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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拍卖第四十九批
此为林疑今译本 文字 你们就是不理解,”发火了。“你们这些人,就像清教徒对待《圣经》一般。那么迷上了文字,文字。你知道戏在什么地方,不是在文件橱里,不是在你所要找的平装本里,——”淋浴的烟雾中伸出一只手,指指他那悬空的头——“在这里。这是我的任务。把精神化为有血有肉的东西。至于文字,谁在乎呢?文字无非是一些机械的声响,像排炮似的攻击,穿过演员的记忆的骨头障碍,对不对?现实就在这个脑子里。我的脑子里。我就是天文馆里的放映机,显示于圆形舞台上的封闭性小宇宙,都是出自我的嘴巴、眼睛,有时还出自其它口子。”引自 全书 关于无政府主义者和一部动画 “我那残忍的老爷爷,”索斯先生说,“专杀印第安人,上帝啊,爷爷一谈起杀印第安人,嘴上就唾液直流。谈得非常带劲。” “你方才梦见他在做什么呢?” “哦,那,”也许有点窘。“都跟‘胖猪’动画片混在一起。”他朝电视机挥挥手。“看了它,它就走进你的梦,你知道。肮脏的机船。你看过有关胖猪和无政府主义者的那部片子没有?” 她虽然看过,却故意说没看过。 “无政府主义者全身黑装。在黑暗中你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片子是讲三十年代的。胖猪当时是个小孩。孩子们告诉我,他现在已有了一个侄儿,叫做西塞罗。你还记得战争时代胖猪在军工厂的工作经历吗?他和疯子邦尼在一起。那也是部好片子。” “全身黑装,”奥狄芭敦促他讲下去。 “这跟印第安人混在一块了,”他试着回忆。“梦。披黑羽毛的印第安人,这些人不是真正的印第安人。爷爷告诉我。羽毛原是白羽毛,那些冒充的印第安人,焚烧骨头,用羽毛搅拌骨灰,染成黑色。这使他们在夜晚看得出来,因为他们在夜晚来。老爷爷,上帝祝福他,就凭这一点发现他们不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夜间从来不出击。因为印第安人在夜间被杀害,灵魂只好永远在黑暗中流浪。异教迷信。” 引自 全书 各种左翼派别、学生团体、工会组织与和平主义教会联合会 当时是夏天,是上课的日子,又是下午二时左右;奥狄芭到过的大学校园,在这样的时间,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校园这么热闹。她从惠勒堂下坡,穿过萨瑟门,走进一个广场,广场上是一派拥挤、嘈杂的景象:到处有灯心绒裤、蓝斜纹牛仔裤、光溜溜的腿、金黄色头发、角质边眼镜,自行车的轮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有书包,摇摇晃晃的纸牌桌,抗议请愿的长纸条幅从高处垂到地下,各组织的口号标语,组织的署名又是难以辨认的开头字母如FSM,YAF,VDC等等,喷水池里有肥皂水,学生们在进行鼻子挨鼻子的对话。她挟着一部厚书走过校园,是个受吸引而又没信心的陌生人,也想入境随俗,但知道在一些可供选择的天地中寻觅,实在太难。她自己也受过教育,当时不单是在她的同学中间,就是对她周围及她前面的有形机构,都显得神经质,或是无动于衷,或是退缩,这是身处高级所在的一些全国性的病态反应,只有死亡才有力量治愈这些反应。但是现在这座伯克利大学可完全不像她从前就学的那座死气沉沉的内地蹩脚大学,而是更像我们报刊上看到的那些远东或是拉丁美洲的大学,那些自主的文化媒介,在那些大学里最可爱的民间传说可能受到怀疑,有人发表惊天动地的相反意见,选择自杀性的政治立场——那种推翻政府的立场。但是当她跨过班克罗夫特道时,在碧眼金发的少年和呜呜叫的本田车和铃木车中间,她听到的是英语;美国英语。詹姆斯和福斯特部长、约瑟夫参议员等疯狂的守护神在哪儿呢?他们像母亲一般照顾过她那稳健的青年时代。在另外一个世界。现在画家顺着另一个图样的途径走下去,采取了另外一系列决策,道岔都关闭了,看不见脸的扳道岔的都被打发走了,被抛弃,关进牢监,逃避追捕,昏头昏脑,服海洛因,醉酒,癫狂,改姓化名,死亡,无影无踪了。