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es

01 哲学家与狗的对话
我可怜的哲学家，真正的理智是指能够把生活的各个方面和谐地联系在一起：饮食卫生，身体健康，精神活跃，心情快乐！”

…

幸福感来自“悠闲”：

“在这茂盛的草地上休息一下吧。”里奥说道。

于是，他们两个都面向天空躺了下来，自由自在地交谈着。时间不知不觉间飞逝而去，里奥说道：“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合理利用我们的时间。”它一边说着，一边品味着鲜花的芳香。“但是同时，我们也完成了一些事情。”

“这就是我想要区分‘悠闹’和‘闲散’的原因。”哲学家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让时间静静地流淌，而无须担心我们周围的世界，这也是‘闲散。”狗说道，“在这段自由的时间里，除了我们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东西外，没有丝毫的限制，我们可以安静地思考一些东西。正是这种状态，而不是工作，让我们产生了幸福感。看看你的同伴，有些人在要去工作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悲伤的表情！”

“的确，”哲学家附和道，“但是，当他们回到家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们又会感到无聊。那些离群索居的人，整天将自己藏在高墙之内，这不仅限制了他们的身体，也禁锢了他们的思想，使他们始终停滞在一个点上，没有任何进步。”狗咀嚼着一根嫩草，看着哲学家说道：“因此，一直工作或者始终处于闲散的状态都不是真正的生活。但是，当工作能以一神悠闹的方式进行时，人们就会感觉到幸福。

“所以从事适合自己的工作，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完成它，这样的话，人就会获得满足感，并且能够提高能力。昨天，当我和牧羊人的狗—姚克一起看管蒙内朗老爹的羊群时，我同样可以尽情去嗅泥土清新的味道，同样可以追捕兔子…我感觉很幸福。人类可以向我们学习尝试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去生活！”
11 沟通：
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练习怎么讲话，以及归纳概括的能力。柏拉图认为：对话也是思考的要素。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思考也离不开对话。

有意义的对话会在互相吹捧、刻意隐瞒和阿谀奉承中迅速结束。

对不适合交谈的话题，要懂得避开，不要只顾着自己滔滔不绝。

不要不停地打断对方的话，不要使他人无言以对，尽量避免让人觉得我们傲慢蛮横。

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和观点，让每个人在谈话中都觉得受到公平对待。

语言既可以清晰，也可以含糊，看你怎么用。

停止喋喋不休，停止搜肠刮肚，放弃一切要改变对方的念头。没有必要争论个不停。愤怒的火苗会点燃周围的一切。强制性的交流，想当然地交换想法只会招来更多的不满。当双方彼此不在一个波段上，他们既无法互相理解，也无法明白问题所在，这时候最容易从话不投机变成拳脚相向。
12 责任：
有时候顺从比自由要来得简单。独立思考和行动需要一定的勇气。有人替你做决定会让你舒心。但所有人总有一天要自己把握命运。

不成熟的状态是指没有别人的引导就无法运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是由于缺乏理智，而是因为没有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和决心去运用理智，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加诸自己的。... Sapere aude! (敢想！) 要有勇气运用自己的理智！这就是启蒙运动的口号。——康德

你不能被担心所吓傻，让它阻碍你的行动。

我们永远不能肯定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做决定，就意味着在冒险。有时我们要在十分紧急或不确定的情况下做出决定。我们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相反，我们可以通过不断努力做到最好。当我们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们就问心无愧，也不会后悔了。为了做出最好的决定，马虎是要不得的。一旦决定做出，就必须坚定执行。

生活中最坏的事，不是偶尔犯错，而是根本不做决定。我们必须时刻面对责任，而不是逃避。

存在主义者说，存在先于本质。

什么是本质？本质，决定了它是个什么东西，使它成为自身，并与其他东西区分开。例如，裁纸刀，它就是为了裁纸而制造的。这个功能在它被制造出来以前，就决定了。它除了裁纸，别的什么也不是。它的定义，或者说它的本质，彻底决定了它是什么。它自己没有选择。

