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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追踪草明? ——悼念草明并纪念毛泽东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六十周年 我国杰出的女作家、新中国工业题材文学的开拓者草明同志于今年二月逝世,在八宝山我与这位辛劳一世的作家作了告别。回来后,读了她晚年写的回忆录《世纪风云中跋涉》,又读了《草明文集》中的若干作品,更增加了我对这位作家的崇敬与怀念。 今年是毛泽东同志发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六十周年。六十年的历史证明:《讲话》是中国文艺史上的划时代事件。它的重大意义在于:它为一切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指明了方向和道路,提出了崭新的世界观和无产阶级的革命文艺路线。我们不能忘记,这条路线曾经鼓起了千万文艺战士的热情,抛弃了一切不健康的文艺观念,争先恐后地背起背包,投入到工农兵火热的斗争中去,与工农兵相结合。其中草明同志就是满腔热情地投身到工业战线,与工人阶级相结合的典范。 应当说,草明的艺术生涯与革命生涯是同步发展的。她是广东顺德人,从小就很熟悉缫丝女工的苦难生活,对她们怀有深厚的同情。“九一八”事变后,她萌发了革命的要求,就将“萌”宇拆开以“草明”为笔名,开始发表反映缫丝女工的作品。1932年她参加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广东分盟,从事革命的文艺活动;次年被广东反动当局通缉逃往上海,转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这期间她结识了鲁迅、茅盾等人,并多次聆听了鲁迅先生的教诲。除参加左联工作外,她还写了不少短篇小说,发表在当时的大型杂志《文学》以及《申报》“自由谈”等报刊上。1935年草明在上海被反动当局逮捕,在狱中,她得到共产党员的指导与鼓励,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后经鲁迅、茅盾先生和战友们的援救,才于1936年获救。可以说,这位作家的每一步前进,革命与艺术是始终融合在一起的。 最近我读了草明同志的早期小说,这些小说大都是她二十岁前后写的。展读之余,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很惊讶她起步时就有那样高的水平。小说大部分是描写缫丝女工流入大城市后的种种不幸遭遇,也写了许多挣扎在社会底层的求生者。小说不仅描写了她们的苦难,也写出了她们反抗意识的觉醒。令人惊奇的是,草明写起这些东西毫不吃力,往往采取第一人称,写得非常轻松自如,就仿佛写一篇记事散文;篇幅都不长,有时一两千字,有时两三千字,实际上却是一篇匠心独运的短篇小说;有些篇章在思想上也是颇为深刻的。30年代初,一位名叫伊罗生的美国记者,要求鲁迅、茅盾先生介绍一些左翼作家的作品到国外,两位先生便介绍了丁玲、夏征农、楼适夷、张天翼、艾芜、吴组缃、葛琴、卫东平、欧阳山、沙汀、何谷天等人的作品,草明的短篇小说《倾跌》也在其中。后来这些小说便结集为《草鞋脚》行销国外。茅盾先生在评价草明时说道:“她很年轻,但是作品的风格已成熟。”今天回头看草明的这些短篇小说,是无愧于这个评语的。可以说,草明的艺术生涯从这时已奠定了巩固的基础。 在延安的生活,特别是她亲自聆听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她的生活道路产生了重大的意义。草明曾多次提到:“从此,毛泽东文艺思想一直鼓舞我前进。”她说:“听《讲话》以前,我写工人,爱他们、同情他们,替他们说话都是对的;但很不够,仅仅停留在感性认识上,不是有意识地深入生活,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去分析他们的生活与阶级关系。一句话:不深不透。《讲话》督促我、鼓励我今后需要长期地深入到他们的生活、深入到他们的思想感情中去。我采取到厂里参加实际工作的办法,并决心为此奋斗终生。”是的,从此草明的精神境界升华了,明亮的道路在她的面前展开了,尽管这条道路需要付出十分艰辛,但她终于由此攀上更高的巅峰了。 