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页 第二卷(第二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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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群众心里激起最可怕的风暴,反过来说,它们也能平息风暴。 那些最不明确的词语,引起的反响反而最大。 民主、社会主义、平等、自由等等,它们的含义极为模糊,即使一大堆专著也搞不清它们究竟在说什么。 各种极不相同的潜意识中的抱负及其实现的希望,全被它们集于一身。 如果我们对历史有所了解,就会知道这些热门的词汇,已经和它们原来的意义完全是两码事。 词语的意义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发生深刻变化,随着时代和民族的不同而不同。对于人类来说,它只有变动不定的暂时含义。 因此,我们若想以它们为手段去影响群体,我们必须搞清楚某个时候群体赋予它们的含义,而不是它们过去具有的意义,或精神状态有所不同的个人给予它们的含义。 用这些新名词代替那些能够让群众想起不利形象的名称,因为它们的新鲜,能有效地防止群众产生的反感。 可见,政治家最基本的任务之一,就是对流行用语,或至少对再没有人感兴趣、民众已经不能容忍其旧名称的事物保持警觉。名称的威力如此强大,如果选择得当,它足以使最可恶的事情改头换面,变得能被民众所接受。 时间促成了词意的变化。 在同一个时期,在教养相同但种族不同的人中间,相同的词也经常会代表着不同的观念。 词语唤起的形象往往独立于它们的含义。这些形象因时代而异,也因民族而异。 它们就变成了空话,其主要作用是让使用者免去思考的义务。 社会主义之所以强大的原因,就在于它是仍然具有活力的最后幻想。尽管有许多证据来证明它的荒谬,但它仍然继续发展。 它具有这样的生机,都是因为它的鼓吹者是那些非常无视现实,因而敢于向人类承诺幸福的人。如今,这种社会主义幻想肆虐于过去大量的废墟之上,未来是属于它的。 群众从来就没有渴望过真理,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他们会拂袖而去。假如谬论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 经验是惟一能够让真理在群众心中牢固生根的方法,也是惟一让危险的幻想归于破灭的有效手段。 经验的获取,通常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演讲者必须要遵循听众的思路。 文明的动力仍然是各种感情,就像是尊严、自我牺牲、宗教信仰、爱国主义以及对荣誉的爱这些东西。 只有最极端的人,才能成为领袖。 在他看来,一切相反的意见都是谬论或迷信。 于是,群体越是欢迎,他就越是极端;而他越极端,群众就越是欢迎他。 领袖都会采取最偏执、最专横的态度对付那些反对者。 在人类所能支配的一切力量中,信仰的力量最为惊人。 是一个人具有信仰,就是让他强大了十倍。 领袖之所以会拥有如此的权威,是因为群体的奴性心态。 可以说,在群体的灵魂中占上风的,并不是对自由的要求,而是当奴才的欲望。 他们是如此倾向于服从,因此,不管谁自称是他们的主子,他们都会本能地表示臣服。 强大而持久的意志能够究竟成就什么,并不总是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然而,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住它,无论自然、上帝还是人,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一个断言越是简单明了,证据和证明看上去越贫乏,它就越有威力。 极为重要的修此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 谎言重复千遍就成了真理。 模仿其实并不属于群体的特征,每个人都有这种天性。只要他看到,就会自然而然地模仿,模仿对他来说是必然的,因为学别人,是天底下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时尚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有几个人有足够的勇气与时尚作对? 支配着大众的是榜样,而不是论证。 使模仿他们变得过于困难,建立影响也就无从谈起。 