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国的部落制

历史学家谈起中国“家庭”时，不是指夫妇带小孩的小家庭，而是指成员达数百乃数千的父系家族。P97
但有确凿证据显示，中国政治体数量经历了极大的收缩，从夏初的大约一万，到西周开国的一千二百，到战国时只剩下七个。中国西部的秦孝公和谋臣商鞅，奠基了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现代的国家。P99
夏商时期被称作“国”的，虽然有日益明显的等级和集中领导，实际上只是酋邦或部落。一直到商末，亲戚团体仍是中国社会组织的主要形式。到了周朝才有变更，涌现了拥有常备军队和行政机构的真正国家。P99
三代时期，宗族中的仪式被编纂成一系列法律。这些仪式涉及对共同祖先的崇拜，在祭有祖先神位的庙堂举行。……宗族领袖掌控仪式以加强自身权力。……如要彻底摧毁敌人，一定要毁其祖庙，劫其珍宝，杀其子孙，绝其香火。P100
社会组织中家庭和亲戚的重要性是中国历史上重大常数之一。……中国家庭证明是颇有韧性的，父系家族迄今仍活跃于中国部分地区。……尤其是在中国南方，宗族和氏族一直处于强势，直到20世纪。它们在地方上发挥准政治的功能，在很多事情上取代国家成为权利的来源。P101
中国社会的亲戚关系严格遵循父系社会或父系家族的规则。P101
中国王朝众多的宫廷权术，都涉及意欲提升儿子政治地位的擅权遗孀。P102
前现代社会的可悲真想之一，就是很难把儿子抚养成人。……跟其他社会一样，传统中国的因应对策是纳妾。P102
宗族组织在很多情形中纯属富人特权。只有他们才能负担得起平分的庞大地产、共同财产、为传宗接代而娶的多房妻妾等。事实上，周朝首次编纂的宗法规则，只适用于精英家庭。P103
不管是中国还是欧洲，发动战争的需求促使了国家的形成：封建属地逐渐聚合成领土的国家，政治权力趋于集中，现代非人格化行政脱颖而出。P104
历史学家约瑟夫•斯特雷耶（Joseph Strayer）说：“西欧的封建主义基本上是政治性的——它是一种政府……其中，一队军事领袖垄断政治权力，队员之间的权力分配却又相对平等。”该制度的核心是分派采邑或封地，属臣可以在其上实施一定程度的政治控制权。P105
有位评论家指出，在春秋时期，“国家像一个放大了的家庭。君主统而不治；大夫们很重要，不是因为其职位，而是因为他们是君主的亲戚，或是显赫家庭的家长”。P106
中国的封建社会与欧洲的非常相似，都发展了悬殊的阶级分化和贵族阶层，起因是关于荣誉、暴力、冒险的道德信念。P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