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
注释和标注:《象棋的故事 (茨威格作品集) (Chinese Edition)》作者:斯特凡·茨威格(Stefan Zweig)
第二次看《象棋的故事》、《看不见的藏品》、《里昂的婚礼》了,茨威格的讲故事技巧无人能及,发现都是一环嵌一环,让故事里面的人给你讲两外一个故事,你作为旁观者也是参与者,去倾听、感受、领悟,故事技巧无与伦比,引人入胜,一共8个故事,最爱的是这本书有意放在最后的《象棋的故事》,绝望的年代,囚禁的空间,无限的思想,“一个人用来局限自己的范围愈狭小,他在一定意义上就愈接近于无限”这句话是对的,绝望中也要不懈奋斗、自我交锋,挑战自我极限,保守秘密,还有反派世界象棋冠军的个人成长经历也是一样的,都是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此之外,万事不留心,“此”就能达到最高的高度。
雨润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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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可怕的闷热中熔化了,在沸烫的、失去理智的梦里煮烂了,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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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一闪,天就直往下插,一声巨雷轰鸣,天就摔倒在战战兢兢的地上,在这充满了呻吟的黑暗里,天和地互相迅速沉落插叠在一起,宛如两性之间的媾和。树木快活得喘着粗气,越来越亮的闪电把远方织合在一起,天上滚烫的血管敞开着,水珠喷洒,并掺和着一道道潺潺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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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的时候,小嘴唇下面的牙齿在快活地闪光,而就在数小时之前,我还从她的嘴唇上饮下了整个世界的干渴和闷热呢。
看不见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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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做的这件事对不起他,但是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人总得活啊……人的生命,我妹妹的四个孤儿,总比印在纸上的画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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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麻木迟钝、毫无欢乐的时代,我又一次生动地感觉到了纯真的激情,一种心灵里充满阳光、完全献身于艺术的心醉神迷——对于这种精神状态我们这些人似乎早已忘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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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窗口上露出一张白发老人快乐的笑脸,由一片善意的幻觉之白云从我们这个可憎的现实世界轻轻托起,高临于大街上那些郁郁寡欢、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上。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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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在遭受巨大打击的瞬间,精神极其紧张,他的举止往往表现出一种悲剧色彩,无论用图画还是文字都无法以同样的雷霆之力将其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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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对您说过,这个人具有神奇的法力,能将他的各种感情通过动作和表情生动地表现出来;在滂沱大雨中他纹丝不动,全无感觉地坐着,连站起来几步走到雨水哗哗泼下的屋檐下的力气都没有的那精疲力竭的状态,万念俱灰的心境——世上任何东西也不会像这种情景那样将槁木死灰、彻底自弃以及活人死态表现得如此惊心动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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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发过誓,对您和对我自己都要说真话,所以我要向您再重复一次,我陷入这次悲剧性的难以启齿的经历,仅仅是由于我救人之心过于急切,不是因为其他的个人感情,因此完全不带个人的愿望,也未曾有过一点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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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爽朗、生来就是无忧无虑的人竟会可悲地屈从于一股迷糊滑稽的热情,他的叙述中令我如此震撼和吃惊的仅仅就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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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失望的是,他只是把我敬为出现在他生活道路上的圣女……而没有……没有感觉到我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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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毕竟时间拥有最深远的威力,而年龄则具有一种能使各种感情贬值的特殊力量。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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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一点儿也没有激发起她的热情,而在她的身上也没有丝毫性感的东西和精神的魅力吸引着他;她委身于他,并不是需要他,也不是渴望得到他,而是出于对抗他的意志的某种惰性,出于一种抑制不住的好奇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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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人的贪欲不见得比饿人的小,正是这种生活上的闲适、安逸使她产生了一种追求风流韵事的好奇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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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没有因为有了这层新的关系而放弃自己旧日的生活秩序,而是在某种意义上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点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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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比惩罚还要坏,因为惩罚总算有了结局,不管怎么说,总比悬在那儿、比那种神经紧张的无尽无休的恐惧要好。一个罪人一旦受到了惩罚,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轻松。千万不要让哭泣把你给搞糊涂了:现在已经都说出来了。从前是埋在心里。埋在心里比说出来还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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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为了与世永别本来只要很少一点时间就够了。当你知道你什么也带不走时,一切也就显得没有多大价值了。
