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914年4月

 克尔凯郭尔将人的存在描述成三种不同层次：感性、理性和宗教性（或称审美，伦理，宗教） 。感性的人或是享乐主义者、或是热衷于生活体验的人，他们主观而具创造力，对世界没承担、没责任，觉得人世间充满可能。理性的人则是现实的，对世界充满承担和责任，清楚明白人世间的道德、伦理规条。因此，有别于感性的人，理性的人知道这世界处处设限，充满着不可能或疑问。面对不可能和疑问，理性的人就只有放弃或否认，并永远为失去的东西而悲伤。这个时候，人只有靠着“信仰的飞跃”（Leap of Faith）进入宗教性，用信念的力量战胜疑问和理性上通常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只有信仰，才能使人重获“凡事俱有可能”的希望。 （ - Wiki)
比利
比利怀疑基于“版本学”修订的圣经。这种怀疑从他困惑神为什么允许苦难发生就开始了。每个新教徒都会经历类似的困惑，比利父亲给出了标准的答案，但对于每个人，答案必须从生命的道路中产生。与中世纪天主教统治下的愚昧民众不同，新教带来了人自身的理性，当人们走过理性，就有机会抵达真正的信仰。 在无助的黑暗中感知到耶稣站在身边，获得安慰，这是感性的存在，而不是宗教的存在。比利将要在更大更无助的黑暗中，质问上帝，并用一生走过信仰的存在，Billy-with-Jesus，愿主的爱始终与你同在。
神不直接回应约伯的质疑，而是强调自己设立宇宙万物的大能，与日月星辰相比，你个人的苦难只是这个宇宙秩序中的一小部分。约伯从一个遵从善良本性的虔敬正直的人，经过理性的怀疑，最终跃入真正的信仰。
一战的残酷带来普遍的怀疑，包括共产主义式的无神论与东方神秘式的泛神论。书中主人公们在艰苦与残酷中是否保持了良善，是否生成了悲悯，对于这个世界，他们是否进入了信仰的存在，你也可以把这些看成神的计划。
艾瑟尔
同情与善良也是人本性的一面，与自私、情欲一样自发而生。聪明的艾瑟尔，富有同情心的艾瑟尔，大胆的艾瑟尔，被爱情淹没的艾瑟尔，因为能力出众而得意洋洋的艾瑟尔，这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可以说艾瑟尔败给了现实的阶级差异，也可以说菲茨是渣男。但在栀子花套房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感性或审美的存在，是真挚也是脆弱的。如果说段正淳对每一段感情都是真诚的，唐璜也未必不是，这些贵族与艾瑟尔本质上是一样的，区别只是他们有足够的本钱将情爱停留在审美的层次，而艾瑟尔还需要生计，她后来需要用理性辨清强烈情欲中的自己，辨清作为女性普遍地位中的自己，将自己的信仰投入女权事业，最终达到与（曾经）迷恋渴望的对象精神上的对等。她所遭受的不公，苦痛与怨恨，你也可以把这些看成神的计划。
唐璜
莫扎特用音乐编织出唐璜的世界，是个充满情欲与享乐的世界。Zerlina 的未婚夫Massetto 被唐璜胖揍了一顿，而认清了唐璜真面目的Zerlina过来安慰Massetto ，唱起“Vedrai Carino”（You'll see Cute）。此时茉黛将手伸向沃尔特。这是一段精神对等的恋情，阻隔他们的是民族、国家与战争。终于，进入了这样一个时代，男女在情欲的世界中也是对等的。女性不再是被动的情欲的投射对象，而是可以随时主导的活跃的主体。唐璜在故事世界中四处游走，及时行乐，也让一众人物在几经波折后更清晰地认识了自身的欲望与情感，最终石像赴宴，沃尔特在颤抖中达到了高潮。唐璜这个恶魔被大统领的石像带去地狱，世间恢复了秩序，幕布降下，只是每个人的内心，已经不再是最初的样子了。人性的解放与理性的苏醒一起降临，人终于进入了某种“存在”，你也可以把这些看成神的计划。
Vedrai Carino
我亲爱的 ，如果你乖乖的，你会看到我为你带来的灵药！ 
虽然没有药剂师 可以配制它，但这灵药是自然的；它不会给你厌恶。 
这是我带在我身上的特制的药膏 ，如果你要试试，我可以给你。 
你想知道我把它藏在那里？ 
把你的手在这里，然后感觉它跳动。
于现代性中“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