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通识读本:福柯》读书笔记
>> 他讲疯癫,不是把疯癫当做认识对象、当做一种疾病,而是把疯癫当做一种随时间而变的异己意识,考察其在现代化中的遭遇。他讲刑罚,不是把酷刑到监狱简单地视为是一种文明进步,而是讲监狱体现了现代社会阴暗的一面:现代社会的基石乃是监视和操练人的肉体的“反法律”的规训(纪律)。他讲性史,质疑流行的近代“性压抑”假说,揭示近代以来性话题的“话语爆炸”以及制造和监管各种性态的体制的形成…… >> 后现代主义是对启蒙宏大叙事的挑战,体现了西方现代社会边缘群体的不满和诉求,促成了新的知识转型和社会进步 >> 如果对知识的热情仅仅导致某种程度的学识的增加,那么这种热情有什么价值呢?……今天的哲学如果不是思想的自我批判工作,那又是什么呢?如果它不是致力于认识如何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够用不同的方式来思维,而是证明已经知道的东西,那它又有什么意义呢? >> 福柯对此类作品的青睐照应了他所提倡的“利用写作来摆脱自我面孔”(《知识考古学》,第17页),通过在作品中戴上一系列的面具来抛开任何既定的身份 >> 福柯的作品沉迷于自我的丧失,这种丧失可以以死亡的形式出现,也可以反映在如鲁塞尔般遵循语言形式主义的写作中 >> 我认为福柯的生活和思想中存在一种美学思考和政治激进主义之间的根本张力 引自 1生平和作品 >> 作者实质上意味着被认定为要对文本负责 >> 我们不该谈论“作者”是谁而只能谈论“作者功能”。作为某文本的作者不只是和该文本存在着事实上的联系(比如从因果关系上导致了该文本的产生);它还意味着要扮演某种与文本有关的社会和文化角色。作者身份不是一种自然身份,而是一种社会建构,这种建构因文化和历史时期的不同而异。 >> 在某一既定文本中起作用的作者功能和作为文本作者的单个自我(一个人)并不对应。任何一个“由作者创作”的文本都存在着多个自我来共同完成作者功能。因此,在一部以第一人称叙事的小说中,叙事者“我”并不是写下“我”所讲述的故事的人,但这二者都有权宣称自己是“作者” >> 作者们写作时所说的在很大程度上并非源自他们独特的见解或才能,而是他们所用的语言的产物。在文本中,多半时间只是语言在说话。作者们对此会有各式各样的反应 >> 即语言能够而且必须带着我们突破主体的甚至多主体的表达模式 >> “在一个不再承认任何神圣事物的积极意义的世界里亵渎神灵──这是不是有点像我们所称的越界行为?”我们知道了那些限制是由我们自己设定的,因此超越它们(越界)只能意味着对自己的反叛,借由“一种空洞的、转而向内的渎神,其介质只是在互相之间发生作用而没有任何外在的目标”[《福柯主要作品集》(卷二),第70页]。通过对逻辑法则的公然违抗,这种努力的荒谬性本身又强化了极限体验。 >> 这种极端主义的操练,意义在于释放语言中驱使我们感受日常概念和日常经验之极限的力量,由此让我们得以(或许是转化性地)瞥见全新的思维方式 >> 越界、悖论、主体性的消解,这些都在疯癫自身以及那些精神崩溃的终极性极限体验中整合交会 引自 2文学 >> 促进政治讨论的应该是使我们提出问题的那些具体社会难题,而不是宣称能够回答问题的已经确立体系的理论。 >> 罗蒂指出福柯的政治分析“不针对任何的‘我们’──不指向那些其一致意见、价值观念、生活传统可以构成一种思想框架的‘我们’们” >> 如果政治论战不再建基于理论框架,人们自然要问,它到底借重何种权威 >> 这样的行动是“无法磨灭的”,甚至是对“历史及其长期理性桎梏”的“逃离”。