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家庭 /38
闻夕felicity (此时正是修行时)
读过 白牙
热恋中的人吵架,过不了一秒就会抱在一起;较成熟的恋人吵架,刚走到楼上或是隔壁房间,就会消了气,回到对方身边;如果两人的关系已经处于崩溃边缘,那么其中一个就会出门,起码走出两个街区甚或分处两个国家,心里才会有所触动:责任、往事、孩子的手或心弦的拨动,这些因素会促使他们不顾相距遥远,回到另一半身边。如以里氏震级为标准,那么,克拉拉只是发出了最轻微的隆隆声而已。她转身朝大门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引自 第三章 两个家庭 /38 马德和阿萨娜·伊克巴尔,他们不是那种印度人——在阿吉心里,克拉拉也不是那种黑人——其实,他们根本不是印度人,而是住在威尔斯登大街落后的那一边后面四个街区的孟加拉人。他们折腾了一年才搬到这里,用一年时间拼死拼活地干,才从白教堂落后的那一边搬到威尔斯登落后的那一边。在这一年里,阿萨娜拼命踩着厨房里的旧歌手牌缝纫机,给苏活区一家取名“主宰”的商店缝缀一片片黑色塑料片(夜晚,阿萨娜有时会举起刚刚做好的衣服,看着上面的图案,猜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这一年里,萨马德以恰如其分地表现恭敬的角度微微歪着头,左手握着一支铅笔,听英国人、西班牙人、美国人、法国人、澳大利亚人用可怕的发音点菜: “我要画腌菜(花椰菜)马铃薯、家里(咖喱)菠菜。” “鸡块瞧(炒)洋葱,西西(谢谢)。” 从晚上六点一直干到凌晨三点,每天都在昏昏欲睡中度过,白昼与小费同样难得一见。萨马德会想,推开两个一英镑硬币和一张收据,却只看到十五便士,这算什么意思?这点钱你还不如往喷泉里一扔,看愿望能不能实现好呢。拿出这么点钱当小费,算什么意思?而把这十五便士偷偷藏进餐巾纸这个罪恶的念头还来不及在他脑中成形,穆克胡尔——阿达谢·穆克胡尔,宫殿餐馆的老板,他瘦小结实的身板无时无刻不在餐馆里晃动,一只眼睛慈祥地看着顾客,另一只则始终警惕地盯着雇员——穆克胡尔的眼睛就落到他身上了。 引自 第三章 两个家庭 /38 萨马德的夜晚大多是这么过的:希瓦和别人给他气受;阿达谢对他摆出一副恩赐的样子;见不到阿萨娜;见不到阳光;抓起十五便士,然后松手扔进壶里。他真想给自己挂上一块牌子,一张大大的白色布告,上面写着: 我不是招待。我上过学,搞过科研,当过兵。我妻子叫阿萨娜,我们住在伦敦东部,但很想搬到北部去。我是伊斯兰教徒,但我不知道,是真主抛弃了我,还是我抛弃了真主。我有朋友阿吉等等。我四十九了,不过走在街上,有时候还有女人回头看我。 但是,这样的布告不存在,相反,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和需要,要和每个人说话,还跟柯勒律治叙事诗中的老水手一样,不停地念叨,不停地反复强调这强调那。难道这不重要吗?但结果总是令人伤心绝望——原来歪着头摆弄铅笔才重要、非常重要——做一个好招待才重要,听别人点菜才重要: 三(酸)添(甜)羊羔和米饭。要薯条。谢谢。 十五便士叮当一声扔在盘子里。谢谢您,先生,太感谢您了。 引自 第三章 两个家庭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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