与裁纸刀相反，人不是为了做这个做那个而被制造出来的，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全在于他自己的选择。人不是被预先定义的，他没有被预先设计好：我们首先存在于这个世界，然后我们自我定义。这就是“存在先于本质”。通过选择做什么，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就是说，我们自己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这就是自由：自我定义。我们完全为自己是什么而负责。萨特说，如果一个人要思考自由的全部意义，必定会变得焦虑。我们永远不能逃避：必须去选择，就像他说的，要表态。就算情况复杂，人也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但是责任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我们不能仅仅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其他人负责。这是显而易见的：我选择自己成为想成为的人，同时就选择了自己的外在形象，就要担负起这类人在整个社会中的责任。

随着技术文明的发展，我们的能力比以前大多了。这让我们不得不更加谨慎。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炸毁地球。既然我们更强大了，我们做决定就更需要深谋远虑。因为我们的力量更大，所以我们的责任就更大了。过去的人们就没有这么大的责任。

责任与力量相联系，力量的大小与类型决定了责任的大小与类型。——汉斯·约纳斯

那些拥有权力的人也有义务对依附于他的人负责。

不负责任的人，指的是那些拥有权力，却不履行权力背后相应义务的人。... 那些要养家糊口、抚养孩子的父亲去赌钱是不负责的。如果他人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那我就要对他负责。

即使在集体社会，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国家机器中的一枚齿轮的时候，负责人的审判也只会针对个人而非集体。——汉娜·阿伦特
13 英雄：
为了达到最终目的，只做到好好表现可不够，还要敢于尝试，有时也要善用计谋、展现魄力才行。迎接挑战的勇气显得十分必要。

做对事和做好事是不大一样的。对的事不一定都合乎道德。做错的事也不总是违背道德。

人的所作所为，是很难被完全掌控的。... 汉娜·阿伦特说过，行动有两个特点：一是不可逆转，我们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二是无法预料，我们不可能准确预见行动产生的结果和影响。

什么也不做，也是行为的一种方式。你也要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负责。

除了勇往直前外，还要细心考虑，运筹帷幄，耐得住性子，抓住合适的时机再行动。

比起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做事游刃有余之人才称得上真正的老练。——亚里士多德

想要做一个自由、独立的人，更好地生活，就不要怕别人审视的目光。
25 内在与外在：
为了成为我自己，我必须成为一个行动的主体，努力去承担一些事情，把它传递到外部的世界，从而与内在的软弱作斗争。这种内在的软弱使我们屈服于外部世界，不对自己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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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情况下，心理的痛苦太过强烈，会导致精神“瘫痪”。人们把自己困在一些无法摆脱的想法和想象中，这些想法或想象在他们的脑海中不断循环。有时，欲望本身不再存在：人陷入静默中，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他、驱动他。这就是所谓的抑郁，曾经被称为“忧郁”。正如斯宾诺莎所总结的那样，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消除忧郁”。如果快乐会增加人生存和行动的力量，那么悲伤则相反，它会减少这种力量，而忧郁则会破坏这种力量。当意识不再对这个世界、对他人、对自己有任何控制力时，它就会凝固，甚至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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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自己，去成为自己之外，自己意欲成为的那样，实现自己的可能性。我们不应该害怕自己，不要因为脑子里有不好的想法就认为自己不正常。我们也不应该害怕心灵的迂回曲折，尽管它有时会让我们感觉陷入了迷宫；相反，我们应该欢欣鼓舞，因为正是这些内心的褶皱让生命拥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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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头脑中还有更多的东西，充满了未被开发的可能性和相互冲突的元素，有时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它们。我们应该害怕这种情况吗？绝不！精神生活是复杂多元的，正如生活本身一样，从一种情况到另一种情况，没有明显的逻辑。它不断地召唤出新事物。如果我筑起一道保护墙，退缩到内心的堡垒中，不去面对这些新事物，那么我的心灵就会丧失生命力，我不让它留在河流的活水中，而是把它投入到一桶静止的水里。这种闭锁、孤立的状态是希望保护自己不受外界影响。它表达了一种对被“非我所是”入侵的恐惧，对失去舒适区的恐惧，对丢失自我身份的恐惧。