决心“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而不接受必须服从的确定宿命”,这正是争取任何权利的“最后落脚点”,也比“‘自然权利’更牢靠、更接近生活经验” >> 主体性(不是大人物的主体性,而是任何人的主体性)才被带入历史”[《福柯主要作品集》(卷三),第452页],人类生活才不仅仅是生物进化而且拥有了真正的历史性,而他作为知识分子的使命就是“尊重任何独特性发起的反抗,同时当权力侵犯了普遍性时决不妥协 引自 3政治学 >> 在一个既定领域内的任何既定时期,都存在对人们思维方式的实质性限制。当然,像语法和逻辑这样的形式限制一直都有,它们将某些表达归为胡言乱语(无意义)或不合逻辑(自相矛盾) >> 任何一种思维都存在这样的潜在规则(或许规则的遵循者们自己都无法阐述),它们实质上限制了我们思考的范围。如果能够揭示这些规则,我们就会明白这些看似随意的限制在由此类规则界定的体系中畅行无阻 >> 相较于作为个人的休谟或者达尔文,我们更感兴趣的是什么使休谟或达尔文的出现成为可能。这就是福柯著名的“主体的边缘化”主张的根源。 >> 知识考古学家不再追问笛卡尔的《第一哲学沉思集》是什么意思(即笛卡尔试图表达的是什么观点);他们只是把笛卡尔──及其同时代作家,无论是否出名──的作品用做线索,据此来重构这些作家思考和写作时置身其中的系统的总体结构 >> 标准的观念史通常讲述哲学家、科学家和其他思想家们如何提出自己的重要观念和理论、又如何将这些传授给他们的继承者 >> 它忽视了历史表面的延续性和目的性在多大程度上要归因于一种错误的假设,即人类历史从根本上是由实践这种历史的意念的经验和计划所驱动的 引自 4考古学 >> 福柯用四个考古学分析的范畴来谈论作为惩罚的囚禁这一明显具有现代特征的技术 >> 他的研究仅限于描述各种思想体系,而无意于解释从一种体系到另一种体系产生的变化 >> 福柯对以此类目标为焦点的宏大的目的论叙事持怀疑态度,转而提出了一些关于很多具体的、“小”的动因的叙述来取代这些宏大叙事,这些小的动因各自为战、独立运作,无意于取得整体结果。 >> 福柯式的系谱学就是对历史进行物质的、多重的、肉体的因果阐释 >> 在一个根本层面上,福柯是彻底尼采式的,这个层面即他运用系谱学时的批判意图 >> 历史研究的主题是那些在今天对我们具有权威性的规则、行为和习俗的根源。其次,研究历史的初衷不是为了理解过去本身,也不是为研究而研究,而是要理解和评价现在,尤其要借此揭穿那些不合理的权威之论 >> 关于知识和权力紧密联系的论断。这一论断提出了福柯的一个基本见解,即思想的变化不是由思想本身引起的,暗指思想变化的动因是控制个人行为的社会力量。 >> 权力使得潜藏在我们知识之下的基本考古学框架(知识型或者话语形式)发生转变 >> 人类的历程并不是通过一次次对抗逐渐实现普遍互惠,从而用法的规则来最终取代战争;人们将其暴力置入一个规则体系,借此从压制走向另一种压制。 引自 5系谱学 >> 启蒙运动是具有鲜明现代特征的运动,旨在利用理性使人类从传统权威──包括智性的、宗教的和政治的权威──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 现代性对于波德莱尔来说是一种态度,要在当下发现具有“永恒”价值的事物,同时努力“通过掌握其本质要义而不是通过破坏”来改造它。“波德莱尔的现代性是一种操练行为。在这种操练中,对真实性的极度关注遭遇了一种既尊重又违反真实性的大胆做法。 >> 做现代人就不能接受自己在流逝的时间之流中的身份;而应该把自己视做一个复杂、艰难的阐述对象……就波德莱尔而言,现代人不是去发现自我、发现关于自己的秘密和隐秘真相的人;现代人是那个努力创造自己的人。 >> 这种特质不存在于任何的学说或信条中,而是存在于对我们的历史时代的一种批判态度或倾向中。并且,和波德莱尔相同,这种倾向性指向对当前自我的改造。 >> 在我们所接收的具有普遍、必然和强制特征的事物当中,那些异常因素、偶然事件和任意约束因素的产物究竟占何种地位? >> 福柯最终把自己的研究定位为一种哲学批评。用康德的术语来说,它是批判性的(仔细审视那些关于我们知识的范围和界限的假定),但和康德的研究不同,它不是先验的。这就是说,福柯的研究并不声称是要揭示获取知识的必要条件,这些条件决定着我们在什么范畴之内体验并思考世界和我们自身。相反,福柯的批评审视的是那些必然性的断言,目的是通过展示它们的历史偶然性来削弱它们成立的基础 >> 他的研究“不是先验式的”,而是“采用考古学的方法去完成系谱学式的研究计划”。研究的方法是“考古学而非先验的,意即他的研究目标不是要找出所有知识(connaissance)或者所有可能的道德行为的一般结构,而是要把那些表述了我们的思想、言语、行为的话语实例作为历史事件来对待 >> 而是要揭示“不再像我们现在这样存在、行动和思考的可能性 >> 福柯没有必要否认的是,现象学或者语言学分析或许会揭示一些具有本真必然性的普遍真理。但他的哲学研究不是为了揭示这些真理,而是要揭示那些戴着必然性面具的偶然性 >> 这些理论包括索绪尔的语言学、拉康的心理分析、罗兰·巴特的文学批评、克劳德·列维-施特劳斯的人类学以及乔治·杜梅齐尔对古代宗教结构的比较研究 >> 例如,福柯强调先锋派文学中作者以及心理主体中心位置的消解具有重要意义 >> 自笛卡尔始,现代哲学的首要问题就是我们的表述(经验、观念)是否能准确地再现我们意识之外的世界 >> 要求该对象存在于一定的空间和时间当中且是因果规律网络的组成部分。根据这种观点(康德称之为“先验演绎”),我们经验的对象必须存在于一定的空间和时间,同时受到必要的因果规律的制约,否则它们就不可能成为经验的对象。一方面,我们所认识的世界只是局限于我们的体验(现象的世界),而不是世界本身(本质的世界)。另一方面,这种局限性又使我们有可能对世界有客观的认识 >> 康德的知识观要求人类具备特殊的双重身份。一方面,我们是使认识世界成为可能的必要条件之源:作为“经验”领域知识的源头,我们是属于“先验”领域的存在。但同时,我们自己又是可知的(不仅可以通过经验,还可以通过社会科学获得关于我们的知识),因此属于经验领域的认知对象。福柯用“人”一词来指涉拥有该特定双重身份的人类 >> 也许“人”这一观念的确是对我们思维的随意约束,但我们也没有感觉到,对这个概念的超越在显示智性活动的自由度之外还有其他意义 引自 6戴面具的哲学家 >> 在现代人发现疯癫是精神疾病后,疯癫者再也得不到任何对其智性的尊重了。 >> 疯人不得不在理智凝视的双眼中把自己对象化为完美的陌生人,也就是说,成为一个抑制自身陌生因素不使其表现出来的人。理性之城只在他们满足了此项要求并且自愿接受无名无姓的前提下欢迎他们。 >> 疯人院“不是观察、诊断与治疗的自由王国,而是人受到控告、审理、定罪的审判场所”。疯癫者在此脱去了锁链,却又被“囚禁于道德世界” >> 福柯的愤怒对准的是这样一种疯癫观,它不承认我们合乎常规的标准之外还存在任何有意义的其他做法,并将所有明显偏离这些标准的观点和行为界定为越出正轨。在福柯看来,疯癫作为一种普遍的现象应该被看做对常规状态的有价值的挑战,尽管疯狂有时会带来恐惧,面对这种恐惧时常规状态能让人感到宽心。 >> 现代对疯癫的治疗观与古典主义的观点大相径庭,福柯后来把两者的巨大差别称为知识或话语结构的转变 >> 他们应为自身的病态怀有负罪感,应觉得需要改变自身的态度和行为 >> 精神病院中道德主宰地位的最显著特征是“把医务人员奉若神明”(《疯癫与文明》,第269页)。