里昂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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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们带着不友好的目光望着这些新来的人,因为人的天性很奇怪,随处都会适应环境,即使时间极其短暂,也会觉得如在家里一样,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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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神父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用这句话宣布他俩的结合:“EgoauctoritatesanctaematrisEcclesiaequafungor,conjungovosinmatrimoniaminnominePatrisetFiliietSpiritussancti.”[4]
标注 (黄色) - 位置 2290
逝去的生命是片刻也不会再还给我们的,谁在这样的瞬间还能得到爱情的赐予,谁就该尽情地加以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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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花环也消失了,对于那个从死神嘴唇上抢来的、因而更值得纪念的爱情之夜的记忆,也随着花环的消失而久久地被遗忘了。
森林上空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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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而死,而她却永远不知就里。他的生活里激起了汹涌的波涛,但是连一个细微的泡沫也未曾触及她生活的浪花。她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素不相识的生命曾眷恋过她,并为她而肝脑涂地。
标注 (黄色) - 位置 2457
她心里充满痛苦,就像孩子在漆黑的深夜突然惊恐地醒来,感到自己十分孤独时的那种痛苦……
月光巷
标注 (黄色) - 位置 2533
。总而言之,我感到这是一个疲惫不堪、麻木不仁、只是由于惯性才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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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感到,每扇玻璃窗后面总在上演一出命运剧,每扇大门都展示着一场风流韵事,这个世界上的事真是千姿百态,无所不在,即便在这最最肮脏的一角也像在萤火虫闪烁不灭的光照下映现出种种窃玉偷香的悲剧。
象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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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人知识面越是有限,他离无限就越近,正是那些表面上看来对世界不闻不问的人,在用他们的特殊材料像蚂蚁一样建造一个奇特的、独一无二的微缩世界。
标注 (黄色) - 位置 2851
总之,一个人,一个会思想的人,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如一日,将自己思想的全部张力一次又一次可笑地用在把木头棋子“王”逼到木制棋盘上的角落里去,而自己竟没有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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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要价很高,这是对的。各行各业里货真价实的行家也都是生意人。在我来说,买卖说得越清楚越好。我宁愿付现金,也不愿求什么岑托维奇先生对我大发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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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对我们怎么样,只是将我们置于完全的虚空里。大家都知道,像虚空那样对人的心灵所产生的那种压力是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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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做了,而又不感到疲倦,因为下棋具有一种奇妙的好处,可使智力专注于一个狭窄的范围里,不论如何费劲思考,脑子也不会松弛,相反,会更加增强大脑的灵活和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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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大脑同时对一些事情既应该知道,又不应该知道,作为白方在行棋的时候,它能奉命忘掉一分钟前黑方的愿望和意图。这种双重思维其实是以意识的完全分裂为前提的,大脑的功能就像机械仪表一样,开关自如。想要自己战自己,这在国际象棋中是个悖谬,就像一个人想要跳过自己的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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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看起来毫无意思,事实上这种人为的精神分裂,这种意识分裂,它所带来的危险的心情激动,在正常人的正常状态下是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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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身心都被逼到这个有格子的方块上去了,下棋的乐趣变成了下棋的欲望,下棋的欲望又变成了一种强制,一种癖好,一种疯狂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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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站了起来,开始在吸烟室里走来走去,起先走得很慢,后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我们大家都有些奇怪地望着他,不过谁也没有我着急,因为我注意到,虽然他走来走去显得很急,然而他的脚步所迈经的那个空间范围每次都是一样的,这就仿佛他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每次都碰到一个看不见的障碍物,迫使他不得不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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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无名之辈面前,在一个已有二十年或者二十五年没有碰过棋盘的人面前卷起了旗帜。我们的这位匿名朋友,棋界的无名小卒,在公开比赛中战胜了当今世界国际象棋第一高手!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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