我们必须消除这种恐惧，将其转化为探索可能的喜悦：感受一种未知的情感，聆听一首新的乐曲，结交新的朋友学习不同的观点，寻找新的风景…通过各种各样的经历、邂逅和遭遇，我们甚至会感到自己的身份过于狭窄。但是，感到局促也正说明我们的生命变得更广阔，它无法待在我们因为想要一劳永逸而建造的小房子里。

去探索自己的内在，其实就是尝试和自己的内在交朋友。不要害怕自己，也不要害怕其他的思想、事物和人，这样你就会成为内心的一切存在的朋友。欢迎那些居住在我们心中、我们不应当害怕的原住民，也要欢迎那些让我们不知所措、想要驱逐的客人，如此便能更好地找到内心的自己。这是一项重要的课程，让我们学会用开放的心态去接纳我们自己。因此，去找寻自己的灵魂，就是去找寻自己内心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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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害怕去理解任何一种不属于我们的观点。这隐藏着一种更深的恐惧，即害怕我们被这种观点所吞没，认为观点是会污染的，而且认为我们的假想敌的想法会污染我们，使我们在道德上处于危险之中。——温迪·布朗
17 将归何处：
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活，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现在生活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的父母，他们选择了一个自己更喜欢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没有更多的选择。一旦安顿下来，更多的人就会倾向于留在此地。在之后的生活中，人们很少会问，为什么会是住在这里，而不是生活在其他的地方；为什么会是这样，而不是那样。我们逐渐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当然就算在其他地方，我们同样也会适应，自然而然地，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

但这种顺理成章并不是指我们找到了故土所在，而是说喜欢或者逐步适应了一个地方。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的故土。有些民族喜欢漂泊，例如罗姆人和柏柏尔人。

他们既不是那些逃离家园，追求新的生活的人，也不是会在生命的旅途中回到原点的旅行者。他们拒绝了稳定的生活，而选择漂泊。长期在同一个地方居住，会使他们有被囚禁的感觉。对于一个世世代代四处流浪的民族来说，寻找故土，是一个滑稽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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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喜欢度假，但旅行的快乐，大部分是因为我们又能回到生活的原点。这些旅行可以自内而外改变我们，让我们去接触不同的人，面对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我们深知，我们的生活不会改变，走过的路，居住的房子，乃至卧室依然是我们度假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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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定居的人更喜欢规范，而漂泊者则倾向于改变。事实上，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可以被解读为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那种追求稳定的思想，就如同深海中的渔夫看到了远方的灯塔，给人以安心的感觉；另一种思想则更加大气，充满了冒险精神。第一种人认为，要更好地把握现在，因为“追求永无止境的财富恰恰是财富的大敌”；第二种人认为一切都不是永恒的，人生充满了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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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成年人以后，就要学会适应不同的地方。生活就是这样，从一个熟悉的地方移居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尽可能地避免不适应。
07 衰老：
所有人都愿意进入迟暮之年认为那象征着悠闲和无拘无束，而一旦进入，又开始控诉它：这就是前后矛盾和愚蠢之处。——西塞罗

当我们还是如此精力充沛、活力满满的时候，去想象自己四肢僵硬、疲惫迟钝的模样，的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埃利亚斯

一个人一旦变老，就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连最亲密的人都可能认不出他来。

“让我想老了之后的样子，就是让我想象成为另一个自己。”波伏瓦写道。波伏瓦对于个人和社会如何看待衰老这一问题思考了很多。当我们慢慢老去我们的外貌将完全改变，我们的思想将不具备之前那样的能力，我们无法再回到年轻时学习或工作的状态，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

我喜欢老人有一颗年轻的心，能够这样的人虽然身体会衰老，但内心却永远不会老。——西塞罗

衰老并不仅仅与那些很老的人相关。其实它在我们停止生长，也就是18-20岁的时候就开始了。从那时起，机体生长发育和适应环境的能力就开始降低。衰老是一种我们能很快体验到的转变。

衰老的一个重要原因并不完全来自岁月、疾病，而是事件每个人所经历的不同事情。

一个经历了战争的孩子、遭受过家庭暴力的孩子，一个失去孩子的家长、失业的成年人，都可能会突然觉得自己变老了。人们甚至会用“一夜白头”来形容他们。诗人龙萨曾形容自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尽管当时他才38岁。

