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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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蔡的用字,很有特点,介于文白,口语和正规写史之间,感觉较接近的应该是明清小说里的公案类。先是关于伯颜独秉国权, 议罢科举 :
伯颜闻言,却掀髯微笑,似乎怒意稍解。奸相有壬复道:“科举若罢,天下才人,定多觖望!”伯颜道:“举子多以赃败,朝廷岁费若干金钱,反好了一班贪官污吏!我意很不赞成。”有壬道:“从前科举未行,台中赃罚无算,并非尽出举子。”伯颜道:“举子甚多,可任用的人材,只有参政一人。”有壬道:“近时若张梦臣、马伯庸辈,统可大任,就是善文如欧阳元,亦非他人所及。”伯颜道:“科举虽罢,士子欲求丰衣美食,亦能有心向学,何必定行科举?”有壬道:“志士并不谋温饱,不过有了科举,便可作为进身的阶梯,他日立朝议政,保国抒才,都好由此进行呢。” 伯颜沉吟半晌,复道:“科举取人,实与选法有碍。”本意在此,先时尚欲自讳,至此无从隐蔽,方和盘托出。有壬道:“今通事知印等,天下凡三千三百余名,今岁自四月至九月,白身补官,受宣入仕,计有七十三人,若科举定例,每岁只三十余人,据此核算,选法与科举,并没有什么妨碍;况科举制度,已行了数十年,祖宗成制,非有弊无利,不应骤事撤除。还请太师明察!”伯颜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已有定议,未便撤消,参政亦应谅我苦心呢!”遁辞知其所穷。有壬至此,无言可说,只得起身告辞。 伯颜送出有壬,暗想此人可恨,他硬出头与我反对,我定要当着大众,折辱他一次,作为儆戒,免得他人再来掣肘。当下默想一番,得了计划,遂于次日入朝,请顺帝将停办科举的诏书,盖了御宝,便把诏书携出,宣召百官,提名指出许有壬,要他列为班首,恭读诏书。有壬尚不知是何诏,竟从伯颜手中,接奉诏敕。待至眼帘映着,却是一道停办科举的诏书,那时欲读不可,不读又不可,勉勉强强地读了一遍,方将此诏发落。 治书御史普化,待他读毕,却望着一笑,弄得有壬羞惭无地。须臾退班,普化复语有壬道:“御史可谓过河拆桥了。”有壬红着两颊,一言不发,归寓后,称疾不出。原来有壬与普化,本是要好的朋友,前时尝与普化言及,定要争回此举。普化以伯颜揽权,无可容喙,不如见机自默,作个仗马寒蝉。保身之计固是,保国之计亦属未然。有壬凭着一时气恼,不服此言,应即与普化交誓,决意力争,后来弄到这般收场,面子上如何过得下去?因此引为大耻,只好托称有疾罢了。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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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的评诗。
金主珣自燕徙汴,固为失算,我能往,寇亦能往,徙都何为者?然成吉思汗之背好兴师,反借徙都为口实,是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非真由徙都而致也。若屈曲律之诱人女,胁人主,种种权术,无非狡诈,及得国以后,且借势横行,以滋众怒,盖不啻为丛驱雀,而导蒙古以西略者。成吉思汗武力有余,文教不足,观其立储贰时,已开兄弟阋墙之渐,信乎以马上得天下者,不能以马上治也。本文依事直叙,文似拉杂,而暗中恰隐寓线索,阅者可于夹缝中求之!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
伯颜尚欲再言,不意脱脱已下城自去。及返顾侍从,又散去了一大半,弄到没法可施,不得已回马南行。道出直定,人民见他到来,都说丞相伯颜,也有今日。有几个朴诚的父老,改恨为悯,奉进壶觞。伯颜温言抚慰,并问道:“尔等曾闻有逆子害父的事情么?”父老道:“小民等僻处乡野,只闻逆臣逼君,不曾闻逆子害父!”伯颜被他一驳,未免良心发现,俯首怀惭。旋与父老告别,狼狈南下,途次又接着廷寄,略称伯颜罪重罚轻,应再行加罚,安置南恩州阳春县。看官!你想南恩州远在岭南,镇日里烟瘴薰蒸,不可向迩,如这位养尊处优的大丞相伯颜,此时被充发出去,受这么苦,哪里禁当得起!他亦明知是一条死路,今日挨,明日宕,及行抵江西隆兴驿,奄奄成病,卧土炕中。那驿官又势利得很,还要冷讥热讽,任情奚落,就使不是病死,也活活的气死了。争权夺利者,其鉴诸。
伯颜既贬死,元廷召马扎尔台还朝,命为太师右丞相,脱脱知枢密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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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的评价:
伯颜以平唐其势功,敢弑顺后,目无尊长,至专政以后,日益鸱张,生杀予夺,任所欲为,迨弑郯王,逐宣让、威顺二王,矫制罪人,不法盖已极矣,仅加贬逐,尚为失刑。然非脱脱之以公灭私,恐贬逐犹非易事也。脱脱大义灭亲,为《麟经》所特许,固无待言;但天嫉伯颜之专擅,独假手于其犹子以报之,何其巧欤!本回依次铺叙,好似无数精采,随笔而下,其实不过一叙事文而已。然读《元史》至伯颜、马扎尔台、脱脱诸传,不如读此一回文字,较有兴味,是非用笔之长,曷克臻此,阅者宁得徒以小说目之!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传奇写法来一段:
时方盛夏,暑气逼人,印度地方,又在赤道下,益加炎熇,军行数里,便觉气喘神疲,汗流不止。既到印度河,遥见水蒸气磅礴天空,日光被它遮住,对面迷濛,不见有什么影子。军士各下骑饮水,那水的热度似沸,几难入口,都皱着眉,蹙着额,恨不得立刻驰归。耶律楚材复思进谏,忽见河滨来一大兽,身高数丈,形似鹿,尾似马,鼻上有一角,浑身绿色,不觉暗暗惊异。成吉思汗也已瞧着,便语将士道:“这等大兽,见所未见,你等快用箭射它!”将士奉令,统执着弓矢,拟向大兽射去。蓦听得一声响亮,酷肖人音,仿佛有“汝主早还”四字。耶律楚材即出阻弓箭手,令他休射,一面到成吉思汗面前。方欲启口,成吉思汗已问道:“这是何兽?”耶律楚材道:“名叫角端,能作人言,圣人出世,这兽亦出现,它能日驰万八千里,灵异如鬼神,矢石不能伤它。”语至此,成吉思汗复问道:“据你说来,这可是瑞兽么?”耶律楚材道:“是的!这兽系旄星精灵,好生恶杀,上天降此,所以儆告主子。主子是上天的元子,天下的百姓,统是主子的儿子,愿主子上应天心,保全民命!”楚材所说,未必果真,但借异兽以规人主,可谓善谏。成吉思汗方欲答言,又见大兽叫了数声,疾驰而去。随向耶律楚材道:“天意如此,我亦不便进行,不若就此班师罢。”耶律楚材道:“主子奉天而行,便是下民的幸福!”语虽近谀,然谀言最易动听,善谏者宜知之。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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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短句简明有力。
马扎尔台奉诏欲行,脱脱愿随父同往,即拜疏上陈,力请与俱。得旨准奏,乃整装出都,时马扎尔台已老,状态龙钟,起居服食,随在需人。亏得脱脱随着,寸步不离,朝视寒,夕问暖,一切供应,俱小心监察,极至膏车秣马,亦必亲自检点,因此出都以后,沿途奔走,虽未免风雨交侵,独马扎尔台一人,毫不觉苦,竟安安稳稳的到了西宁。书此以见脱脱之孝。 别儿怯不花闻马扎尔台父子,安抵戌地,心中尚是未快,复唆使省台各员,上书告变,牵及马扎尔台。顺帝时已着迷,不辨真伪,竟接连下诏,徙马扎尔台至西域,地名撤思,乃是一个著名的苦地。马扎尔台父子,不敢违旨,又只好看险起行!到了途中,复接诏召回甘州,免他远戌。原来别儿怯不花专政后,河决地震的变异,时有所闻;河南、山东,盗贼蔓延;江淮一带,亦多暴徒,四出劫掠;湖广又遭傜乱。有几个刚正不阿的台官,劾奏宰辅非人,以致调燮失宜,乱端屡见等语,别儿怯不花也觉不安,入朝辞职。有诏令以太师就第,御史大夫亦怜真班趁着这个机会,保奏脱脱父子;略称马扎尔台谦让可风,脱脱为国宣劳,有功无过,奈何谪戍远方,迫入险地!于是顺帝稍稍觉悟,又有召回甘肃的谕旨。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孱主寡断,于此益见。 马扎尔台从中道折回,途次不免受些感冒,及抵甘州,病日加剧,脱脱衣不解带,服侍了好几日,毕竟天定胜人,寿难再借,苟延数夕,竟尔去世。脱脱经此变故,悲愤交集,恨不得将朝右佞臣,一概除灭,抵那老父的生命。暗伏后来报怨事。可巧别儿怯不花又遭台官弹击,贬戍渤海,得病而死。这也是冥中报应。左丞相铁木儿塔识,也殁于任中,元廷用了朵儿只一作多尔济。为右丞相,太平为左丞相...... 引自 一直对写出那么多东西的脱脱帖木儿感兴趣。这里蔡有一些文字,而且运笔功底不错,虽是演义类小说。 --
太平与脱脱父子,本来是没甚友谊,因闻马扎尔台身死甘州,不能归葬,未免存一兔死狐悲的观念,遂上疏力请,令脱脱奉柩归都,以全孝道。疏入不报,太平竟入廷面奏道:“脱脱尽忠王室,大义灭亲,今父已病殁,不许归葬,将来忠臣义士,宁不灰心?乞陛下特恩赦还,为善者劝!”顺帝踌躇不答,太平又道:“陛下曾亦记及云州故事么?”顺帝不待说毕,便道:“非卿言,朕几忘怀。脱脱确系忠臣,卿即传朕面谕,遣使召归。”太平叩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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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顺帝幸上都,皇子随行,脱脱亦从驾。道过云州,猝遇烈风暴雨,山水大至,车马人畜,多被漂溺,顺帝不及提携皇子,只顾着自己性命,即登山避水。脱脱见顺帝自去,忙涉水至御辇旁,抱出皇儿,负在背上,跣着足奔上山冈。顺帝正系念皇子,在山盼望,但见脱脱负子而来,好似得了活宝贝一般.....脱脱既还京师,葬父毕,拜表谢恩,复得旨命为太子太傅,综理东宫事宜。脱脱受命后,默念此次起复,定是有人从中调停,不可不密图酬报。凑巧来了侍御史哈麻,一作哈玛尔。由脱脱延入,与谈年余阔别情状,甚是欢洽。看官!你道这哈麻是何等人物? .....
.....看官!你想台官的疏奏尚未上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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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不录了。萧山人蔡东藩说的好多的地方是很像摆摊者的口语的。不知是否听过许多浙江本地的说史经验?无从知道了。
说明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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