我们相信疯人只不过是“精神上生病了”,因此认为医生不可避免地应该掌控对他们的治 >> 精神病院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医疗性质的,而是掌握在道德权威手中。医生具有权威,并不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治疗疾病的知识(这最多不过是巧合),而是因为他们代表了社会的道德要求 >> 这一点在当今的精神病治疗中十分显著。它徒具医学的外表,但治疗的核心依然是治疗师个人的道德权威,治疗师是体现社会价值的工具。由此,他扮演着如精神分析治疗中的移情那样的核心角色。 >> 任何具有道德权威的人都可以实施这一治疗 >> 他意识到本欲用来解放我们的理性本身也成为主宰我们的主要工具 >> 首先,这里有康德哲学的核心真理:经验,仅仅就是经验,必须遭遇作为世界的一部分且具有特定可理解性的某一对象。因此,如果一个经验不具有观念结构所赋予的特征,它就没有连贯的意义──观念结构界定理性的范围进而确定理智的规范 >> 所谓疯人所经历的经验可能是一个不具历史维度的常量,从一个时期到另一个时期保持不变地流传下来,不受那些改变人类世界的力量的影响 引自 7疯癫 >> “不在于减轻惩罚,而在于更好地惩罚” >> 1.惩罚不再是一种公开表演或者景观,不再是君主不容违背的不可抗力的展示,而变成一种为了维持公共秩序而不得不实施的分散的、几乎令人难堪的限制行为。 >> 2.惩罚所针对的不再是犯人所犯的罪行,而是犯人本身;法律所关注的与其说是罪犯做过什么,倒不如说是导致他们这样做的因素(环境、遗传、父母的行为等)。 >> 3.那些依法量刑的法官们在决定惩罚的性质和期限上不再起决定性作用,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专家”(病理学家、社会工作者、假释委员会),由这些专家来决定如何判刑、如何具体实施刑罚 >> 4.惩罚机制所宣称的目的不再是报复(无论是为了警示他人还是为了纯粹的正义),而是使罪犯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 但是,这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暗含了更加阴暗的一面,即一种全面控制的强烈意图。在一定层面上,这种阴暗面表现为从野蛮但分散的肉体惩罚转向减少疼痛但更具侵犯性的心理控制 >> 原本用来约束罪犯的训诫手段已成为其他现代控制场所(学校、医院、工厂,等等)的范式,导致整个社会弥漫着狱规的力量 >> 福柯对现代的规训体制作了总结,认为其目的是制造“驯顺的肉体”,那些肉体不仅会做我们让他们做的,而且以我们希望的方式去做 >> 层级监视的方式建基于这样一个显见的事实,即我们能够仅仅通过监视来控制人们的行为 >> 在被囚者身上造就了一种有意识的状态和持久的可见性,从而确保权力机制的自动运行 >> 现代规训控制的另一个鲜明特征是对规范化评判的兴趣。评判个人的标准不是他们行为本质上的正误,而是这些行为使他们在一个分等级的序列上处于什么位置,这个序列可以用来把个人和所有其他人进行比较 >> 所谓的“规范”把一些行为界定为“不正常”,由此将这些行为置于社会(甚至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外,尽管它们远非提倡前现代式暴力权力的公然越界行为。