这其实等同于宣告对关怀的需要。龙萨想表达的并非他需要诊疗，而仅仅是告诉大家他是多么的脆弱。

生命时不时给人伤害，给人打击但这些打击不总是来自外部，它们还可以来自人的内心，不同时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受。

所以，衰老其实与疾病关系不大。它其实是让我们感觉到了改变——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衰老是万千种疲惫的表达方式，年轻时的精气神好像完全消失不见了。

生育一个孩子，这是让自己“永恒”乃至“永不衰老”的方式之一，它让人们觉得自己死后还会留下一些东西。爱情和死亡，欲望与恐惧，它们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真正的永生是对生命的热爱。

如果听力下降、思维变乱、记忆丧失，为什么要长寿呢？尤其是在人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并知道它们会使生活不愉快的情况下。

我们倾向于选择充实丰富、无痛苦的生命，即便它很短暂，也不愿接受虽漫长却身体孱弱、智力减退的生命。

有些人认为只有在精神可以指挥和控制身体的需要和欲望的时候，生命的存在才有意义。

如果延长生命只是为了让肉体继续存在，让器官继续运转，但人早已失去理性，无法思考，不能掌控自己的行为，那么，这样的生命还值得继续吗？还有人认为，最理想的状态是即使到生命的尽头，我们都依然是自己身体的主人，在生命不得不结束之前，可以自主终结它。

当然，这样的想法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们也不鼓励人们这样做。

生命如同寓言，价值不在长短，而在内容。——塞内卡

世间有两种关于老年人的看法：一种是老人就必须放弃欲望和激情；另一种则是不论年龄，人们要永远做自己的主人，为自己的寿命和健康负责。后者明显比前者更让人满意。

08 死亡：
“对你们而言，真正的危险不是死亡，而是过渡放纵自己的躯体。”——柏拉图

活得精彩，死亡就并不可怕，相反，它是个完美的结局。
15 工作：
自主工作和为别人工作：思考是自己给自己的工作，而不是别人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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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作的辛苦程度和工资确实不对等，有的人工作很辛苦，但是工资很低；有的人拿着高工资，工作却很轻松。

一大早起来，你就会看到马路、小区已经被清洁工打扫干净了，他们为了工作能顺利进行，起得比太阳都早。电视、广播经常会报道关于投资的新闻，股票、基金等字眼会不停地跳出来，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不用付出体力，只需要一个正确的投资决策，收入就会翻倍增长。虽然你还不用工作，但肯定也知道，工作要遵守相应的规章制度，顶着精神或者身体上的疲惫，来获取相应的报酬。所以，工作的意义不能只用工资来体现。工作在你的生活、生命中占据了很多的时间，因此工作就像是一种与生命相联系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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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世界很大，比你想象的还要大，工作的意义甚至超过了生活的范围。在这个你还不了解的世界中，也许跟我们现实世界一样，存在着国家、地区，每个部分都是紧密相连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不仅仅是在工作，我们就像进入了一个特定的区域。这个区域里的所有人都与你的生活密切联系，并与你一起创造生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很经典的一部作品。电影的主人公在节奏异常紧张的流水线上疯狂工作，机械化的工作让生活看起来枯燥而单调。同时，他的生活又是广阔的，因为他的工作与机器、工厂、其他工人都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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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使你不局限于自身，而是始终与他人站在一起。

工作让你付出时间与精力，使你受累，但又使你快乐。因为工作环境和待遇的不同，工作将人与人区分开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也将不同人的生活放置在一个共同体内。下班后去放松一下，工作之余与同事聊聊天。这不仅仅是一种休闲方式，更能让你的生活与他人或是他人的工作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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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工作的产物不仅仅是物质的，还可能是非物质的。每一种工作都是面向他人的一种行为或是联系。工作将你和他人紧密联系在一起，且这种联系是多种多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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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机器前的工人从来不会这么想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对于一个工人来说这就像是宣告个人的劳动向一种完全合理化的行为的转变。主动做事与被动做事是有一定差别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动做事是对自身的一种掌控和使用。——乔治冈朗
14 服从：
哲学家发现，那些习惯于服从的人最后都倾向于认为自己生来处于服从的地位，认为老板的权力是天生的。等于说，人们生来就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天生高贵，而另一些人则注定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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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别人胁迫我们做事，但这并不表示，他有权指挥我们，只是他手里的武器对我们构成威胁，在武力面前，我们选择了暂时屈服。

