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页 9.5 魯本斯和荷蘭畫家的技法

畫在布上的畫比木板上的畫，呈現出較冷的色調。

大概是因為木板本身有暖黃色的肌理，會透過底料隱約露出。
暗部和中間色調塗得極薄，以便利用較深的灰色底子，而亮部則反復地厚塗。這樣便產生了視覺灰色，魯本斯所有的布上畫都可以見到這種視覺灰色。筆觸之間的空隙往往不加覆蓋，其色調常常呈現微綠色，這很有可能是由於光油變黃的結果。

這種不吸油的淺灰色底子，在此意味著技法合乎邏輯的重要發展，是對在深色底子上用白色提亮產生各種灰色的過程巧妙簡化。他常常要求他的學生在亮部發揮白色厚塗的畫法，用暗部的暖色調畫出簡略的輪廓。而這位大師本人則常常在灰色底子上直接用一次完成畫法作畫。這種為作畫預備的灰底色在他的許多作品中都可以看出，在肖像畫中尤為明顯。然而，古代大師們‘一次畫法完成的作品’，大多是在深色底子上，用白色提亮畫出清淡概略的素描，作為基底，僅在最後才使用一次完成畫法。把魯本斯的原作與其門徒的畫相對照，來研究其背景是大有好處的。首先，在其門徒的許多次等畫中，由於所有細部脫離整體，破壞了和諧，全部被加強，使人物不能明顯地從背景中突顯出來。在慕尼黑皮納克斯克的名為《墨勒阿格羅斯和阿塔蘭忒》的畫中，那美妙的丘比特小人體，其過渡色調中視覺灰色的運用令人讚賞，人們可以看到如何僅僅通過半透明的白加赭石與白加紅的薄塗層，覆蓋於淺灰色之上，便使這個小人體從背景中浮現出來，猶如從霧中突現。還可以看到如何通過最後畫上的流暢輪廓線，使丘比特突出於背景，由於輪廓線的顏色，在一些適當部位幾乎與過度色調相同，因而也就使加上輪廓線的形體與整體關係相和諧。

魯本斯的方法可以簡要描述如下：

在冷灰色的底子上，清淡地塗上微帶赭石色的暖色調，在這層淺灰色或稍有色彩的某些部位進行塑造，然後，在較暖色的暗部及整個畫面，通過對一些細部進行塑造，然後，在較暖色的暗部及整個畫面，通過對一些細部深入描繪，以加強色彩和形體結構。總之，冷色和暖色交替進行。

現在還存有魯本斯臨摹其他大師如提香的一些畫，但是這些複製品都是按魯本斯特有的方法，自由表達繪製的。

在魯本斯的風景畫中，如慕尼黑皮納克斯克美術館中的一幅帶有彩虹的風景畫，我們可以再一次看到，在銀灰色底子上微帶赭石色的淺色調，用這種色調很容易使整個畫面產生理想的發光的暖色效果。這層之上又塗一層透明的灰色使之柔和，不透明的亮色看上去就像漂浮在其中，但是依次塗上的許多冷暖色的薄塗層並不互相抵消，而是共同產生效果。在油畫《醉酒的西勒諾斯》中，這種效果也是由最暖的赭石色調產生的，灰色或灰綠色只塗於底色層的過渡色調之中，而在亮部微帶暖赭色的白底色上，則塗以紅加白調成的微帶灰色的混合色，這種半透明流暢而相互融合的色調襯托著由白色和拿浦黃調出的亮顏色。如果在亮部所有的底色層上都使用了過渡色調中的冷灰色，它就會具有不調和的間隔交錯：暖色的暗部，冷色的過渡，暖色的亮部，其中又嵌入冷色的高光。
 醉酒的西勒諾斯
據雷諾茲說，魯本斯《亞馬孫族之戰》一畫中的人物形象是在底色層上用白色提亮的。勃克林持同樣觀點，並認為小幅的《審判日》不是魯本斯的作品，而是丹尼爾斯畫的，因為暗部色調沉悶。


魯本斯為了避免他的畫《戰爭預言》變黃，在給蘇斯特曼（Sustermans）的一封信中，建議把它放在陽光下。他擔心這幅畫在箱子中運送時，其膚色和亮部可能會變黃。

往往有人斷言，魯本斯在暗部塗了帶有黃色的最終上光油，我（作者）卻從未發現任何這樣的證據。這種看法可能是由於以後塗上的油質光油變黃引起的。

亞馬孫族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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