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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黑天鹅
我曾经将塔勒布称为华尔街的“独孤求败者”。因为他的基金公司实在太另类了:买下那些别人看起来永无翻身之日的期权,然后大家就出去滑雪,听音乐,从不研究基本面和技术面的问题。他总是在耐心地等待什么意外的发生,一次谁都没有意料到的暴跌来成就他的财富梦想。 黑天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总是忽略黑天鹅的存在,并且埋头观测白天鹅的活动以期找到其中的规律,结果是黑天鹅飞来的时候,我们措手不及。毕竟,这个世界上白天鹅多的是,我们平时观测到的数据都是有关白天鹅的,由此得出的天鹅作息规律也是关于白天鹅的。直到黑天鹅飞过来,使我们以往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有人把股市定义成为另外一种类型的赌博:你每次掷骰子如果出现“大”,你就获利了结;如果出现“小”,你不必立即赔钱,可以选择继续掷骰子,直到掷出一个“大”,这样就一举赢得了全部的赌局,前提是在此之前,你不能退出赌局。也许我们大多数参与在股市中的人都怀有这样的心态:只要持股足够长的时间,总能解套,最终获利了结。而黑天鹅则像是一场意外灾难,它的到来将立即改变游戏规则,改变我们对未来的预测,也将立即结束博弈,使得所有身在其中的投资人损失巨大。而我们对此不仅束手无策,因为根本无法预测黑天鹅什么时候到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向黑天鹅借了明天在做正常的投资,而黑天鹅决定这个游戏何时结束,它的到来将决定全体没有离场的投资人的命运。 作者提出了一个他本人认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观点:我们的世界是由极端、未知和非常不可能发生事物主导的,而我们却一直把时间花在讨论琐碎的事情上,只关注已知和重复发生的事物。 黑天鹅的逻辑是,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义。 这三点概括起来就是:稀有性、冲击性和事后(而不是事前)可预测性。 既然黑天鹅事件是不可预测的,我们就需要适应它们的存在(而不是天真地试图预测它们)。如果我们专注于反知识,也就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就会有许多事情可做。比如,你可以通过最大限度地置身于正面的黑天鹅事件的影响下,来享受黑天鹅现象的好处。 我想成为哲学家,但当时还不知道大部分职业哲学家如何谋生。这一想法促使我去冒险(而不是从事思考不确定性问题的刺激工作)和从事数学及科学研究。 分界总是会造成复杂性的降低。这是黑天鹅事件发生器,也就是我在序言中定义的柏拉图化的表现。我们对周围世界的任何简化都可能产生爆炸性后果,因为它不考虑不确定性的来源,它使我们错误地理解世界的构成。 我害怕得不偿失的胜利:我知道自己是正确的,但又害怕自己的正确,以及目睹整个系统在我脚下崩溃。我并不真的想如此正确。我将永远记住已故的吉米,他在看到自己的净资产灰飞烟灭时,不断半开玩笑地乞求屏幕上的价格不要再变动。 但在当时,我意识到我对钱根本不关心。我经历了生命中最为奇怪的感受,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告诉我“我是正确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我浑身都颤抖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这种震撼内心的感觉。我之后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也永远不可能向那些从未经历过的人描述。它是一种身心的震撼,好像是快乐、骄傲和恐惧的混合体。 我获得了确定性?为什么? 进入沃顿后的一两年,我发展了一种精确但奇怪的能力:猜测罕见且出乎意料的事件,也就是处于柏拉图边界中,并且被柏拉图化的“专家”认为“不可想象”的事件。回忆一下,在柏拉图边界,我们对现实的理解不再成立,但我们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的角色只局限于分析,而不是决策。我确信,我完全无法预测市场价格,并且知道其他人也无法预测,却不知道这一点,或者不知道他们正在承担巨大的风险。 有时候人们会对这种状况说一声“去××的钱”,这话虽然粗俗,但能让你表现得像个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一个摆脱了奴役的人。它是一个心理上的缓冲,让你无须成为巨富,而是让你自由选择一个新的职业,而不必过分担忧经济报酬,它使你不必强奸自己的意志。你不再对某个雇主或者就业本身产生任何理智和情感上的依赖,不再受某个人对你武断而不公平的评价的摆布。