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纳富伽塔之恋 154

       清晨五点半，在晨光熹微中，多纳富伽塔悄无人迹，好似一座绝望之城。每家住房前面，沿着掉了灰的墙，堆放着可怜的残羹剩饭，战战兢兢的狗贪婪地翻弄着它们，一无所获，索然扫兴。有些门户已经打开，屋里挤着睡觉的人身上的臭味散发到了街上；在油灯的微弱亮光下，母亲们查看孩子们长沙眼的眼脸。女人们几乎都穿黑衣服，其中几个人的丈夫是死在小路的拐弯处的。男人们手拿锄头，走出家门，去找寻给他们工作的人，如果上帝愿意的话。不是沉默的寂静，就是歇斯底里的绝望的喊叫；从圣灵修道院那边开始出现了鱼肚白。
      谢瓦莱心想：“这种状态为时不会太久，我们朝气蓬勃的现代的新政府，会改变这一切。”亲王心头感到压抑：“这一切都不应该继续下去了，然而，它会继续下去的，这才永远合乎人情。它可以继续一个世纪、两个世纪……将来可能有变化，但只会变得更坏。我们是豹，是狮，代替我们的将是豺，是鬣狗。不管豹也好，豺也好，或是羊也好，我们仍会自认为是社会中坚的。”谢瓦莱和堂法布里契奥互相道谢，告别。前者登上呕吐物颜色的四轮马车。饥饿和浑身伤痕的马匹开始了漫长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