间太短, 嫩芽还来不及探头。 他的小孩并未变成大人; 唯有最亲近的朋友, 才注意到他曾离开过一段时间。 世界少了他依然正常运转, 这是在太侮辱了。 当人类学旅行者远行异乡, 寻找印证他的基本假设, 旁人的生活却不受干扰、甜蜜进行。 他的朋友继续搜罗成套的法国炖锅。草坪下的刺玫瑰依旧长得很好。 (查看原文)
    y 1回复 4赞 2012-07-29 11:50:13
    —— 引自第187页
  • 人类学家对割礼之所以维持高度兴趣,是因为他们将异民族视为纯然“他者”(otherness)。如果割礼仪式能被“解释”,而且跟我们的生活形式建立关联,这种“排他性”就可被移除,人类学家便觉得获致何谓“人”的某些普同意义。仿佛人类学理论如能解释性习俗,它们便能解释一切。 针对各民族广泛实施的割包皮,人类学最常见的解释为包皮是“真正男人”不应有的女性元素。 同一理论也略加修正,用于解释割除女性阴蒂的狂热-它被视为是阴蒂的“残余物”,不应出现在女性身上。文化的任务是修正“不完美的自然”所留下的裂痕。 (查看原文)
    时与千风 2回复 5赞 2014-08-10 01:16:10
    —— 引自第238页
  • 不少人批评欧洲人是家长心态,其实他们并不了解非洲多数地方存有一种传统的“富人与穷人”关系。替你工作的人不只是你的雇工,你还是他的保护者、赞助人。雇佣是种开放的关系。如果他的太太生病了,这是他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你必须尽可能帮助她痊愈。如果你有东西不要,他有优先拒绝权,之后你才能给别人,否则便是不礼貌。你几乎无法在自身的利益与他的私生活间划清界线。稍不小心,欧洲人便会深陷范围宽松的各式亲属义务中(除非他的运气很好)。如果一个雇工称呼你为“父亲”,那是危险征候。接踵而至的一定是聘金未付或牛只死亡的悲惨故事。如果你不帮忙他解除一点负担,就是背叛。何谓“我的”与“他的”,两者界线随时可以谈判改变,而谈到攀附富人、从中尽量获利,多瓦悠人可是不逊任何人的专家。多数雇佣摩擦来自对“贫富”关系的欠缺理解,导致双方对条件各有解释。西方人总是抱怨雇工(现在大家不再称黑人仆佣为“男孩”或“佣人”)鲁莽、厚颜,因为他们期望雇主照顾他们、次次帮他们解危。 (查看原文)
    Gloria. 1回复 4赞 2022-01-19 15:17:18
    —— 引自章节:第五章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 多瓦悠人分为两类:山地与平地。每个我咨询过的人都建议我住在平地多瓦悠人部落。他们比较不野蛮,多数会说法语,生活用品供给也比较容易。山地多瓦悠人则野蛮,难相处,崇拜魔鬼,什么也不会告诉我。根据此类信息,人类学者只能有一种选择——住进山地多瓦悠人村落。 (查看原文)
    Gloria. 4赞 2022-04-04 20:11:20
    —— 引自章节:第五章 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领
  • 戏谑者是拥有戏谑关系的人。戏谑关系是指一种存在于两个人(或两个团体)间的关系,按照习俗,一方可以向另一方戏谑揶揄,后者不得因以为忤。有时戏谑是相互的行为,戏谑的实际形式差异很大,但猥亵与取走财物是最平常的形式。此种关系是一种友情与敌意的混合,它常见于具有冲突可能性但必须极力避免的情况中。此种具有双重价值的关系,能够经由尊重、回避或允许相互轻视、放纵而产生一种稳定的形式。也有人认为交相戏谑可排除敌意,最大功能在于净化双方的情感。 (查看原文)
    ppg 1回复 3赞 2012-05-22 17:32:10
    —— 引自第112页
  • 世界少了他依然正常运转,这实在太侮辱了。 (查看原文)
    Walker 2回复 3赞 2012-06-24 15:46:44
    —— 引自第188页
  • 生命充满“当时当刻”看来完全合理的事情,许多行为事后观之,根本诡异不可解,但形势逻辑纯粹因时因地而异。 (查看原文)
    3赞 2012-09-02 08:38:51
    —— 引自第255页
  • 哦,身为一个人类学者,你最好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不知其他学科的人会如何看待这一点?),当你在猎奇对方时,土著人也在猎奇你,“你顶多只能期望被当成无害的笨蛋,可为村人带来某些好处。人类学者是财源,能为村人带来工作机会。” 每解决一个问题,便创造出两个问题。这就是很多专家乐此不疲的。 只有在一种看似荒诞的思想及其“分类”面前,另一种思想的“边界”才清晰地显示出来。 非洲的所有优点并非都是当地的,而所有的缺点也未必都是“帝国主义的遗毒”。 毕竟,多数研究始于对某一领域的模糊兴趣,甚少有人在提笔前便清楚知道自己的论文题目为何。 如果你懂得巧妙行贿,这些困难都可神奇消失,但是向谁行贿、行贿金额多少,这是新手极端欠缺的细腻艺术。 我常觉得那些自称握有真理的人应当为扰乱他人生活而良心不安。至于人类学家,不过是毫无害处的书呆子,这个行业的伦理之一便是尽量不直接干预观察对象。 