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梦
censored dump (Ghost in the Shell)
读过 山月记
- 章节名:光•风•梦
在劳动中忽然想到:我幸福吗?但是,幸福这东西不容易明白。它是存在于意识之前的。不过要说快乐的话,我现在就知道。各式各样的、许多的快乐(虽然也许每一种都算不得完整)。在这些快乐当中,我把“在热带雨林的寂静中独自一人挥舞斧头”的伐木工作放在一个很高的位置。的确,这项“如歌、如热情”的工作把我给迷住了。 啊,朋友!现在的我,是多么欠缺这个!就是(在各种意义上)能够平等交谈的朋友。拥有共同过去的朋友。在对话中不需要头注和脚注的朋友。 拂晓四点左右,我醒了。一股纤细、温柔的笛音从外面的暮色中传了过来。舒适的音色。和平,甜美,好像随时会消失…… 后来才知道,笛声每天早晨都会在这个时刻吹响,据说是为了给睡在家里的人们带来美梦。多优雅的奢侈! 我放眼眺望其他云彩。令人不由得要屏住呼吸的、壮大、明媚的云朵如巨柱林立。它们的脚站立在水平线上,顶部在距离天顶三十度以内的范围。这是怎样的崇高!下方有如冰河的阴翳,随着不断向上,可以看到从幽暗的蓝到朦胧的乳白之间所有微妙的色彩变化。背后的天空被迫近的黑夜渲染成一片丰富而厚重的蓝青色。在它底部,流动着蓝紫色的深沉得近乎娇艳的光和影。虽然山岗上已经漂浮着落日的影子,但在巨大的云层顶上,映照着白昼般的光芒,世界充满着如火如宝石一般、最华丽最柔和的光明。那是比能想象到的任何高度都更高远的地方。从下界的夜里所眺望到的它那清净无垢的华美和庄严,不止是令人惊叹。 对任何事,我都带着一种沉着的绝望进入。正如去海边时,我带着自己随时会淹死的确信前往一样。但是这么说,决不意味着我在自暴自弃。非但如此,我大概一直到死都不会丢掉快活。这种确信无疑的绝望,甚至成了一种愉悦。那是一种近乎信念的东西——有清醒的意识、勇气、乐趣,足以支撑着我走完今后的人生路。不需要快乐,也不需要灵感,只凭义务感就能好好走下去的自信。用蚂蚁的意志,一直高唱蝉的歌曲的自信。 小说是circumstance的诗。比起情节,他更热爱情节所生出的若干场景的效果。 最终,有一种注定无法逃脱的东西将他从快乐的路上攫走了。没错,自己之外的某种东西。当这东西栖息在他体内的时候,他就象在秋千架上高高飞起的孩子一样,只能心醉神迷地委身给那个势头。他进入一种全身如同蕴含着电光的状态,不停地写了又写。 风起云涌般的幻想的场景。如同万花筒似的影像的狂舞。 悲惨的意识错综复杂地包围着我。内在于事物本身的悲剧在发生作用,把我封闭在没有出口的黑暗里。 与读者完全融为一体,夺去其魂魄,化身为其血肉,在这个过程中被吸收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书只有小说。其他书籍总会剩下些燃烧不尽的东西。 活着就是对欲望的感受,”我一边在草原上疾驰,一边在马上昂然想道,“就是在所有事物上面,感受青春期时对女人身体感到的那种健全的诱惑。” 他们因傲慢失去了因惊奇而获得的东西。 在神指挥的交响乐里 我是那根跑调的弦吗? 问题在于作品与作者生活之间的距离。和作品相比,可悲的是生活(人类)总是过于低下。 真的,人肯定就是用来制作梦想的物质。可就算那样,这些数不清的梦想是多么丰富多彩,又是多么滑稽得令人悲伤呵。 昨晚我也长时间地站在阳台上,任狂风和它挟带的雨粒吹打全身。今早又是这样迎着强风站立。我想向某种激烈的、残暴的、暴风雨式的东西狠狠撞上去。通过这样的举动,把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局限里的硬壳彻底打碎。这是多么畅快!对抗着四大元素的严厉意志,在云、水、山岗之间岿然屹立一人独醒!我渐渐生出种英雄般的气概。“O!Moments big as years!”“I die,I faint,I fail.”我呼喊着纷至沓来的句子。声音被风切碎,飞向远方。田野、山岗和海洋渐渐光明起来。 引自 光•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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