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20230503
025中国开始现代化的象征之一,就是官僚退休不回家了。城市和农村之间的循环性的关系被打断了。告老不还乡,点出了中国的中心和边缘的关系、城市和农村的关系、知识分子和普通群众(主要是农民)的关系,在现代发生了什么变化。
066这个可能跟竹内好讲的中国和日本的区别有点像,就是说受到新的文化冲击时“回心”(中国)和“转向”(日本)的问题。“回心”是彻底粉碎,彻底反思自己为什么跟人家不一样,不是简单地问差距在哪里,而是问差别在哪里,把这个差别看作一种既定事实,同时也是思考和创造的来源,这是革命性的;另外一种是“转向”,就是他所说的日本的方式。
071Fun的意思就是能够对事情本身发生很大的兴趣和热情,不需要外在的回报来刺激热情。。。艺术上的热情还是比较自然的,爱画画的人总是爱画画,但其他工作,比如研究性的、公益性的,会牵扯到很多繁琐的细节,确实要有一种持续的热情。不能完全靠自发,而是需要通过教育。
177所以中文可以检测出内容上究竟有多少新意,英文检测论证过程、定义是不是基本清楚,如果这两个都通过了,我就比较自信。
178英文有一个词很简单,叫做“about”(关于)。我指导学生的时候也跟他们说,你一定要讲清楚这个研究是about什么。做农民工研究或者做大学生的研究,这个是“on”,是另外一回事,真正的about是一种问题意识,是关于劳工关系、关于空间布局的权力关系,还是关于性别关系,这个一定要拎出来。不把这个拎出来,别人不知道你要往哪里说,交流的效果就不太好。
180人口贩卖也是冷战之后、90年代初出现的政策概念。出现这个概念,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西欧对来自东欧的性工作者的一种道德恐惧。首先,柏林墙倒塌之后,西欧觉得无数的人会从东边过来,很恐惧,要遏制这个情况。第二,西欧的公众对性产业仍然有根深蒂固的道德恐惧,但是又不能讲它不好,因为西欧的女权主义非常强势,认为性产业是一种“性劳动”,要充分尊重和保护,不应去禁止或在道德上谴责。所以政策就把性产业的问题转化成一个人口贩卖的问题。它的意思是说,要是从东欧移到西欧做性工作者,不可能是自愿的,没有妇女会自愿做性工作者,肯定是被贩卖的,是这么一个逻辑的链条。这是对妇女自主性很大的否定。人口贩卖和非法移民也紧密地联系在一块,所谓对人口贩卖的恐惧,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对非法移民的恐惧,因为很难把非法移民犯罪化。在欧洲的法理逻辑下,非法移民不是一种犯罪,无非是没有证件跨越国境,但要把它转化为人口走私,就跟犯罪联系起来,可以用大量精力来查处这个事。人口贩卖这个概念,是比较严重的夸张,这也是冷战之后,意识形态空洞化之后,很多东西被空洞地人道主义化,在世界在中国都是这样。
195现在很多人流动是作为保姆、护理人员、学生、病人、退休者,或者去生小孩,这些流动都是为了对生命本身的维持和延续。。。为什么“人的再生产”,而不是“物的再生产”,变得越来越重要?在流动的过程中,是不是告诉我们一种新的全球范围内的政治经济学关系?物的生产的重要性减弱了,人的生产的重要性上升了。
222当时苏联共产党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地许诺大家搞民族自治,今天很多人解释成一种简单的功能主义,说列宁是希望各个民族起来推翻沙皇,破除沙俄体制。事实恐怕不那么简单,背后是有理念的。这方面,我们50年代确实实行得比较好,去少数民族地区的汉族干部,就是要学维吾尔语、学藏语。可一旦失去这种超越性的共同理想,问题一下子就变了,只能靠物质利益、靠再分配解决问题。
236但从道理上来讲,我们还是要慢慢迈向政党制度,以这种专业团体的方式来组织社会生活,而不是靠乡绅所维护的道德秩序和帝国秩序。
252这个悖论和在地的公共性被掏空也有关。国家成为唯一一个集体性想象的单位,在国家之外,班级、大院都没了,只剩下个人和世界。突然出了一个事件,需要一个集体作为自我认同的依托时,就只能奔向国家。。。这就是所谓新的民族主义。这种民族主义不是基于对历史、传统、文明的浪漫主义怀念和想象,而是基于一种对世界权力格局的理解,他是地缘政治意义上的民族主义。
263这就牵扯到“占有”的概念。钱是我赚的,怎么可以再分配?这个人类学有话可讲。你讲到小时候的集体生活,占有的概念是很薄弱的,人应该分享,“占有”确实是改革开放之后才逐渐盛行,人们变得斤斤计较。现在“占有”成为重要的人生目标,确实值得更好地研究,因为中国传统里没有特别强的占有概念。
276基础设施化是指这样一种发展模式:政府不直接提供实际福利,而是提供给老百姓获得这些福利的可能条件。这的确是对亚洲普遍的发展趋势的一种概括。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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