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明清两代之胥史
蒙古人不懂政事,而且不识中国字,于是便得仰赖于书记与文案。中国读书人没有了出路,便混进各衙门当书记与文案去。那便是“官”与“吏”流品泾渭之所分。但明太祖时,因人才不够用,推行荐举,任何长官都可荐举人才。所荐举的,不分进士、监生、吏员,朝廷尚是一律任用。进士等于如高等文官考试的及格人,监生等于是大学生,吏员则等于是公务员。这时尚不分高下,同样有出身。但那是一时济急。迨到明成祖时,便规定胥吏不能当御史。这就是规定曾任公务员的不能做监察官,又胥吏不准考进士。这样一来,便限制了胥吏的出身。“官”和“吏”就显然分开两途。于是在中国政治上的“流品”观念里,胥吏被人看不起。这一观念始于元,到明成祖时而确定。这事在中国政治史上,实有甚大的影响。 西方社会有阶级,无流品。中国社会则有流品,无阶级。这也是双方社会一大区别。直到今天,流品观念在中国人脑里还很深。譬如教书人,是一种行业;衙门里办公文做师爷的,也是一种行业;但行业与行业之间,却显分清浊高下。这便是流品观念在作祟。又譬如文官、武官,一样是个官,官阶品位尽相等;但在流品观念下,则文官、武官又显然有分别。这是中国社会独特的传统,西方人不易理解此分别的。若要把“流品”二字翻成西方名词也无法翻,只有中国人脑筋里才懂得。 引自 己、明清两代之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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