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一

我们就必须永远记住，人的力量、尊严、喜悦便是要去鄙视藏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阴影和星辰并与它们作对。让她屈服的唯有痛苦所具有的荒谬的力量。

两个人都曾在隆隆的青春中忘乎所以，又都在时间的智慧面前黯然神伤。

因为我曾经、现在、将来都只有一个情郎，只有一匹野兽，只有一种悲哀，只有一种喜悦。

惟有他是她生命的全部，高于怜悯，高于她女性怜悯心的贫乏。

然而在他们的激情时刻她丢了链子，当他表示无所谓、某年某月另有某情人会帮她找回来时，她却出其不意地哭着落泪了。

他俩之间的争执少之又少，且转瞬即逝，却足以构成留存恒久的镶嵌画。【：很多争执都是这样的命运吧】

他不知道另外那个女孩是否还笔直地背靠一棵呢喃的树，被爱慕也被憎恨着，心如止水亦心如刀绞。

无疑，这些信件在回忆中的异常衍生可以解释为，其每封都如同月球火山一样投射下令他饱受折磨的阴影，在他生活中数月都挥之不去，只有在心中萌生对下一封信的预期时那阴影才会缩成一点，而这新的预期也并不能为他减轻丝毫的痛苦。

一个是“我们有千言万语要说”，一个是“我们根本没说的”。但这也可以在一瞬间改变。

“那要是我说我对你欣赏得要命？”
“我要的是凡，”她哭道，“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欣赏。”【：聪明的愚执】

凡深知自从与爱达断绝关系后，他对于不加抑制的涕泪（不时如癫痫般爆发，突如其来的嚎啕撼动着躯体，涕流源源不绝地充斥着鼻腔）的能忍善耐给他带来了深深的痛苦，这是唯我独尊的他在快乐至上的过去所始料不及的。

因为假若生活之书没有翻到下一页，他也不会记起认识爱达之前的岁月了，和爱达在一起的日子的荣光已经照耀在脑海里所有的时间区域里。

“是的，我还总坐在你膝上，还有那不断退后的路。路会动吗？”
“路会动的。”

浪子是不会回头的。他们燃烧着，迸出最后几星惨绿的火花，便熄灭了。

【：“喜之以验其守”，还是被形式的、情绪的表达拖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