被评判为不正常的恐惧时刻约束着我们这些现代 >> 最后,审查把层级监视和规范化评判的技术合二为一。福柯说,这是“一种规范化的目光,它建立了个人的可视性,以此实现对个人的区别和评判”。作为现代权力/知识的重要作用场域,审查把“力量的部署和真理的确立”(《规训与惩罚》,第184页)融为一体。一方面,审查可以得出关于被审查者(包括病人、学生、求职者)的实情,同时,通过在审查中建立的规范可以控制被审查者的行为。 >> 审查这种规训方式同时暴露了个人在现代权力/知识的网域中的新式地位。它将个人置于一个“书写的网络”中(《规训与惩罚》,第189页)。每项审查的结果都被记录成文,这些文献提供了关于被审查的个人的详细信息,由此允许权力机制实现对个人的控制(例如学校的缺勤记录、医院中病人的病历)。基于这些记录,掌权者可以确立类别、平均水平以及规范,为知识的产生打下基础。审查把个人变成了“实例”──体现了该词的两种意义:科学例证,同时又是关注的对象(当然,对福柯而言,关注即意味着控制 >> 在某种层面上,《规训与惩罚》对于囚犯的意义相当于《疯癫史》对于疯癫者的意义。该书剖析了我们对边缘化群体采取的所谓人道主义措施,展示了这些举措独特的支配方式。和《疯癫史》不同的是,这本书的分析集中在对体制结构而非思想体系的追根溯源;这就是说,与其说它是考古学研究,倒不如说它是一项系谱学研究 >> 《规训与惩罚》的系谱其实建基于对监狱这一概念的考古学认识之上,而《疯癫史》也非常关注我们关于疯癫之认识的制度化后果。 >> 福柯本人举了前苏联作为“经过易手的国家机器的例子,但这个国家机器控制之下的社会在等级、家庭生活、性和身体方面大抵和资本主义时代一样”(《权力/知识》, “地理学问题”,第73页)。革命所追求的根本性转变要求对国民生活的细枝末节进行集中控制 >> 即有意义的革命以及由此带来的真正的解放不可能存在:现代微观中心的权力网络唯一的替代方案就是极权统治 引自 8罪与罚 >> 生物权力关注的是“管理生命的工作”,是一个在两个层面运作的过程。在个体的层面,存在着“人类肉身的解剖学政治”;在社会群体层面,存在着“人口的生物政治学 >> 第二个层次关注的是把整个国家的人口作为一种必须加以保护、监控和改良的资源 >> 规训所控制的对象如何主动将控制他们的规范内化从而成为自身行为的监视者 >> 我们不仅仅是那些对我们进行过专门了解的规训活动的对象,也同时作为对我们自身的知识进行自我审查与自我建构的主体而受到控制。 >> 虽然他在早期选择观念哲学而非经验哲学时放弃了这一点,但我想说他从没有真正远离这一立场,只不过是拒绝了那种忽略主体根本的历史特性而对其所作的先验性解读 >> 怎样逐渐认为自己受一套特定的伦理规范的指导,这些规范赋予其存在以特定的意义和目的。 引自 9现代性经验 >> 毫无疑问,他如此抵制任何固定身份的原因在于,福柯认识到,即便那些表面上看来属于自选的身份也可能只是社会规范的内化 >> 问题化构成了个体面临生存时的基本问题与抉择。我的存在被以某种特定的方式问题化,这一事实无疑是由我置身其中的社会权力关系所决定的。但是,尽管生存被问题化了,我还是能够以自身的方式对它所提的问题作出应答,或者更准确地讲,以我在特定历史背景下确定自我身份的方式作出应答。 >> 他的考古学显示,真理通常是如何相对于偶然历史背景而言的,而它本该超越特定的历史背景;他的系谱学显示,真理是如何与权力和统治纠结在一起的,而它本该让我们免受权力和统治的影响 引自 10古代性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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