用武力来威胁别人的办法也并非屡试不爽。历史长河中，不乏势单力薄的人奋起反抗的故事。你会看到人们冒险去挑战更强大的人。他们是为了更大的自由和生存的意义。他们有理由去反抗强者，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无可救药的弱者，权力是可以通过反抗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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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更多地关注自己，每个个体的能量都是有限的。在面临暴力统治时，妄自菲薄的人放弃了反抗，因为在他们看来反抗不过是以卵击石，注定会失败。消极的情绪造就了他们的懦弱。历史上的很多暴君深知这一点，总是想办法让平民深感自身的弱小，不让他们接受教育，使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自身弱势的事实，并且不再思考改变，而把服从当成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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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权威的追逐如同对权力的追逐，让人着迷，让人上瘾。统治者的权力来自普通人，同样，权威者的权力也来自信任他们的人。

不经思考就无条件完全信任权威的人，等于将决定权都交给了权威。他们的判断力就像离职了一样。这样做的后果比我们想见的要严重得多，让我们看看两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有一些人服从于统治者、军队首领的命令，屠杀了整个城市里无辜的性命：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孩子。他们犯下了滔天罪行。过后参与罪行的人说他们只是执行命令，但是，我们真的可以因此而宽恕他们吗？盲目地服从权威，只会让人失去责任心。曾经有人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选择权明明是一项宝贵的权利，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白白将它赠给他人？后来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都就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解释：选择权是权利也是责任。一个人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意味着他要去衡量、判断然后做出决策。有的人甚至不愿意承担这份选择的责任，他们宁愿听从别人的安排，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动脑筋去思考和判断。为了避免选择的焦虑，避免承担任何后果，有的人即使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对，也会盲目服从，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对任何事情都不负责任。这样也就失去了原则、底线、道德判断。康德极其厌恶那些拒绝思考和判断，喜欢依靠老师、顾问或是书籍做决定的人。

在康德眼里，不能与不敢是完全不同的。不能做决定可能是因为他的智力上有缺陷，而不敢做决定则是因为没有承担责任、做出选择的勇气，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一个人如果因为缺少勇气而放弃思考，依靠师长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那么无论他的成绩如何，这种行为都是可耻的。很多人认为，仅仅只是接受命令，比独自判断要简单舒服得多。因此，他们放弃思考，同时创造了另一些人的权力。而他们则陷入了涣散、悲观、懈怠、懒惰中，造成此种境况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康德也批判那些只信任书本知识的人。这可能令你感到惊讶，因为你现在做的就是阅读这本书，并且跟着书中的文字在一点一点认识到自由、权力这些词语背后的含义。难道你不应该把这本书当成人生中的导师吗？康德不是也通过写书来鼓励人们独立思考、判断吗？如果你产生了这点疑惑，说明这本书已经对你产生了作用，你正在学习质疑，这已经和康德反对的完全信任书本知识不同了，你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和创造。

我们能肯定的一点是，我们不能在哲学书中寻找我们问题的答案，寻找生活的准则，寻找政治议题，也无法从中学会辨别好坏的不二法门。独立思考和判断，意味着每一件事情都要由你自己，不是书本，也不是老师做决定。

但是，我们要弄清楚的一点是，独立思考并不代表要一个人待着思考。如果我们只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可以讨论，没有书可以参考，我们的思想会变得狭隘。哲学家鼓励读书，但不能尽信书。书的作用在于帮助我们更好地看透问题，更好地衡量利弊得失，更好地了解事物，但是书不能告诉我们生活的每一步要怎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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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反抗是为了更好地服从：无论有多困难，在服从的时候仍然坚持自己独立思考判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会向现实妥协，压抑真正的想法，转而相信别人的安排，这样就不会再自我纠结、直面困难。久而久之，也就停止独立思考，把自己变成一件没有思想的工具。而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会在深思熟虑后选择一边顺从一边坚持自己的原则，当外在条件发生变化，完全违背他的原则时，他可以从选择顺从，变成选择不去顺从。