他的生命就像一页与熵的对抗史——将就使用、修修补补、挖东补西、左支右绌、锯这砍那、槌打敲击——漩涡般无止尽。 他暂时让我过关,态度像恩赐流氓一条绳子,却只够他上吊自杀。 布朗牧师的生活充满诸如此类的不幸。他咯咯笑着走开,没有希望的,这里是非洲! 多瓦悠人相信轮回。他们解释:轮回过程就像加路亚的啤酒。人是啤酒瓶,必须注满灵魂。死亡后埋葬,就像空酒瓶送回工厂。 如果要我勾勒人类学研究的图像,我会完全不知道主角要干些什么。浮现脑海的可能是一个人正在爬山(前往“做人类学研究”的途中),或者在写笔记(已经“做完研究”了)。 通常我不抽烟,但是我发现一起抽烟,分享烟草可以创造社交亲密感。 通常,奥古斯丁与艾方瑟会一起在酒吧,以待产父亲的无助焦急等待薪资邮件。 比起村里的嘈杂混乱,暗夜丛林宁静安详,我可以逃离人们的注视、指点、叫嚣与诘疑,重拾我在非洲生活的第一个折损品——“私生活”。 譬如,没人告诉我这是掌地师(Master ... (查看原文)
    Yvonne 3赞 2017-05-15 15:48:40
    —— 引自第1页
  • 对多瓦悠人而言,地图是神奇之物,他们始终搞不清楚它的道理。他们要我在地图上指出我去过的村子。我指出来后,他们又要我说出那里居民的姓名。他们不明白我为何指得出村落位置,却无法说出村民的名字。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这没问题,我已经请助理帮我反复练习:“今日,你的天空可清朗?”“非常清朗,你呢?”“我的天空也很清朗。”不管碰到谁,都得重复这段问候对话。英国人吝于这类仪式,认为纯粹浪费时间,但是多瓦悠人可不像我们如此忙碌,遭到冷淡对待,便觉受辱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多瓦悠人似乎无所事事,没有信仰,没有任何象征性活动。只是存在着。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误会厘清后,我发现这位女性报告人非常有用。男人自认是宇宙最终秘密的宝库,必须巧言哄骗,肯才跟我分享。女人却认为己所知讯息毫无价值,可以随意转述给外人听。她们有时顺口提到某个信仰或仪式,全是男人吝惜提及的话题,为我开启全新的探索领域。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在那个新浪漫主义时代里,力守职业伦理的人类学者赫然偏到另一边。今日的状况与卢梭、蒙田时代并无不同,西方人依然利用原始民族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以此声讨自己不喜的社会现象。当代“思想家”不太注意“事实”,也不留心前辈学者的平衡论点。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我在多瓦悠兰之所以不曾发疯,这些小说厥功甚伟。仪式的漫长间隔、七点之后村民全部上床的无边沉闷夜晚,一本小说在手,便不再那么痛苦难熬。顿时,田野工作变成我此生最浓缩的阅读经验,我从未有机会如此大量阅读。不管是坐在石头上、爬山半途中、坐在河流中、蜷缩在茅屋里就着月光,或者拿着煤油灯在十字路口等待,我都少不了一本约翰的平装小说。当我的期望落空、人们允诺我的神圣誓约破裂,我就遁入田野工作的备档心情,拿出我的平装小说,和多瓦悠人比赛谁能熬得更久。 (查看原文)
    SeanRot 3赞 2021-08-31 15:49:29
    —— 引自章节:第一部 小泥屋笔记
  • 大兩骤然降下,我仍无力移动身体。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可自抑放声大哭。 (查看原文)
    野柚子🌈🐅 3赞 2021-11-05 07:22:52
    —— 引自章节:第八章 跌到谷底
  • 田野工作者不可能期望永远效率高超。据我估计,我在非洲期间,真正花在研究的时间不到百分之一,其余都用来补给后勤、生病、社交、安排事情、从这儿到那儿,还有最重要的——等待。 (查看原文)
    Gloria. 3赞 2022-04-04 20:13:05
    —— 引自章节:第七章 啊,喀麦隆:祖先的摇篮
  • 多瓦悠人不吃蛋,认为鸡蛋恶心,他们问:“你难道不知道鸡蛋是从哪里掉出来的?”鸡蛋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孵小鸡的。他们会小心捧来大太阳底下孵了好几个星期的鸡蛋,作为回赠之礼,满足我的病态嗜好。 (查看原文)
    小朱 2赞 2012-03-07 10:02:53
    —— 引自第60页
  • 一位好心的老太太显然发现我啃食扇椰子颇费力,端上一葫芦已经剥了皮的果肉给我。我和马修说,这软多了。“当然,主人”他回说,“她已经帮你嚼过了”。 (查看原文)
    🍤 2回复 1赞 2012-06-08 00:34:53
    —— 引自第172页
<前页 1 2 3 4 5 6 7 8 9 ... 43 44 后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