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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是忧伤,可惜,书我全读了。 走开!从这里走开!我感到醉鸟 在未知的浪花和天空间蹒跚。 无一物,连眼中映出的旧花园 也不能将浸在海里的心拉回, 夜啊!我的空明的灯火的光辉, 照着被洁白守护的白纸的灯, 和那正育儿的少妇同样不能! 我就要走了!海船晃动着桅杆, 起锚航向一个异国的大自然! 厌倦,被残酷的希冀撕得粉碎, 依然相信手帕和最后的别离! 而也许,那些吸引风暴的桅杆 属于风俯吹过的迷失的沉船, 没有桅杆,也没有肥沃的小岛…… 但,我的心啊,倾听水手的歌谣! 马拉美《海风》 马拉美在这里列举了所有束缚他的事物:在继续凝视的眼睛里映射出来的花园;尚未写上诗句的白纸,如今已被这首诗填满,他选择了写诗,而不是真的离开;正在哺乳幼儿的妻子等等;他拒绝这些东西对他的羁束。行为全都变成了歌,这是此时欲望的惟一进程,最后,它被看作是纯粹无能为力,在诗里表现为空白的纸,任其空白,任其被人委弃;但是为了做到这一点,他自己不知不觉地在这空白纸上写下了弃绝的誓言;那种从房子里冲出来并把白纸丢在身后的时刻,从此不再到来。 那种ennui,那种失望的厌倦,宣称依然相信“手帕和最后的别离”,但是通过这一点我们了解到,它相信的是那种情景,而不是事件。现实生活中没有任何一次海洋航行能够实现那种情景。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船板上经历这样一次风暴,经历这样的情景:桅杆低垂,留下浸没在水底的沉船,船只总是在抵达爱尔兰、抵达其他肥沃的小岛之前就失踪了。尚未看见任何陆地,省略号就打断了一切,甚至在诗歌中也是这样。我们已经太逼近欲望了:折回到纯粹诗意的驱动、词藻华丽的心灵陈说以及水手的歌声去吧,这歌声就是欲望在远方的唆使怂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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