就是这些人把奥狄芭培养成为一个奇物,也许不适宜游行示威或是静坐抗议,但是在詹姆斯一世作品中追踪怪词,倒不失为一名高手。 引自 全书 熵的修辞 “Entropy无非是一种形象化比喻,”尼法斯蒂斯叹息道,“一种隐喻。它把热力学世界同信息流通世界联系起来。这机器利用了两方面。小精灵使这个比喻不但听起来文雅,而且客观上是真实的。” “但是,”她觉得自己有点近乎信异端者,“假如小精灵的存在只是由于两个等式看来相像,又怎么样呢?是出于打比喻呢?” 尼斯法蒂斯笑笑;那是信仰坚定者平静然而不可思议的微笑。“克拉克•马克斯韦尔就认为它是存在的,远在打比喻以前。” 克拉克•马克斯韦尔对于小精灵的存在,果真有这么狂热的信心?她望望匣子外边的相片。马克斯韦尔只提供他的侧影,并不正面对着她的眼睛。他的前额圆滚滚、滑溜溜,头后部有个奇异的肿块,给鬈发盖住。他那只可以看到的眼睛似乎挺温和,表情不明确,但是奥狄芭说不准他那张大胡子遮盖下的、隐藏着难以捉摸性的嘴巴可能倾吐多少感情上的疙瘩、危机以及半夜三更的惊吓。 引自 全书 远离爱的孤独者协会“奇迹,”他低语道,“这是奇迹。”如果他信宗教的话,一定立刻跪下。事实上,他只是非常庄严地宣布道:“我一生最大的错误是爱情。从今日起,我宣誓离弃爱情;不管是异性爱或是同性爱,不管是狗是猫,不管是汽车还是什么,我一概都不爱。我要建立一个单独的人的会社,专门为这个目的服务,而这个由几乎毁掉我的汽油显示出来的奇迹将作为会徽。”后来他果真就这么做了。 引自 全书 关于无政府主义者和新的世界 “你知道什么叫做奇迹。不是巴枯宁①所说的那种。而是另外一个世界闯入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我们和平共处,但是我们一旦接触,就会发生大灾难。我们无政府者,正如我们所憎恨的教会,我们也相信另一个世界。那里革命自动爆发,没有领袖,灵魂取得一致性的本领容许群众毫不费事地一起工作,就像身体一样是自动的。不过,太太,如果事情果真这么十全十美地发生了,那我也会大喊奇迹。一个无政府主义的奇迹。就像你的朋友,他确确实实、不折不扣是我们斗争的对象。在墨西哥,特权阶级总有一定比例可以挽救——一部分人们。并不是奇迹。但是对我来说,你的朋友实在太可怕了,除非他是在开玩笑,他的可怕正像圣母向印第安人显现。” 引自 全书 荒诞的幻想和枪 “我工作,”希拉里乌斯告诉她。“对引发疯狂进行试验一个患有紧张症的犹太人话的等于死的。党卫军中的自由派还认为那更合乎人道。”他们就是这样对人进行种种实验,采用节拍器、蛇、半夜三更观看布莱希特晕影像,切除某些腺,幻灯幻像,新迷幻药,用隐藏的扩大器再三播出威胁,催眠,时钟倒转走和各式各样的怪脸。希拉里乌斯被分派专管脸谱。“盟国解放者,”他回忆道,“不幸太早到来,我们还来不及搜集充分的数据。除了特出的成功病例如泽维外,例子不多,我们还不能用统计方式来表明问题。”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笑笑。“是的,你恨我。我不是设法在赎罪吗?假如我是真正的纳粹分子,我就会选择荣格①,不是吗?但是我还是选择弗洛伊德这犹太人。弗洛伊德的世界观里没有布痕瓦尔德。根据他的看法,布痕瓦尔德一旦有阳光照射,集中营就会改成足球场,胖胖的儿童就在本来的绞刑室里学习插花技术和视唱练习。在奥斯威辛,焚尸炉将改为烘制糖霜小蛋糕和结婚蛋糕的炉子,V—2火箭将改为顽皮儿童的旅店。这一切我都设法相信。我每天夜晚只睡三个小时,以便不做梦,其余的二十一小时我强迫自己取得信仰。然而我的赎罪看来还是不够的。尽管我做了一切努力,他们还是像死神一般追捕我。” “谈得怎么样?”门外的警察问。 “挺不错,”奥狄芭说。“如果谈崩了我就通知你。”她这时看到希拉里乌斯把他那支德国枪搁在写字台上,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去,表面上是要去打开一个文件柜。她拿起枪来瞄准着他,说,“我该毙了你。”她知道对方故意搁下枪让她捡起来。 “人家派你进来不就是为着这个吗?”