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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夕felicity (此时正是修行时)
读过 水中舞者
一日后,我们驶进年会地点。野营地设在一片清理出来的山野,靠近加拿大边境。这块土地属于地下组织的一位大赞助者。据说,这位善人筹划在这里开辟黑人社区,以便让他们在此自力更生。我们抵达前一天下过大雨,因此,跳下车时,我们的短靴溅满了泥浆。我们三人在营地外围较高的地面拣了一块地盘,然后便分散行动。 我举眼望去,见溅满泥浆的帐篷一直绵延到树林边缘。我穿过帐篷之间,看见人们兴致勃勃地辩论,便选了一个较大的帐篷,进去看到改革派演说家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传布观点。演说家们都热爱观众,一个个似乎都在争抢追随者,吸引他们来拥护自己的主张。我挤过人群,在一个白人面前站住脚。此人身穿粗棉布马裤,头戴高顶礼帽,把脸埋进衣袖失控地哭泣。他一面哭,一面讲故事,他的观众听得痴迷。他形容朗姆酒和啤酒如何把他摧毁,让他失去家园和亲人,最后只剩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他说,他发誓——这时,他不再哭泣,已经恢复平静——在把酒精这个魔头彻底地逐出这片土地之前,他只穿这一身衣服。 我继续朝前走。我站进一圈人中,望着两个女性,皆身穿工装,剃了光头,激昂地宣告女性有权利享有男性的所有自由,参与所有领域。两个女性继续宣讲,嗓门和话音不断扬高,最后连围观的人群也受到谴责,因为她们声称,如果我们这群人没有决心参加大会的女性选举权运动,我们便是那个巨大阴谋的同伙,在劫掠世上的另一半人口。 走进另一顶帐篷,我随即意识到这里也在劫掠:一个沉默的印第安人,身穿传统服饰,站在一个白人旁边。白人讲述自己目睹的浩劫,讲述佐治亚人、卡罗来纳人、弗吉尼亚人打着保卫土地的旗帜,犯下多么邪恶的罪孽。那个时候,我深知那些地方会发生什么,深知奴役的罪孽只会繁衍盗窃和劫掠。 我继续朝前走,看见一队孩子排在一个男子背后。这个男子激动地抨击这个国家的工厂,这些孩子,父母养不起他们,就被卖掉,过着劳苦的生活,直至被此人所宣扬的社会公益行动拯救出来。归功于这个慈善义举,这些孩子被救出资本魔头的大嘴,即将去上学。我再往前走,发觉这个观点颇接近行业工会的观点,工会主张应当剥夺所有奢侈的工厂主的特权,分配给在工厂劳动的工人。 再往前走,我又听到一个类似的主张,他们宣告彻底消灭工厂,宣告社会已经成为过时的制度,男人和女人要组织成崭新的社区,人们在新社区里共同劳动,共同拥有物产。我发觉大会的宗旨是激进、极端,但这个观点不算最极端,因为我走到营地边缘的时候,才听到最极端的主张。一个未婚的中年女性,要求我与在场所有观众一同反对婚姻的束缚,她宣告婚姻本身就是一种财产、一种奴役,她催促我们去拥抱“自由爱情”这个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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