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

我们的恐惧不同，但我们的言语相同。
我们的疑问从来没有得到过回答。
为什么要做演员？为什么要演戏？
观众有在演员身上看到自己境况的镜像反射的需求。……
艺术家就像创造世界的传教士一样，他的创造行为发生的地方：舞台、工作室或排练室，也是具有精神性、仪式感的地方。
……
“你的责任是保持镜面清洁！”……
……
这想法让我感到恐惧和迷惑，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每一次，都必须把镜子砸碎？
艺术家再创造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有关道德问题：在我们的表述中有多大程度可以是我们针对作品的再创造，通过引导和说服，帮助他人理解作品？我们的创作在多大程度上成为对原作的解释或误读？我们的权利可以延伸到哪里？责任又在哪里？我们需要多大程度地尊重原作？我们能够表达自我才能的界限在哪里？有许多卓越的再创造者毫不顾忌地对原作进行再创作，让其服务于自我形象的塑造；也有人严格谨慎地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原作，这种缺乏主动性的做法，让作品毫无光彩地摊在台上。在这两种极端之间存在着无数可能性。
艺术家激动夸张的行动几近疯狂，在我看来，就像一张内部爬满了蚂蚁的蛇皮：蛇早已死掉，毒性也已耗尽，但蛇皮仍在涌动，满载着忙碌的生命。
语言可以如此危险，图像能够如此不检点，……
……在所有工业化国家、大公司、大企业和机构，我们都能感受到个体情感被视作是对公众秩序的危害而被消解、抑制和羞辱。技术官僚将个体缩减成一个个可以输入电脑的数据，或许我们这个苦难的世界需要技术，或许我们越来越复杂的官僚制度对于管理日趋纷杂的人类社会也是必需的。更加全面的集体主义一定是社会进步的前提，但问题并不是这种力量的存在，而是我们缺少对这种力量危险性的认识。
……
强调艺术最重要的使命之一是表达这些往往被压抑和麻木的情感，……
我们必须反对以僵化概念定义电影的方式，必须坚信“要不然一切都是电影，要不然什么都不是”。
如果我们不能在见证奇迹的那一刻把坐在黑暗中的观众吸引住，那我们就是被砍掉树干、坐失良机的失败者，手中的魔术匣子被搞坏了，我们成了被观众哄笑的失败的魔术师。
……
魔术师面对观众准备表演了，就有观众指着魔术师和他的魔术匣子嚷嚷：看，他的胳膊肘下面肯定藏着扑克，他的帽子肯定有夹层，他的大衣里面藏着兔子。
魔术师发话了：各位看官，这就是变魔术的匣子，扑克藏在胳膊肘下面，帽子里有夹层，兔子藏在大衣里面。那就请各位操练起来吧，随便您练多久，如果谁能把这套本事练到能把自己蒙进去了，那我愿奉上一万大洋。
来吧，操练起来吧！
艺术无意义。
 我（伯格曼）创作电影的三项原则 
要永远坚持娱乐。
要跟随你的艺术良知。
每部电影都是我的最后一部。
“第一，剧院应该拥有话语权；第二，剧院应该是对抗偏见、鲁莽、懦弱、残忍、冷漠、无情和无聊的坚实堡垒；第三，剧院应该是一个游戏场、战场、趣味屋、不安角、游泳池……”
“游泳池？”
“对，亚里士多德说过，戏剧具有净化功能，它能让人忘我，忘却自己的生活而去体会他人的快乐与痛苦，亚里士多德称之为戏剧的‘净化’功能，这也是戏剧最重要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