他的视线与她交叉,接着又岔开去,试探性地伸出舌头来。 “我是来请教你,”她说,“盼望你能说服我,帮我摆脱一个幻想。” “要珍视它!”希拉里乌斯激烈地喊道。“你们除了幻想以外,还有什么?务必紧紧抓住它的小触角,千万别听从弗洛伊德派的哄骗,以至失掉它,更不能让药剂师用药摧毁它。不管你这幻想是什么,要珍惜它,因为一旦失去,就等于是背叛自己,投靠他人。你就开始不存在了。” 引自 全书 欧洲的继承人 “他长得像柯克•道格拉斯,”博茨喊道,“他带的是这把刀,名字挺响亮,好像叫康拉德。他们在一家酒店后面房间聚会,所有的女人都是农家装束,端着啤酒杯到处跑,人人有几分酒意,吵吵闹闹,蓦地康拉德跳上一张桌子。群众安静下来。“欧洲的拯救在于交通,对吗?我们面临的形势是妒忌的日耳曼王公们的无政府状态,上百个王公搞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互相残杀,在无谓的争吵中把帝国的力量快要消耗尽了。但是,只要有人控制住通往这些王公的交通线,就能控制他们。这交通网有一天将统一大陆。所以我建议我们跟我们的宿敌特恩和塔克西斯合并——“一片反对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行,不行,把这叛徒赶出去,幸亏酒吧间有个小姑娘,是颗小小明星。一向喜欢康拉德,立即冲出来拿啤酒杯敲昏了吵得最凶的反对者。“我们两个系统,”康拉德在说,一旦合并,天下无敌。凡事都得以帝国为基础,否则我们拒绝服务。不取得我们的同意,没有人可以调动军队、农产品、任何东西。任何王公,如果妄想建立自己的邮递系统,我们就镇压。我们过了这么长久的被剥夺的生活,可以成为欧洲的继承人啦!”长时间的喝采。 引自 全书 1848革命,美国摆脱暴政后的自由 金吉斯•科恩从前为人是羞答答的,现在可几乎每两天就有新花样——一本陈旧的朱姆斯坦因集邮目录中的编目,一个在皇家集邮协会的朋友模糊的回忆:他于一九二三年在德累斯顿举行的一次拍卖会的编目中,看到过一个加上减音器的邮递喇叭;一天一个在纽约的朋友,寄来一份打字稿。这稿子据说是译文,译自著名的让—巴蒂斯特•莫恩的《爱邮者目录》一八六五年的一期。文章读起来很像是另一出博茨的古装戏。文章说法国大革命期间,特里斯特罗内部起了大分裂。根据最近发现而且释明的拉乌尔•安托万•德•武齐尔伯爵、图尔和塔西斯侯爵的日记,在特里斯特罗内部有一部分人,从未承认神圣罗马帝国已经结束,把那次革命看作一场暂时的疯狂。同是贵族,觉得有义务资助特恩和塔克西斯度过困难时期,因此就派使者探问对方是否有意接受援助。这一行动大大分裂了特里斯特罗。有一次在米兰开大会,争吵了一个星期,结下了终生大仇,家族分裂,还流了血。结果是资助特恩和塔克西斯的建议失败了。许多保守派人士认为这等于是反对他们的—千年裁判①,索性就跟特里斯特罗脱离了关系。那篇译文沾沾自喜地结束说,“这组织于是进入了历史日蚀的半阴影中。从奥斯特利茨战役②到一八四八年困难时期,特里斯特罗随波逐流混下去,往昔贵族对它们的支持差不多全停了;现在只好靠替无政府派互通信息来维持生活;只是在外围上卷入——德意志,倒运的法兰克福会议③,布达佩斯的路障④,也许甚至在侏罗山脉钟表匠间活动,使他们准备迎接米•巴枯宁⑤的到来。然而,最大多数人员于一八四八年到一八五○年间逃亡美国,现在无疑在美国为图谋扑灭革命火焰的人服务。” ① 指基督教中的最后审判。 ② 1805年,第三次反法联盟的首次交战,拿破仑最辉煌的胜利之一。 ③ 它试图在1848年的自由主义革命期间建立一个统一的德意志,但未成功。 ④ 1848年到1849年,匈牙利人反对哈布斯堡王朝的斗争。 ⑤ 指无政府主义者巴枯宁。 奥狄芭现在比一周前比较不容易激动,稿子看后,就递给埃默里•博茨。“—八四九年革命后,特里斯特罗逃亡到美国的准民,”博茨发表他的体会,“全部怀有强烈的希望。但是到美国后找到的是什么呢?”他并不是真地问,只是一种手法罢了。“灾难。”美国政府于一八四五年左右进行了一次邮政大改革,削减邮资,挤垮了大多致独立邮路。到了七、八十年代,任何独立的邮递组织胆敢与政府竞争,立即遭受镇压。