(独立对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含义:我一直吃惊于那么多高收入的人却变得更加谄媚,因为他们变得更加依赖他们的客户和雇主,也更加痴迷于赚更多的钱。) 历史和社会不会爬行,只会跳跃。它们从一个断层跃上另一个断层,之间只有很少的摇摆。而我们喜欢相信我们能够预测小的逐步演变。我们只是一台巨大的回头看的机器。 关于职业的建议怎么会导致对不确定性的性质的这种思考呢?有些职业,比如牙医、咨询师和按摩师的收入是不可能具有突破性的:它们受到在既定的时间内服务的病人或客户的最大数量的限制。如果你开一家美味的餐厅,你最多只能逐步扩大生意规模(除非连锁经营)。在这些职业中,不论报酬多高,你的收入总是受到限制的。你的收入取决于你持续的努力,而不是你的决策质量。而且,这种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是可预测的:它会有变化,但不可能达到一天的收入超过余生收入的程度。也就是说,它不会受到黑天鹅现象的驱使。假如叶夫根尼娅是一名税务会计师或者专门治疗疝气的医师,她就不可能一夜间跨过失败者与超级英雄之间的鸿沟。(不过她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失败者。) 录音师和电影演员也是一样:你会让电影院的音效工程师调好播放器,他们不必在每一次播放电影时都出现。同样,一位作家吸引一名读者与吸引数亿读者需要花费的努力是一样的。《哈利·波特》的作者J·K·罗琳不必在每次有人想读这本书的时候都写一遍,但面包师做不到:他必须为每一位新客户一一烤出面包。 书籍的传播到底导致了多大的不公呢?字母使故事和思想能够被高保真地复制,而且复制的规模没有上限,作者不需花费任何额外的精力。他甚至不需要活着,通常,一位作者的死去对他的职业生涯是一大促进。这意味着那些由于某些原因开始获得注意的人能够迅速比其他人获得更多的注意,并取代竞争者在书架上的位置。 大部分我们归功于技巧的东西只是事后的解释。 因此,虽然体重、身高和卡路里摄入量来自平均斯坦,但财富不是。几乎所有社会问题都来自极端斯坦。换句话说,社会变量是信息化的,不是物理的,你无法触碰它们,银行账户里的钱是重要的东西,但显然不是物理的。同样,它可以是任何数值,而不需要消耗能量。它只是一个数字! 错误地把对过去的一次天真观察当成某种确定的东西或者代表未来的东西,是我们无法把握黑天鹅现象的唯一原因。 实际上,这类表演在10年后又上演了,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房地产崩盘之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储蓄贷款业需要由纳税人承担超过5000亿美元的救援资金,那些“具有风险意识”的大银行再一次面临财务压力,许多濒临破产。美联储保护了他们,花的却是纳税人的钱:当“保守的”银行家盈利时,他们拿走利益;当他们受伤时,纳税人支付成本。 从火鸡的角度,第1001天没有喂食是黑天鹅事件,从屠宰者的角度却不是,因为这不是意料之外的。由此你可以看到,黑天鹅现象是笨人的问题。换句话说,它与你的预期有关。你认识到,你可以通过科学或者通过开放思想消除黑天鹅现象(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和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人一样,你可以运用科学制造黑天鹅现象,也就是让人们相信黑天鹅现象不可能发生,于是科学就把普通公民变成了笨人。 地震持续几分钟,“9·11”持续了几小时,但历史变化和技术发展是可能持续数十年的黑天鹅现象。总之,正面的黑天鹅事件需要时间来显现它们的影响,而负面的黑天鹅事件发生得非常迅速—毁灭比缔造要容易和迅速得多。 知识即使是准确的,也不总是产生适当的行为,因为我们习惯忘记我们所知道的,或者忘记如何正确对待知识,即使我们是专家。 但有一些事情我持怀疑态度,另一些事情我却可以确定。这使得观察结果具有不对称性。实际情况并不比这更复杂。这种不对称性具有很强的实际性。它告诉我们不必成为彻底的怀疑主义者,只需要成为半怀疑主义者。事实仍然是,你知道某事是错的比你知道某事是正确的有更大的信心。并非所有信息都有同等的重要性。 象棋大师考虑的是在什么情况下投机性的一步会导致弱势,新手则寻找确认性的走法,而不是证伪性的走法。但请不要通过玩象棋来练习怀疑主义。科学家认为,寻找自身缺点使他们变成象棋高手,而不是练习下棋把他们变成怀疑主义者。同样,投机家乔治?索罗斯在进行金融赌博时,会不断寻找证明他最初看法错误的事例。这大概才是真正的自信:冷观世界而不需要找理由满足自我膨胀的欲望。 作为灵长类中的人类,我们十分渴求规律,因为我们需要把事物简化,好让它们进入我们的头脑,或者说好把它们挤进我们的头脑。信息越具有随机性,事物就越复杂,因而越难以概括。你越概括,让事物越有条理,随机性就越低。因此,正是我们的简化行为使我们以为世界的随机性比实际上小。 而黑天鹅现象是我们不去简化的事物。 