有必要提到,这时在草明的生活中出现了重大的挫折——她的婚姻破裂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自然是一次重大的打击。草明是一个非常谦逊、性格温和的女人,但这时却显出异常的倔强。她在心里说:“从此,我的历史要单独重新写了。是啊,重新写罢!我是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我是党的女儿,我是属于人民的。让自己一生的精力、工作都献给人民罢。”不久,日本投降了,国民党与我拼命抢夺东北战略要地,延安的大批干部派到东北去了。草明的身体一向单薄,此时正处在疗养之中,但是她却一心要求参加向东北进军的行列。在离开延安前,毛主席还特意接见了她,给了她终生难忘的慰勉,她就把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留在延安,骑着一头小毛驴随队向东北进发了。 随后,她就全身心地投入到群众火热的斗争中去,也没有再结婚,可以说她把自己的全部热情和精力献给了工人阶级。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她首先参加了哈尔滨市邮局的接收工作,后来到镜泊湖水力发电厂工作较长的时间。她深入生活的方式,主要是直接参加工作,通过工作来取得对生活的更深切的体验。沈阳一解放,她就自觉地到皇姑屯铁路工厂工作。从发放救济粮、献纳器材、组织写墙报和成立音乐队、戏剧组,并大力支持工人自动地利用业余时间用旧器材修复一部新机车准备大军南下解放全中国的壮举,直到在工人中建立团组织以后,她才离开该厂。从1954年起,她下了更大的决心,把户口也迁到鞍钢落户,并被任命为第一钢厂的党委书记,而且一蹲就是十年。丁玲提出的“到群众中去落户”已为不少作家接受,柳青在长安附近皇甫村落户的事远近闻名,还有不少军内外作家住在朝鲜志愿军的阵地上。此时毛泽东的文艺思想,可以说深入人心,深入生活蔚然成风。今天,回忆起这种景况,是多么的令人兴奋鼓舞啊!对照今天,又是多么的令人感慨啊! 深入地耕耘,必然带来丰硕的收获,这是规律。对草明来说,她在文艺战线上尤其在工业题材的开拓上,其成就是很明显的,她先后出版了中篇小说《原动力》,长篇小说《火车头》、《乘风破浪》、《神州儿女》等丰厚的作品。一般人认为工业题材虽然重要却是很难写的,即使对比较成熟的作家来说,也是如此。一个不熟悉工厂的人下到工厂,烟火弥漫,机器轰鸣,令人头晕目眩,会不知从何写起。郭沫若看了《原动力》之后,就说了很内行的话,他说:“它是很成功的作品,我是知道你是费了很大的苦心写来的。我们拿笔杆的人,照例是不擅长写技术部门,尽力回避,但你克服了这种弱点,不仅写了,而且写好了。写技术部门的文字,写得固然吃力,读者也一样吃力,但你写得却恰到好处,以你的诗人的素质,女性的纤细和婉,把材料所具有的硬性中和了。”郭老这里讲的,正是草明对难以驾驭的工业题材的创造和开拓。 我最近读了草明的长篇小说《乘风破浪》,它给了我十分愉悦的心情。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是反映我国工业战线的一部力作。它反映了我国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工业发展的光辉灿烂的历史,这是一页极其动人的沸腾的生活。如果现代的年轻人想了解那一段真实的历史,你就到《乘风破浪》中去寻找吧,它将使你比读某些抽象的论著得到更丰富、更真实的东西。 我以为这本书,有以下几点突出的成就: 第一,它通过真实的人物形象和沸腾的生活,显示了工人阶级推动历史的伟大力量。工人阶级已经不再是可怜的受苦受难者,而是社会的主人,在他身上焕发出的无限的主动性和创造力,正是他作为一个伟大的阶级在推动历史前进。这是这部小说的最可贵之处。 第二,作品正确地揭示了工业建设中两条路线的斗争,并通过矛盾和斗争成功地刻画了各种人物。本书表现的两条路线斗争,决不是外加的,而是存在于生活本身。某些技术领导人,轻视群众的创造力,把某些旧的技术成规教条化、神圣化,相当程度地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本书中的厂长,一个很有魄力、富有才干的厂长宋紫峰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结果在党和群众的帮助下才彻底转变。