同一个国家的人,甚至于同一个时代的人都非常相似。 任何人都逃不掉传染。 最大的名望往往归死人所有,即那些我们不再惧怕的人,例如亚历山大、凯撒、穆罕穆德和释迦牟尼。反过来,另外一些形象则利用它们的声望,让人感到恐惧,比如说印度地下神庙中那些嗜杀的神灵。 在现实生活中,名望对人的作用更大,它往往是某个人、某本著作或某种观念对我们头脑的支配力。而这种支配力,会完全麻痹我们的判断能力,让我们心中充满惊奇和敬畏。 名望的一个特点那就是阻止人们看到实物的本来面目,让我们的判断力彻底麻木。某个人或某件事是对是错无所谓,人们只认名望,也只屈服于名望。 而他之所以能完成自己的壮举,是因为他有强大的意志,也因为他能让自己周围的人着迷。 他只让自己的表现说话。他言语简洁,他的魅力可以化敌为友。 每个成功者,每个得到承认的观念,仅仅因为成功这一事实,便不会再受到人们的怀疑。 成功是通向名望的主要台阶,其证据就是成功一旦消失,名望几乎也总是随之消失。昨天受群众拥戴的英雄一旦失败,今天就会受到侮辱。当然,名望越高,反应也会越强烈。在这种情况下,群众会吧末路英雄视为自己的同类,为自己曾向一个已不复存在的权威低头哈腰而进行报复。 能够长期保持名望的神与人,对探讨都毫不宽容。为了让群众敬仰,必须同它保持距离。 假如有人对此表示反对,则需要强势的舆论、弹压,甚至不惜用最残酷的手段,把它扼杀在苗头阶段。 一场革命的开始,其实就是一种信念的末日。 一种信念开始衰亡的确切时刻很容易辨认——这就是它的价值开始受到质疑的时刻。一切普遍信念都不过是一种虚构,它唯一的生存条件就是它不能受到审察与讨论。 各民族在捍卫自己的意见时,总是表现出不宽容的态度。 在不知不觉中支配着人们头脑的暴政,是惟一真正的暴政,因为你无法同它作战。 那些躺在坟墓深处的人,诸如摩西、释迦牟尼、耶稣、穆罕穆德,却在他们死后,还对人类实行更深刻的专制统治。 我们可以利用政变来推翻一个暴君,也可以利用战争来达到一个独裁者,但是对待那些坚定的信仰,以及那些牢固的信念,我们却没什么手段可资利用。 人类世界中的唯一暴君,历来就是他们对私人的怀念或他们为自己编织的幻想。 抓住群众的关键,就是让他们在崇拜和服从中,找到自己的幸福。 和所有宗教信仰相比,社会主义信念只能算是等而下之的信仰。因为前者所提供的幸福理想只能实现于来世,因此也无法反驳它,而社会主义的幸福理想要在现世得到落实,因为只要有人想努力实现这种理想,其许诺的空洞无物立刻就会暴露无遗,从而使这种新信仰身败名裂。 无论是给那些意见所起的名称,还是其骗人的用法,都不会改变事物的本质。 一切与民族的普遍信念和情感相违背的东西,都没有持久力,就像一条分叉的逆流,最终还是会回到主河道一样。 每出现一种个别的意见,总是会出现一种对立的意见。而当它开始产生暗示作用的时候,很快就会受到对立意见的暗示作用的破坏。 有了这种相互制约的关系,其结果就是任何意见都难以普及,最终使它们全都成为过眼云烟,以至于一种意见甚至还来不及被足够多的人所接受,来不及成为普遍意见,便已经寿终正寝了。 作家一个个沦为卖文为生的普通劳动者。 报纸出于经营需要,真正地做到了百家争鸣,然而这就意味着,它们只会把形形色色的意见印在纸上,却拿不出一个自己的观点。 对于政府来说,政客们别说是引导各种意见,就是追赶意见害怕来不及。政客们琢磨不透某种意见究竟会引发什么后果,这使得政府开始害怕来自民间的意见,有时甚至变成了极度的恐惧。这使得政府的政策不能稳定,往往飘忽不定。 由于缺乏引导与制约,群体的意见开始左右社会风气、左右人的行为准则、左右政府的政策运行,甚至越来越倾向于成为政治的最高指导原则。 媒体正在堕落。 报纸在群众势力面前也变得卑躬屈膝。 于是,报纸便在公众思想的变化中随波逐流。出于和其他报纸竞争的需要,它只能大幅度扩充版面,加大信息量,尽量使每个读者都能在报纸里找到自己支持的观点,因为它害怕失去自己的读者。 最有价值的新闻被夹在各种轻松话题、社会见闻和金融谎言之间。 在今天这个时代,政府和报社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密切关注各种意见上,这已经成为了它们的第一要务。 现代人的历史观正在逐渐消亡。这指的是他们在判断问题的时候,很难秉承一个长久的标准。 没有一种能够引导的力量,再加上普遍信仰的毁灭,最后的结果就是极度的分裂。 人们对于一切社会秩序,都存在着至少两种极端分歧的信念;更有甚者,如果一件事情不明确地触及他们的直接利益,他们就绝不会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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