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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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她会在1945年和1955年以及接下来的所有年份里不断这样说。“天要黑了……我要走了。”正如诗人所预言的那样。她在布杜杰尼的“我们的书店”中读到过方多亚努-冯达所写的这句诗吗?这位罗马尼亚诗人从巴黎去了奥斯维辛,而不是耶路撒冷。我已最终接受了这行诗句的负重,以及我那现在双目失明、哪儿也去不了的母亲的强迫性预见吗?当听到“异教徒”、“非犹太人姑娘”、“滚开”等词汇时,我不再跳脚大怒,我现在可以容忍所有那些我以前竭力逃避的犹太人区的习性。她又一次示意她的嘴干了,要喝水。她喝了一小口,将杯子递回给我,然后准备重返舞台中央。 “‘我给你1000列伊。’我对他说。他本可以开枪打我,或是搜我的身,把钱全抢走。‘好吧,’他说,‘我会去把你的人带回来,为了1000列伊,可我还想要一罐尼维雅奶油。’” “尼维雅?他要尼维雅干什么?你怎么会带着尼维雅奶油?” “我带了,这是上帝的一个小玩笑。我往背包里塞了两罐尼维雅。” “那么,没带拖鞋,可你带了尼维雅。” “我把尼维雅给了他,他把我父母带了回来。我们一路都带着他们,直到他们死去,他们一直同我们在一起。当我父亲临死时,弗洛·多克托尔·黑尔曼告诉我,她有一小瓶药,德加冷滴剂,也许会对心脏有所帮助。她问我要1000列伊。” “在集中营里与死亡做交易?””
可怕的交易。
““有多少次……我得紧紧抓住什么,抓住德国军官的外套不放,求他把我们从想杀掉我们的乌克兰人手中解救出来,那些为德国人服务的乌克兰帮派。我抓着我为其工作的农民的胳膊不放,大冬天里,我得穿着麻袋布做的衣服走上八公里。我工作整整一周,只能换来几个土豆、一条面包和一些豆子。1944年,当苏联人解放我们时,我紧紧抓着约赛尔,我们的拉比,求他上演奇迹,救救马尔库。他们的第一个行动是把犹太男人送到前线去与德国人作战。他们比骷髅好不到哪儿去……””
也许并不存在什么正义的反击,战争一旦打响,受苦受难的只有百姓,高官即使输得再多,也还有乌纱帽戴着。
“我们等着吃午餐,等着午后的小睡,那些孤独的时刻。我们全都挤在这间小公寓里,一如我们最近40年来一直挤在思想狭隘的社会主义的狭小限制之内。”
“我坚持不懈。“超过正常水平?‘正常’的意思是什么?我们还能不能理解‘正常’的概念?再看看这……”我从报纸堆中又抽出一份报纸,可能引起我的听众的反应的机会微乎其微。 “第二天,它说:‘记录显示辐射性相对减弱,但它仍然维持在一个高水平。’相对减弱……但仍然处于一个高水平。”
“我们躺下来睡午觉,午睡证明了宁静的东方社会主义对垂垂老矣的西方的优越性。”
虽然应该清醒地意识到马内阿是在讽刺独裁统治,但总觉得他也在挖苦社会主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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