小说在这方面写得是很成功的。 第三,小说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先进人物。如老工人刘进喜、青年工人李少祥、总经理陈家骏、厂党委书记唐绍周、市委女宣传部长邵云端、市工业部长钱友太等,这些人物都写得性格鲜明、真实可信。如果不是作者长期深入工厂生活,是绝对不可能写出来的。 第四,由于作者对工人阶级怀有很深的感情,在劳动斗争中发掘出生活的诗意,使得此作品浑厚感人。例如,总经理陈家骏上任不久,给他的妻子写信说:“……我留下来了,也许你觉得我这人容易改变主意,但要是当你也来这儿待上几天,看见这只大熔炉冶炼着几十万人,把人们残余在脑子里的旧思想无情地淘汰成为渣滓,把工人阶级的优良素质升华为社会主义先进思想的时候,你也会被迷住,会完全赞成我这个决定的。”又说,“我盼望你快点来,你到了这儿会很快爱上它的。特别可爱的是这儿的人,假如你和这儿道地的工人接触,你会把心也交给他们的!假使我长了千头万臂,我将一个一个地拥抱这儿的人。”不用说,其中自然表达了草明的感情。正是由于作者深入了这种感情,被认为是机械枯燥的工业劳动被诗化了。你看: “……车间里,车轮像条弧线似的飞速转动着,加工的钢板在磨床上穿来插去;这角落刚冒起一阵电火的红光,那边又飞溅着紫色的火花。李少祥正眼花缭乱,耳朵里却响彻着机器的大合唱。他含着微笑细细一听,分辨出来哪是小姑娘在娇嗔似的砂轮的均衡的尖叫,哪是少妇在欢笑似的瓦斯枪的吱吱格格的噪闹;还有那时高时低或紧或慢的敲打金属的声音,使合唱起着各种变化,而那一吨半重的汽锤的低沉的吟哦,虽然并不突出,但那浑厚的音响即使很远却听得见,有如男女混声合唱队里的男低音似的,显然起着使整个合唱达到和谐优美的作用。他虽然那么热爱平炉车间的浑厚、凝重的格调,喜欢听钢水的惊涛骇浪似的咆哮,然而他同样也喜欢机器修理车间的轻快和灵活。假如说一个炼钢工人在炼钢时怀着一种怀孕母亲似的庄严心情的话,那么现在听见金属的切削声和钢材的焊接声,就如母亲听见儿子在念书、在打球、在发议论那样,心情会变成快慰和感激了……” 这里写的是多么美妙动人啊!真是一首工业交响诗! 1991年5月,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四十九周年的时候,举行了草明同志创作六十周年研讨会。这次会议是在草明同志的生活根据地鞍钢举行的,我也参加了这次盛会。全国总工会、作家协会以及草明的家乡都来了人表示祝贺,除了作家和评论家,还有一些草明辛勤培养的工人作家。会议开得很热烈,大家公认,草明是中国从30年代到90年代一生写工人的唯一女作家,其成就也是杰出的。其次,大家还对草明辛勤培养工人作家称道不已。这些足以证明,她不是把文学事业看做是个人的事业,而看做是阶级的事业、革命的事业。只有从工人阶级中培养出众多的作家来,工业题材的文学才有真正的繁荣。我在这个会议上也作了简短的发言,我提出了“研究草明现象,弘扬草明精神”的问题。因为我觉得像草明那样长期深入工人生活,毕生热爱工人阶级,将一切献给工人阶级的精神太可贵了,这是自觉地实践毛泽东文艺思想才会出现的“草明现象”,是值得大力提倡的。 同时我深切感到,这些年来,我们的不少作家与劳动人民的生活离得太远了,与工农兵离得太远了,写他们写得太少了,尤其描写工人的东西,简直是凤毛麟角。也就是说,当年的“草明现象”,将成为历史的陈迹了。这种局面怎么能够让它继续下去呢?我也曾打听那些当年在文坛上曾相当活跃的工人作家,他们现在的情形怎样?他们在想些什么?总是不得其详。当然,工人阶级已不再像当年那样风光,他们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在下降,许许多多的人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和难堪的处境,他们已被现在流行的说法归入弱势群体。但我要说,他们仍然是一个伟大的阶级,最忠实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阶级,归根到底将仍是决定中国历史命运的阶级。他们当前所处的困境与不幸,不能成为我们疏远他们的理由,而应该成为我们更加关注他们、热爱他们、接近他们、了解他们、描写他们的动力。同时,工人阶级本身也应该生长出更多的作家,成为工人阶级的发言人。今天工人的文化教育程度已经提高了,其遭遇也是不平凡的,我想经过工人本身的努力是完全可以达到的。世界文豪高尔基不就是一个工人出身的作家吗?只有这样,我们的文学事业才是真正有希望的! 今天为了悼念草明,为了纪念毛主席伟大的《讲话》发表六十周年,我写了上面的话。我提出:谁来追踪草明?我相信是会有更多的草明跟上来的! 2002年4月4日清明前夕 引自第316页 魏巍把草明夸得跟北海月似的,但问题是:
10年调查 老舍之死无人认错 朱建陵/北京报导 2006-05-16 04:00 一九六六年的八月二十五日清晨,有人在北京西北角太平湖(现已填平)上发现了一具浮尸,原本不以为怪,因为在那个文革「红八月」里,太平湖上一天出现个十七、八具浮尸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但后来发现,这具尸体竟然是大陆全国文联主席名作家老舍。不过,当时世道实在太乱,也没有造成太大波澜,连周恩来本人得知消息后也只能空自跺脚叹息。 对於老舍的死,一般的看法是他在八月二十三日当天抱病坚持参加「文联」的批斗会,却意外遭到一批红卫兵和造反派的殴打羞辱,直到当天晚上才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地被夫人胡絜清接回家。然后,第二天,八月二十四日,老舍告诉夫人,他必须再返回「文联」接受审查,但事实上,老舍独个地走到了太平湖畔,在那枯坐了一整天之后,於入夜时投水自尽。 老舍之死,可能与文革当时众多的死难者一样,被一句「含冤而死」匆匆带过。但由於老舍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使他不同於其他死难者,老舍之死得到了调查的机会。主持调查工作的大陆青年作家傅光明,在经过十年调查,并采访过数十个当事者之后,仍只能沉痛地说:「我从调查采访『老舍之死』的历史中得到了什麼呢?说来可笑,我被历史搞糊涂了。」 当年「文联」中「革命委员会」副主任浩然,虽然有人指他是清算斗争老舍的主事者,但他在访谈中自称,他一直在幕后暗暗地保护者老舍。浩然在访谈中还透露,八月二十三日当天,红卫兵虽然逮到了老舍,但根本找不到老舍的问题,这个时候,是作家草明揭发说:「老舍把《骆驼祥子》的版权卖给了美国人,要美金。」致使老舍遭受红卫兵的殴打,以致最终投湖自尽。 压垮骆驼最后稻草 草明不平 说来好笑,老舍把《骆驼祥子》版权卖给美国人、收美金,确有其事,但那时他人在美国,何况中共还在和国民党打仗,人民币都还没开印,除了收美金,老舍还能收什麼?只不过,在文革年代,草明的揭发内容虽然离谱,仍造成老舍的悲剧。 草明本名吴绚文,大陆知名女作家,已於二○○二年过世,但她在过世前也接受了访谈。她在访谈中抗议说:「当年自杀的人好多,不过就是他有名气。」「谁知道他受不了?」「当年斗他的不只我一个人,而我就说了那麼一句话」,「那时谁不斗谁?我被斗找谁?」访谈影像中,老迈的草明更多的是不平,而不是懊恼。 但根据老舍之子舒乙的说法,草明在文革结束后有一天,突然造访了老舍家,向老舍的夫人胡絜清道歉,说她多年来一直痛心著,实在对不住老舍云云。 然后,被指为加害者之一的浩然,受访时卧病在床,但他不愿承担任何责任,不但将炮口转向了草明,更甚至转向胡絜清。他说,胡絜清在得知老舍死讯的反应极其冷淡,只说了句:「死了就死了呗」。 浩然卸责 指老舍遭家人背弃 但当年已经三十一岁的舒乙说:「浩然在说谎!」当遍寻不著老舍时,他和母亲都非常焦急,甚至找了周恩来求援。不过,舒乙也说,当时四处寻找老舍必须冒著一定的风险,因为如果红卫兵知道以后,会把他们打死。 受访者当中,许多是当年北京市文化局和文联的官员,这些受访者除了描述当天所见之外,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角色洗清。根据访谈者傅光明的说法:「显然,事隔多年,人们按照自己的想像和主观意愿重新组合、编排、过滤了历史」。 「老舍纪念馆」如今由老舍之女舒济担任名誉馆长,该馆於一九九九年成立并对外开放,而这家纪念馆的当代意义,更多的是老舍生前对北京民俗的描写,而不是一家「文革博物馆」。尽管如此,在馆内留言簿上,仍有参观者抱不平,期待著有一天真相大白。 引自第316页 一个浩然,一个草明,工农大众出身的作家联手逼死了没落腐朽封建军事贵族出身的空头文人。魏巍老人若知此中原委,不知会不会为之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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