例如作为一个军人，他为他的祖国而战，但是当上级要求他向无辜的百姓投炸弹时，他宁愿反抗也要拒绝这种反人类的命令。

那些思想独立的人会掂量别人的要求，衡量做与不做的理由。他仔细思考服从命令所带来的后果。一旦他做了他自己都觉得应该受到惩罚的事，他将无颜面对自己。这种羞耻感超过了其他痛苦，比违背命令带来的惩罚更加令他不安。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尊重、值得重视的，他不是上级手中一枚没有思想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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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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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梭认为，只有建立在全民赞同基础上的权力才是理想的权力：人们只有在遵守自己所赞同的法律时，才会感觉自在，像遵守自己的意志一样，不会觉得失去了自由。

理想的教育方式，是让孩子不觉得是在听从父母的指挥，而是在遵从自然的规则；理想的社会规则，是让每个人不觉得是在服从某一个政策法规，而是在遵循内心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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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在流血牺牲中结束是常有的事，但我们不能说这样的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在参与反抗的过程中，人民用行动证明了自身的力量。通过反抗，人民表明了自己拒绝不好的统治的态度，服从并不是永久的，也用行动宣告了统治者建立在压迫基础上的领导是不合理、不合法的。

反抗，将所有的不合理、不公正以及种种压迫和权力的滥用公之于众。

通过反抗，人民更是向历史上法国的统治者表明，如果他们不想走向独裁的深渊，就必须赢得人民的赞同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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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支持那些时不时涌起的叛乱……那些失败的叛乱使得人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引起暴动的原因上……这是使一个政府保持体制健康的必要方法。——托马斯·杰弗逊
04 朋友：
在完美的朋友关系中，谁都不能同时跟好几个人做朋友，就像不能同时跟好几个人谈恋爱一样…但是，如果追求的是享乐，就没有关系了。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彼此寻求享乐则很容易。—亚里士多德

现实生活中，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聚集起来的朋友圈子虽然不少，但是由于出发点就是兴趣爱好，很难有其他方面的发展。比如说一些球迷聚在一起，他们的目的就是单纯地享受胜利的喜悦而已，很难再深入地进行交流和共享。

一个真正的朋友能让你感到生活的美好：他的关心发自内心深处；你无足轻重的一件小事，他都会认真对待他会为你牵肠挂肚。你也愿意对朋友敞开心扉，诉说心事。——拉封丹

所谓朋友间的自由就是在生活方式和说话方式上，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向他们吐露心声。

友情的珍贵之处，不在于我们对朋友的好感有多少，而是我们与朋友的相处有多自由这个不切实际的观点几乎被人们遗忘了。其实，人们对很多人都有过好感，但很少会觉得和某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非常自由的。

你对朋友的爱里，有一种特殊的尊重——你尊重他们本人和他们对事物的看法。

正是有了这种尊重，你才可以毫无束缚地去正确看待你对朋友的情意。短时间内，你可能无法接受这个结论，觉得难以置信。我们来想一下，你跟朋友在一起时都会做些什么呢？是不是经常交流一些你们对人或事物的看法及思考呢？

朋友之间聊的，无非就是每天的见闻，感触比较深的人和事，会谈及父母、兄弟姐妹、恋人、老师，当然还有其他的朋友，以及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

其实聊天不是重点，让你感到幸福的是这种充满亲切感和尊重感的过程。只要你尊重你的朋友，你便可以对他们推心置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有人因为你说的话很粗俗而制止你，或者冲你说：“你怎么能这么讲话啊！”

你们之中一个比另一个强，这非但不会使你们之间产生嫉妒，影响你们的关系，反而可以增进你们的感情，使你们产生尊敬和钦佩对方的感情。但是，朋友之中，有一样一定要对等，那就是希望对方好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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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友谊的这些人，多像是精明世故、洞察一切的旁观者呀，有时候他们也被称为“醒世作家”。他们不仅自己不相信友谊，还极力说服身边的人，企图让其他人相信为了真挚友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使人际关系更融洽，而这些都出于利己的私心。我们在朋友身上看到的是爱和尊重，他们认为那不过是为了掩饰缺点，而朋友之间都是为了追求安逸和利益才为对方付出。

