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而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得仁有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这一段很有意思。子贡入问，却不直言时事。朱熹注解说，“君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况其君乎？”犹言，去人家里做客，不宜非议主人。这是合乎礼的，所以子贡不直言卫君。而采用“断章取义”的方法。实则这方法孔子本人也经常使用，孔子还喜欢以站队的方式表明态度，如沂水之游，夫子就说“吾与点也”。这一段这两种方法都用上了，几乎是孔子表达方法的全部。子贡是知其师的，所以从古人处找队给夫子站，开头就问伯夷叔齐。孔子的回答，到古之贤人处，立场已明。但子贡再问“怨乎”，是更进一步确认（试想他看住夫子的眼睛问）。至这一问直可以脱离伯夷叔齐而独立，直指时事，犹言夫子不为卫君，空来，怨乎？孔子毕竟是孔子，“又何怨”，至此再无疑义，也足见师生之间多么心照不宣，令人欣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