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的魔力
克利夫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名,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名声。那些普通的芸芸众生,他们唯一的遗产就是一块墓碑,他觉得他能胜过他们。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他想成名的渴望就越发急切,到了五十二岁,当他最小的孩子离家加入海军之后,他开始去上钢琴课。他的老师,一位荷兰小姐,对他说他不是一个可造之才,他的节奏感是全俄亥俄最糟糕的。他问,是否有适合他的其他乐器,她建议:去学卵形笛吧。 克利夫尝试去上美术课,但是他画的畸形裸体看上去就像长期放养在核试验场上的白牛。接下来他去上创意写作课,试图花两年时间写出一些东西拿去发表,但是,就连他在写给当地报纸的信中插进去的一首有关收集垃圾的五行打油诗,也被编辑删掉了。直到又经历了多次探索之后,他才认识到不如着手把他那间双人大睡房改成一个男人的洞穴,一个全县知名的“男人洞穴”,一个充满珍稀怪异之物的空间,足以让水厂的朋友们惊愕不已,或许还会引起当地新闻媒体的注意。 他安顿在里面的第一件珍品是一个破碎的麋鹿头,足有一辆大众汽车的一半那么大。他是听了当地广播电台“以物易物商店”节目的一则广告之后买下的,要购买有男人品味和奇异风格的东西,那是最便宜的途径。每天早晨七点钟,他和他妻子吃早餐时都要听广播。他妻子塔米是一个默默忍受他购买这类东西的善良女人,她相信她那生性温存而又孩子气的丈夫很可能有更槽糕的习性。继麇鹿头之后,他又买了一台电动老虎机,它的玻璃上画着几个半裸的亚洲女牛仔;接下来是一辆1947年产普利茅斯汽车的车尾行李厢部分,被制成了一张荧光绿的沙发;然后是一张罩着桃红毛毡的破桌子;再后来是两只上了红釉、牛粪状的烟灰缸,虽然他的熟人中没谁抽烟。收藏品在不断增加,他的朋友来访,在一只巨大的、中央画有一面立陶宛国旗的电缆绕线盘上打扑克。没有人对这些物品多说什么,尽管有两个来自化工部门的人对两具拥有超重女人体型的人体模型投以疑虑的一瞥。克利夫喜欢他的收藏,虽然他感觉他的绝大多数牌友或多或少有点被它们搞得心神不安,特别是吊在牌桌上面的那具山羊骨架,有两只炫目的灯泡从它的胯部悬荡下来。 引自 收音机的魔力
39人阅读
说明 · · · · · ·
表示其中内容是对原文的摘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