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页 1978年3月1日

社团中每个成员绝对平等？——我想福柯将这个前提在逻辑上先预设为正确，这不妥，尤其是还加上“绝对”两字。中国社团在官方分为协会、民办非企业单位（这个名称本身是有问题的）和基金会。协会内部存在选举的形式，但是没有民主的真实，甚至大部分中国社团本身就是政党及其政府自行宣布成立的，其作用正负难分、内外关系暧昧，有不少令人耻笑的社团因此广为人知，比如郭美美的红会等等。民非和基金会或许官办色彩稍逊一些，但是其盈利色彩却鲜明的反对其自身的章程和原则，非营利的民办院校大学和民办医院科研机构，在市场的吸金大战中载沉载浮。基金会也有许多不平静的风波，起码我们能够记得的就有上海社保案引发的政治地震。
以上，是书面语言中的社团。在体制之外，还有所谓“草根”和会道门不断寻求着空间，而他们似乎更有资格拥有历史和时间，比三种官方认可形式的社团存在时间更久远。草根总是陷入快乐的风雨飘摇中，方生方死；会道门则演变成黑社会这种当代传奇，让人充满好奇与提防。我更认可后两种社团形式，因为他们更接近率真和平等。
无论任何，对于一国执政治理者来说，社团都是危险的，因为他们始终在消解政府作用，分割公共服务，最大化的寻求社团内部的平均和民主，并且以团体的方式发出决断——服从或者拒绝，而且始终倔强，桀骜不驯。
所以，社团关乎意识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