我们也不必费力去说服他们，因为与他们的说理争辩只是徒劳，没有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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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完全信赖是很不容易的，但并非不可能！
16 自由
在我们身边，一些人可以靠自己的个人财产或者股票收益很好地生活，而另一些人则不得不努力工作，艰辛地养活自己，实现自己的计划。后者步履匆忙，为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被某项没有尽头的任务占据，就是被家庭生活烦扰，甚至同时在两者之间疲于奔命。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自由的时间，只剩下简单的劳作。

然而，许多哲学家认为，想要拥有自由，首先就该拥有空余的、可以用来消磨的时间。什么是可以用来消磨的时间呢？那就是抛开日常烦恼、利益、琐事，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有的小朋友可能会问了：“这样不对呀，大人都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怎么能用来消磨呢？”消磨的时间并不是被“消磨”掉了，而恰恰与之相反，正是这部分时间证明了人是自由的！我们知道，在古代，自由的人都是那些拥有休闲时间的人—那些有时间去学习，去观察世界和思考世界的人；而与之相反的奴隶，则是指那些不停劳作的人。那这些休闲时间带来了什么呢？对于一个上等公民来说，他会用空余的时间进行思考，参与城邦的政治生活，与其他公民一起辩论，以行使自己的权利。在雅典城邦时期，公民都是拥有休闲时间的自由人，他们常常聚集在一起商讨事宜。

而那些必需的物质生产活动却被认为是“配不上自由人”的。自由人显然只能把精力放在那些“配得上”他的事情之上—讨论、思考和指挥；他是自己时间的主人，他用时间思考，不屈从于物质之下。他不仅是自己的主人，还主宰着那些从事生产的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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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哪里还有这种自由自在的休闲时间呢？可是，如果我们连一点可以腾出来自由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我们总是时时被外界的图像、声音或者人干扰，特别是手机让别人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我们，我们又怎么能够达到精神自由呢？一个随时待命的大脑，怎么能够逃离当下呢？那些说自己没有时间回顾过去、寻找真实自我的人，是他们压根不思考这些问题，还是因为太多别的问题占据了他们的大脑呢？他们又真的思考过吗？我也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心灵满是空洞、不会思考的人永远成不了一个自由的人。

一个自由的人，精神也一定是自由的。社会条件限制了我们外部的自由，但却没有限制人精神的独立。但精神上的独立是如此脆弱，需要我们好好争取和捍卫。精神上的独立可不是与生俱来的，更不是来自基因的遗传，而是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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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样的人是不自由的呢？任何依赖外部事物，总是受到外部干扰的人都是不自由的。如果我们任凭自己受到他人生活方式的影响，或是听凭他人左右自己的生活，那我们就是不自由的。关于这点，爱比克泰德说得好区别什么是需要自己决定的，什么是与我无关的，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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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明有条件却仍放弃思考的人，康德就曾说过：“做个长不大的人最惬意！”

做个长不大的人是如此之舒适如果我有一本书代替我拥有知性；如果我有一位牧师，代替我拥有良知如果我有一位医生，代替我判断饮食起居…那么，我就根本不需要再操劳了。——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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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减少对别人的依赖，但是不可能将之彻底消除。一个人，对别人的依赖越多，就越不自由。你可能又要问了，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实现自由了吗？不是的。答案就是独立思考。独立思考是通向自由的唯一开关。在这个其他事物都和他人相关的时代，只有思考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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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思考的能力，人类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而这个人类时时刻刻都赖以生存的社会，在某种程度上也依赖于人类的思考。因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暴力强加给人类—比如身体部位的支配，但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强迫一个人去思考，也没法阻止他不思考。——西蒙娜·韦伊

思考的自由，让你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孩子们，要学会正确思考。如果一个人停止了思考，就有可能成为那些思考者的奴隶；但如果一个人只为自己思考，那么他有可能成为自己欲望的奴隶。

面对未来的憧憬，有人会选择逃避退缩，也有人为勇敢为理想而奋斗。不同的思考造就了不同的人——自由的人或是被奴役的人。

动物不会做复杂思考，但人类不同，人类能通过思考，选择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