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教育和民主政治

职业训练并不能决定“士”是否真的具有优秀德性。用今天的话来说，技术官僚或者官僚的高学历化并不是解决公共政治德性缺失的有效办法。有时候情况恰恰相反，技术官僚可能是那些为了功利目的或政绩工程，而最不把人和人的德性优秀当一回事的人。

这种情况与哲学和科学在现代学问中的分道扬镳直接有关。一直到17世纪以前，哲学和科学所探索的同样都是德性和人在宇宙中的意义，哲学家所关注的“政治的科学”就是这一意义上的“科学”，哲学家的人格也就是“哲学家科学家”（philosopher-scientist）。到了今天，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博士”（Ph. D.，哲学博士）还在提醒人们，科学曾经对人之为人、对人的优秀有过多么高远的理想。[26]现在的科学已经绝大部分沦落为工程技术人员的技艺，甚至还成为各种实用主义社会科学知识的模式。从事这样“科学”的专家们目光短浅，心灵贫瘠，以拥有某种没有灵魂的专门知识而沾沾自喜。他们目空一切，对政治没有理念，对人类的德性目标不感兴趣。他们有奶便是娘，随时乐意被任何统治权力所招募，成为技术官僚机器的驯服部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