由于我们能够更不费力地记住它,也就可以把它告诉别人,或者说,把它作为一则打包的信息卖出去。 所以我们让记忆也符合因果关系,在不自觉和无意识的情况下改写它们。我们不断根据事件发生之后我们觉得有道理的逻辑重新叙述过去的事件。 这种情况总在发生:人们提出一个原因,好让你接受一则新闻,同时让事情看上去更具体。某个候选人在竞选中失败后,你会获得这样的“解释”:选民不高兴。只要你想得出来,任何原因都行。媒体则通过他们的事实检验军团把这个过程变得“彻底”。似乎他们想要犯无限精确的错误(而不是接受正确的近似,就像寓言作家那样)。 过度寻找原因的问题不在于记者,而在于大众。没有人会花1美元购买某个无聊的大学讲座的抽象统计学讲义。我们喜欢听故事,而这并没有什么错,只不过我们应该更彻底地审视故事是否对事实做了严重扭曲。有没有可能虚构作品揭示了真相,而非虚构作品是撒谎者的港湾呢?有没有可能寓言和故事比美国广播公司经过彻底核实的新闻更接近事实呢?想一想,报纸努力发现完美的事实,但用一种试图表现出因果关系(以及知识)的方式叙述。有人负责核实事实,却没有人负责核实真理。 关于对黑天鹅现象的认识矛盾,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我们的大脑过度担心某些黑天鹅现象,而本书的主题却是我们通常忽视黑天鹅现象? 答案是有两种稀有事件:1.叙述中的黑天鹅现象,即那些现在被人们谈到,你也很可能从电视上听到的黑天鹅现象;2.无人提及的黑天鹅现象,因为它们不符合任何模式,在公共场合谈论它们会让你觉得羞愧,因为它们看上去不合理。我可以非常肯定地说,第一种黑天鹅现象的发生概率被高估,第二种被严重低估,这是完全符合人性的。 一个人的死亡是悲剧,100万人的死亡只是统计学意义上的说法。统计学默默地存在于我们体内。我们对于人为的毁灭比自然的毁灭更感到痛苦。 痛苦在于看到你旁边的人,你鄙视他,他却奔赴斯德哥尔摩领他的诺贝尔奖。 当然,问题就在于,在我们生活的环境中事物不是稳定提供的,黑天鹅现象主宰了大部分人类历史。不过,针对当前环境的正确策略不一定能带来内在奖励和正面反馈。 我们的不幸感则符合相反的情形。在一个短暂的时期里经历全部痛苦胜过在很长的时间里分散这些痛苦。 如果你从事一项依赖于黑天鹅事件的职业,加入一群人是更好的选择。引自第250页 如果他的神经生物系统是证实偏差的受害者,即对短期和可见的结果做出反应,他就能够通过只关注长期的大变化使大脑逃脱其不良影响。他拒绝看任何短于10年的关于他的历史记录。经过1987年的大崩盘,他从控制的小投资中获取了巨大的收益,在认识上已经成熟了。这件事对他的经验整体而言永远显得有价值。在近20年的交易生涯中,尼罗只有4年业绩是好的。但对他而言,只要1年好就很足够了。他只需要100年当中有1年好就足够。 投资者对他不是问题,他们需要他的交易服务作为保证,并且向他支付可观的报酬。他只需要对那些他想表示蔑视的人表现出一点点就可以了,这对他不费什么力。而且这种努力不是刻意的:尼罗并不怎么想起他们,他的身体语言是自由的,一直保持着一种不那么时髦的高度礼貌。他要确保在长期损失之后,他们不认为他应该道歉,但可笑的是,他们变得更加支持他的策略。人们会相信你说的话,只要你不表现出一丝动摇。和动物一样,他们能够在你说出口之前察觉你自信中最微小的裂缝。你得用尽量自然的方式使用这种伎俩。在你表现得极为礼貌和友好的时候,传递出自信要容易得多。你可以在人们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控制他们。尼罗认识到,商务人士的问题在于,如果你表现得像个失败者,他们就把你当失败者,标准由你自己决定。好与坏没有绝对的标准。关键不在于你对人们说什么,而在于你怎样说。 但你必须在他人面前保持低调和超然的冷静。 渐渐地,你的样本只剩下越来越强壮的老鼠。注意下面这个关键事实:每一只老鼠,包括强壮的老鼠,在接受辐射后都比原来体弱。 一旦我们逐渐接受沉默的证据,许多曾经隐藏在我们周围的东西就都开始浮出水面。 政府非常擅长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而不是他们没做什么。 如果一个行为的积极和消极结果都降临在行为者身上,我们会学得很快。但通常一个行为的积极影响只惠及行为者,因为它们是可见的,而不可见的消极影响降临到其他人身上,给社会造成净损失。想想职位保护措施:你注意到有些人的职位是有保障的,你把它归因于社会福利。你没有注意到由此导致有些人找不到工作,因为这种保护降低了职位的公开性。在某些情况下,比如癌症病人由于卡特里娜飓风而可能遭到的惩罚,一个行为的积极结果会立即使政客和伪人道主义者受惠,而消极影响需要很久才表现出来,人们可能永远不会注意它们。你甚至可以指责媒体把慈善捐赠导向了最不需要它们的人。 市场上涨的可能性比较高(我看好后市),但最好是放空(我看坏结果),因为万一市场下跌,它可能跌很多。引自第2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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