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丹穆若什谈翻译质量的好坏
人们时常评论说翻译老化很快。随着产生该文本的文化演变,目标文化中的文学价值观的改变,原有的翻译显然无法再现原作的语气和价值观,一代人认为最好的翻译很快就变成了古董,也就不再有效。的确,很少有翻译超越了当下的时代,但采取一种纯粹的相对主义也是一种错误,好像一个译文和另一个译文差不多一样好,或许差不多一样不好,这都得视情况而定,每一种翻译都表达了一个人或一个群体的价值观。特别是在七八十年代的形式主义翻译理论,通常把价值的问题排除在外。安德烈·勒菲弗尔(AndréLefevere)1982年的文章中反对所有对翻译质量的批评:
讨论翻译的文章中最令人沮丧的现象,就是坚持针对那些长期无法判定的问题。完全不可能一劳永逸地定义什么是“好的”翻译,就像无法确定什么是好的文学……西方文学史上的标准不断在改变,如今很显然,“好的”翻译只能是特定时间、特定空间、特定情境下的翻译。(《文学理论和翻译文学》,9页) 引自 第四章墓地之爱 勒菲弗尔中肯地指出,不论忠实与否,翻译从未真正“反射”原文;相反,它们折射原文。每一个翻译都是“源语”文化和“目标语”文化的一种协商,因此,所有的翻译都体现了文学价值观的转移。在别处,勒菲弗尔把一种执意忠于原文的观念批评为浪漫的执著,因为近乎神圣的原文“不能被篡改——因此恐惧地认为‘不好的’翻译不会被接受”(《大胆妈妈的黄瓜》,234页)。
当然,有些翻译之所以“不好”,事实是他们仅仅违背了与之竞争一方的文学规范,而这种被违背的文学规范未必优于“不好的”译文本身所依现的文学规范。确实也有不好的翻译,有时源自于译者大规模地强加自己的文化规范给原文,有时出于一种巧妙的想法,热心地尝试,最终没有成功。关注质量所反映的绝不是浪漫地执著于原创性;即使我们赞同翻译本身就是一种创造性的作品,既然它是原创作品的再创作,就和原创作品的地位还是有所不同。乔治·斯坦纳(George Steiner)在《巴别塔之后》(After Babel)中强调指出,翻译总是对原文的一种阐释,因此翻译并不是原文的一个褪色的复制品,而是一种更广范围的转化。译者负有公正对待原文的伦理责任,但可以采取各种策略来实现其目标。即使同一时期一个原文也可能有几种不同的效果不错的译文,就像一首诗有很多不同的批评性的阐释一样。出于同样的原因,可能有不好的翻译存在,就像有不好的阐释存在。
是什么导致了不好的翻译?像任何阐释一样,翻译的失败主要体现在两个基本的方面:要么是直截了当的错误——就是弄错了——要么没有传达出原作的力与美。勒菲弗尔说得没错,不可能精确整理出一套明确的规则来判断此类效果,但是,翻译的情况与其他形式的阐释并没有什区别:通过仔细地审查,好的翻译被认为是公正地对待原文。拘泥字义地再现原文的句法和词汇,就是抄袭原文,而不是自身成为一个有效的作品。另一方面,一个严重同化的翻译,将原文全部地吸收进目标文化,也就消除了原文的文化和历史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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