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
闻夕felicity (此时正是修行时)
读过 她的空难和她
它毕竟是一杀像模像样的河,而我父亲经常告诉我,有河的地方附近肯定有人类。“他们迟早会出现的,朱莉安,”我励自己道,“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放弃,你马上就要得救了。” 我打起精神,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河岸边上的植物太密了,我不可能走过去,而且我也担心自己因为不戴眼镜会光脚踩到毒蛇或是蜘蛛。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一根棍子,一方面为了防止滑倒,另一方面用来探路,然后开始沿着岸边水浅一些的地方往下走。我知道岸边的淤泥和河中的急流里可能会有危险的魔鬼鱼,而且很难看得到它们。我如果不小心踩了上去,脚底就会被有毒的刺扎到,腿会肿起来,人会发高烧。魔鬼鱼的毒虽然不会致死,但伤口常常会混进来脏东西,有可能会导致败血症。在我当时的情况下,这种病可能是致命的。我都是在潘瓜纳跟着父母和邻居学来的这些知识。我知道水里会有哪些危险,所以我走得很谨慎,每一步都会留神。水里有很多树干和枝权,脚下的地要么是滑溜溜的石头,要么是很深的淤泥,我时不时就会陷进去,走得很费力。所以我很快就决定去河中间,在深水里至少没有被魔鬼鱼扎到的风险,那里虽然有食人鲳,但我知道它们只有在静水里才会伤人。我当然还有可能遇到凯门鳄,但通常情况下它们不会袭击人类。我来到了水流当中,依然毫无畏惧。我又重新获得了找到出路的信心。 引自 大河 等到太阳渐渐落下,大概五点钟的时候,我就得在岸边给自己找个安全一些的地方,准备过夜。我每次都尽量找个背后有些掩护的地方,比如说有个小斜坡,或者有棵大树的地方。然而想睡着是几乎不可能的。要么有蚊子,要么有烦人的小糠蚊闹得我根本无法入睡。糠蚊也是蚊子的一种,喜欢咬活人的皮肤。我脑袋周围环绕着嗡嗡的声音,这些烦人的家伙甚至想钻进我的耳朵和鼻子里。夜晚的时间总是很难熬。我累得要死,每次快要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却又被虫咬到痛醒。更倒霉的是有时下雨,虽然蚊子们不来烦我了,却有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我身上。我穿着薄薄的夏衣,浑身上下都被淋透了,几乎快要被冻成冰块。尽管白天的时候天气很热,可雨季的夜晚会突然变冷,每一滴冰冷的雨水都像针一样刺在我身上。除了雨,还有风,它吹得我直打寒战。我躲在枝叶繁茂的树下或者是浓密的灌木丛里,捡一些大一点儿的叶子,尽可能让自己身体暖和然而这一切都没什么用。我在无尽的黑夜里无依无靠地蜷缩在某个角落里,全身都湿透了,心头涌起漫无边际的孤独。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丢在宇宙的某个地方,独自找着出去的路。这种时候,我总是感到绝望。 我常常想起我母亲。她怎么样了呢?是不是已经得救了?我不敢去想她可能和我看到的那三个人一样,连着座椅一起撞进地里然后丧命。我问自己,父亲可能会做什么呢?他在哪里?听说坠机的事情了吗? 我经常会问自己怎么可能独自在雨林里醒来,其他乘客去了哪里,为什么在雨林里连一条小路都看不到,那架飞机落在了什么地方。我也会总结我至今为止的人生,它是那么的平平无奇一至少在我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令我兴奋的事。我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喜欢动物,生活中很爱看书,爱和朋友们一起看电影,学习成绩很不错,人们把我放在哪里我就去适应哪里的环境一不管是在雨林里还是在利马都是这样。我几乎没有考虑过生命的意义,虽然我受了新教的洗礼,前不久参加了坚信礼,但我父母信仰的其实是一种哲学性的自然宗教,它把太阳推崇为万物之源,因此我父母也没有明确地对我进行宗教方面的培养。他们觉得我应该构建自己的看法。他们只是对我进行了基本的基督教教育,进一步的要求在他们看来没什么必要。 引自 大河 我每天夜里都祈祷,祷告的内容基本上都和我母亲有关。我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她不仅是我母亲,也是我的朋友,我和她的关系比我和父亲的更亲近,而我母亲几乎是我父亲唯一真正敞开心扉的对象。我知道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但我很好奇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过我也明白,我必须熬过眼前的困难,我向上帝祈祷,希望我能找到人类,希望我能得救。我要活下去,即使我的身体日益虚弱,我也要活下去。于是我开始思考,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的人生要用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引自 大河 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笼罩在我心头,身体里面活生生地被组晴着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我知道那些姐和其他的寄生虫一样,一开始不会对宿主造成伤害,可我成天在棕色的摻了士的河水里游泳,伤口感染的话就不好说了,如果胳膊感染了,我最后有可能得把它切掉,我以前听说过类似的情况,我可能并不是第一个要经历这些的人。 我暂时没什么解决办法,于是就继续往前游。我早就发现河岸边的野生动物都很温顺,看到的鼬和短角鹿一点儿都不怕我,吼猴的声音也离我很近。这些动物通常都很谨慎。我知道这意味着这条河上和附近的雨林里都没有出现过人类,而且周围的好几干米都会是这样。我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引自 大河 ……我知道这种处境很危险。如果这些幼崽的母亲发现了我的存在,一定会攻击我的。可它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气势汹汹地准备向我爬来。 我呢?我重新回到了水里,让水流推着我继续前进。我之前已经遇到过巴拉圭凯门鳄了。它们一开始在岸上打盹,注意到我之后就会突然惊醒,从水里向我扑来。如果我不熟悉这片雨林,肯定会惊慌失措地跑上岸,然后一直往雨林里跑。但这样的话我就活不下来了。我选择相信自己在潘瓜纳学到的知识:凯门鳄不管从哪个方向感觉到了危险,都会逃进水里,就算它们从人身边或者脚下游过,也不会攻击人。然而我在的地方有这么多凯门鳄就意味着这条河附近没有人类生活。后来我得知,那时候整条河上都没有人居住,如果我只是在某个地方躺下去,人们可能就永远找不到我了。 我选择继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引自 大河
67人阅读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