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
“影评是我们进行场面调度之前的学徒期。”“对我们来说,拍我们的第一部影片就是给《电影手册》写文章。”“写作就是拍电影。这是属于我们的独创,后来再也没有被重新找回过。”
《筋疲力尽》的对白构成有着多重文化指涉的丰富质地,这些指涉既有来自影片的也有来自文学的,并重新使用了许多已经在他的影评文章中出现过的表达方式。我们来举两个例子:当普瓦加尔和帕特里夏栖身于拿破仑电影院当时候,在放映的西部片的假声道是由戈达尔自己朗读的阿拉贡诗句制成的。这几句诗已经在1950年对《轮舞》的评论结尾处被引用过了(《电影报》,第4期):“曾有人说过:‘在接吻的边缘/时光流逝得飞快。’生命有点像我们跳舞的时候。”
就像马克·塞里苏埃罗所论证的那样,戈达尔的文章以使用一种强迫性的修辞格为特点,即反转(réversion)。在他关于道格拉斯•瑟克的影片《无情战地有情天》的评论中就有这样的句子:“那是因为必须要去爱才能生存,所以必须要生存才能去爱。”这个修辞格一直贯穿于米歇尔与帕特里夏之间的所有对话。
一个年轻的女人写信给她的朋友,向她讲述自己是怎样对丈夫不忠的。她模仿她研究过的一个妓女的方法,决定去勾引公园里第一个到来者。
《水的故事》(Histoire d'eau)和与其发音相同的波利娜 •雷阿吉的小说 《O的故事》(Histoire d’O)毫无关系。它是特吕弗和戈达尔合作的成果。更确切地说是戈达尔对特吕弗在巴黎地区大水灾时拍摄并遗弃的样片进行剪辑、配音和评论的结果。由卡罗琳•蒂姆朗读的滔滔不绝的解说词,加以戈达尔为布里亚利配音的几个词,组成了 “雷蒙•格诺式的”东拉西扯的大段独白。为了阐释离题艺术这个对路易 •阿拉贡来说由彼得拉克所代表的概念,戈达尔在解说词里累积了电影、绘画和文学方面的指涉:雷蒙•钱德勒的 《再见,我的美人》、亚瑟•戈登•潘、“弗朗叙爸爸”(即导演乔治 •弗朗叙)、马蒂斯、《朗热公爵夫人》、麦克•森尼特、艾吕雅、季洛杜等等。还要注意的一点是结尾的演职员表以说话的方式来呈现,就像之后的《轻蔑》那样。
因此,政府机构推行的面向制片的自动资助机制,(电影工业发展基金),机会主义的商业发行商对于一部新浪潮影片的渴望,和一位处于倒闭边缘的制片人的冒险精神,构成了 《筋疲力尽》的起源。
“我刚完成了我们电影的剧本……我先不寄给你,因为我要去蓝色海岸和特吕弗一起工作几天……”
一封私人收藏的信件的片断,这封信出自罗曼 •加里的遗产
戈达尔指导演员的身体,使它成为好莱坞式训练的反面。这种冲突很大程度上丰富了人物,而她对导演方法的不理解使她在面对求爱者时显得更加不安:“什么是‘dingue’(发痴)?”“什么是‘dégueulasse’(令人讨厌的)?”
珍•茜宝的角色与她之前饰演的两个角色遥相呼应。这是真正的肉身引用 (citation incarné),她直接进人到影片的互文性 (l'intertexualité) 之中。
“我想你不会喜欢这部影片,尽管这部影片是献给《宝贝玩偶》的,但是以《赤胆屠龙》的方式。我一直以来都想给你写信,但由于我太懒了一直没有动笔,用了这股劲将会使我到明天都没法工作。”
戈达尔致特吕弗的信件
路易•阿拉贡的 “在接吻的边缘……”和更后面一点,在“你错了,治安官” 之后,“我们的故事是高贵的、悲剧性的,就像一个暴君的面具〞,阿波利奈尔的一首诗的片断。
在《筋疲力尽》中,我在拍摄期间想找这个片子的主题,最后,我对贝尔蒙多感兴趣。我把他看作是一个整体,只有当拍摄他的时候才能知道里面有什么。相反,珍•茜宝是这样一个让我有兴趣让她做一些我所喜欢的很细小的事情的演员;这也是从影迷文化中而来的,我现在已不再那样做了。
戈达尔,《电影手册》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