从欧洲移居美国的特里斯特罗成员如果想重振旧业,从一八四九年到一八五○年,可不是时候。 “因此他们只是待下去,”博茨说,“作为一种阴谋组织。其他移民来到美国是想摆脱专制,寻找自由,文化上的接受和在这大熔炉里同化。南北内战发生了,他们大多数是自由派人士,应征参军,为维护联邦而战斗。然而特里斯特罗分子显然并非如此。他们只是改变了反对者,到了一八六一年,他们地位巩固,不会受到镇压了。当时小马快运组织正在征服沙漠、野人和响尾蛇,特里斯特罗用苏语和阿萨巴斯加语①教他们的雇员应急课程。他们的邮差化装成印第安人,向西部挺进。他们每一趟都是平平安安抵达太平洋沿岸,万无一失,全无伤亡。他们现在的重点完全转移到沉默,化装,阳奉阴违上。 引自 全书 要么只有美国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特里斯特罗的秘密,过着流放生活呢?倘若把一部分遗产作为第一批分给这些无名无姓的被压迫者,那么遗嘱检验法庭的法官将会怎么说呢?天啊。他一定立刻叫她滚蛋,撤消她的遗嘱执行状,他们会骂她,向整个奥林奇县宣布她是重新分配论者和激烈分子,同时悄悄地从沃普、威斯特富尔、古比谢克、麦克明格斯联合事务所请来一位老律师,担任遗嘱执行人,全权处理遗产,同时也是对付密码、星座和影子继承人的人。谁知道?也许有一天她将被迫参加特里斯特罗,假定这组织的确存在于半暗不明中、孤独中、等待中的话。特别是等待,就算不是等待另外一套可能性来替代那些限制这个国家毫无反应、不吱一声,在最娇嫩的部分接受圣纳西索这样城市的可能性,那么至少,至少是等待现在选择的对称感崩溃,歪斜。她听到了一切非此即彼的说法;那些都是一派胡言,应该防止;然而,这儿从前不是有种种多样化的机会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现在人好比是走在一座数字型电子计算机的矩阵变换电路间,上面那些零和一纠缠在一起,吊在那里好像平衡的可动装置,左和右,前头也是,密密麻麻,也许是无穷无尽。这些象形文字似的街道背后,不是具有无从理解的意义,便是尘世的俗事。在迈尔斯、迪安、塞奇、伦纳德唱的歌曲中,如果不是具有一点儿真理的神秘美(正如马乔现在所相信的),那就只是一种无线电频谱。推销纳粹党臂章的特里梅因暂时没有遭到大屠杀,要么是不公正的行为,要么是没有风声;美国士兵在尹维拉雷蒂湖底的骨头要么同世界大事有关,要么只同不穿潜水衣的潜水员和抽烟者有关。一和零。两个数字这么安排它们自己。在维斯珀黑文养老院,要么保持一定的尊严与死亡天使取得和解,要么只有死亡和日常繁琐地死亡准备。在明显的事物背后,要么另有一种意义,要么一无所有。要么奥狄芭处在一个真正的偏执狂的环绕性的入迷,要么有个真实的特里斯特罗。要么在美国这份遗产的外表下有个特里斯特罗,要么只有美国,假如只有美国,那么她能够继续设法同它保持关系的唯一途径似乎是,绕了足足一个陌生的、没有留下痕迹的、假定的圈子,成为某种偏执狂。引自 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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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无政府主义者和一部动画
各种左翼派别、学生团体、工会组织与和平主义教会联合会
熵的修辞
远离爱的孤独者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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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的幻想和枪
欧洲的继承人
1848革命,美国摆脱暴政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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