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4月的波兰
从火车上看,波兰一片衰败的景象:生机全无的田野,老旧残破的公寓,坑坑洼洼的道路,以及满是灰尘的大型工厂。
阴沉沉的四月,波兰,仿佛春天永远都不会到来——树木光秃秃的,枯萎的草地像破布一样,风寒冷地吹着,地面凹凸不平,公寓楼中满是湿答答的衣服,耕作过的田野里没有任何东西发芽,有个男人拉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马在犁地,一帮人一起铲着灰,小溪和水沟里都是泥水,地里插着绑了塑料袋的木棍,用来吓唬鸟雀;如此单调乏味……但这就是四月的景象,此时的波兰看上去如此荒凉,连鸭子都无精打采,感觉就像要被淹死了,而鸡群则狂躁不安。再过一个月左右,一切就会不同了:春天将要来临,整个国家将开满鲜花。尽管如此,要是当个波兰人,这命运也还是够悲惨的。
.....从东德边境到华沙。一路上见不到任何机械化的耕作方式,连台拖拉机都没有。相反,当看见那个农夫无力地鞭挞他的马,而那可怜的牲口拖着一把老犁头艰难地前行,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绝望。
作者对波兰建筑的评价
.......对我来说这里真正有趣的建筑只有教堂,至少它们还有点曲线。其他的房子都四四方方,屋顶都是平的。
波兰给作者的印象
表面看来,这个国家已步入迟暮之年,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它却拥有我见过的最和善有礼的人民,他们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也许这就是历史上波兰不断被蹂躏和占领的原因吧。
作者对波兰人的印象
在我看来,波兰人对彼此都非常谦恭友善;德国人在这方面就略逊一筹;而苏联人则完全不是这样。
埃娃说:“我们在芝加哥和新泽西都有亲戚,在洛杉矶也有。要不是他们,我们可能早就饿死了。他们寄钱给我们用,我想去他们那,去美国。或者去巴黎也行,我可以学法语。”
埃娃今年二十八岁,已经离婚两年了。她在一家银行的外汇部门工作。我告诉她我想在华沙贸易银行的账户里取点钱。她给了我非常详细的指导,包括银行的地址和电话。她跟我说这很容易。
当这一家人拿出午餐食用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一些三明治和水果,于是我打开几瓶阿蒙提拉多雪利酒跟大家一起喝。
“蒙古那么远。”埃娃说道。她接下来的话好像是说给瓦特耶克听的,她说:“他要一路坐火车去蒙古!”“他们曾经来过我们这里,你知道吧——那些蒙古人。”
1241年的莱格尼察战役,发生地点现在离我们大约80英里。我们刚在兹邦申停下。当时蒙古人完败德国与波兰人的盟军。
“什么人都到这里来,”埃娃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波兰现在一片混乱。”
波兰人的衣着和体型
车窗外,月台上有两个肥胖的白人工人正在给一个铁制长椅涂刷棕色油漆。由于刷得太多,油漆一直凝结成流往下滴,而且在涂刷椅子腿部时他们把油漆弄到了月台上。有几个波兰人不满地看着,但并没有说什么。那些人头上戴着宽边帽,手里拎着塑料公文包。大多数波兰人看上去都体重超重。他们不停地谈论着食物和粮食短缺问题,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食物是胖子之间永恒的话题。他们身上穿的是旧衣服,呼吸中带着面包的酸腐味,住所的墙面坑坑洼洼。
艰难的生活仍在继续,人们四处劳作,干着粗重的活儿,铲东西,凿岩石,砍伐树木。所有的工作看上去都非常艰辛,在波兰你可以瞥见一丝过去的影子。
波兰人的信仰
这里天主教的氛围非常浓厚,教堂里有丰富的活动,很多人脖子上都挂着念珠,火车启动之前人们都要虔诚地为自己祈祷;不仅如此,无处不在的雕像也说明了这一点。茨曼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有一尊高40英尺(12米)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它的基座有8英尺(2.4米)高。我在意大利、西班牙,甚至在将自己的女王称作“受福童贞圣母”的爱尔兰也从没见到过这个。菜豆田里矗立着更多这样的雕像,而再往远处看,每一个在田间劳作的身影背后,总能见到一个圣母玛利亚。
那些雕像是用来供人祷告的,也许它们还可以吓唬鸟雀,但我认为它们之所以无处不在,还有另一种原因,那些都是经典的法蒂玛圣母像。那些雕像对大多数天主教徒——也许是对所有波兰人而言的意义所在,“上帝之母”被赋予了最浓厚的政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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