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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派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我非常相近：买书。
P 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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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都是别人。他们的想法是别人的意见，他们的人生是学样，他们的激情是一句引文。”
P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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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记忆转向自己炽热和敏感的青少年（那个明亮的宇宙似乎因为被历史一击即灭而更显得清新了）……”
*纳博科夫
P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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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选项都被拿走的时候，你依然有无限自由的可能。”
*纳博科夫
P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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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从来不是读一本书本身。读书是我们回应一本书吸引在自己周围的那个场。
P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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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写了五卷亨利·詹姆斯传记的莱昂·埃德尔（Leon Edel），在评论《身着狮皮》（In the Skin of a Lion）时说，翁达杰写的是“语言电影”。他相信散落着的燃烧的意象，会彼此照亮，而它们间的低语在某个合适的时刻会叠加成交响乐。
P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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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不带引号的两句话，也分不清是否只是汉娜的想法：这世上的恩怨啊。这世上的恩怨啊。（The feuds of the world. The feuds of the world.）
*翁达杰
P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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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Razors’s Edge）里那句“你想干什么？”“我想游手好闲。”像灯塔一样照耀着我的整个青年时代。
P 47 
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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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现实主义掌门人”的萨克雷在《亨利·艾斯芒德的历史》（The History of Henry Esmond）里就写道：“只要转换一下视角，再伟大的行动也无足轻重；调转望远镜，巨人变成俾格米人。”
P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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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乐高玩具，不管它的部件多么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坚实得完全脱离生活，但这是孩童所能愉快处理的极限（类似于“某年某月某日——逗号——我从某某街走过”等等，也是我们人类进化至此能方便领会的大致程度），但乐高到最后那个像素极低的作品在想象中引发的一跃却是人性的胜利，而用水雾做成的积木是什么也搭不成的。
P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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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作家惩罚速读。每个句子你都想陪它几个月。
评爱德华·圣奥宾
P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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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侵那一幕，作者下手决绝，读来太过真切；他自陈写作的时候衬衫一件件湿透，最后只能赤身裹浴巾写。
评爱德华·圣奥宾
P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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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圣奥宾一种为了求生的思辨：他的生命体验太过凶恶，只能用wit和irony去过滤，去抵挡，去抽离。可惜英国文学中至关重要的两个气质在汉语里没有明显的对应词，wit译成急智，irony译成反讽，都是勉强的。
P 80 
读到这里想高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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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之后更困惑，这个小说中所有情节上的褶皱，都像是用了一个免费版的APP“青少年战争故事生成器”。比如，盲人女孩坚强敏慧，热爱阅读，在父亲的督促下战胜胆怯，拄棍自在往来；男孩在孤儿院长大，聪颖无比，以自学无线电修理技术受到高官赏识，送入纳粹学校享受高等洗脑，却开始怀疑党，怀疑战争。还有几条支线情节（比如一个得了绝症的纳粹军官，整本书都在找一颗能把自己灾祸转嫁给身边人的宝石），更古旧得让人瞠目结舌。
正如曼特尔所演示的道理，人人皆知的故事不是不能讲，黄蓉最拿手的是炒白菜、蒸豆腐，而点《十年》的未必不会唱歌。我觉得文学最重要的，其实是文字的音调高低、材质厚薄符合行文的态势，但正因为安东尼·多尔（Anthony Doerr）写战争写的都是陈腐的悲喜和刺激，所以他在修辞上花的气力永远是过猛的。比如随意挑出的这句，是女孩躲在壁棚里避过搜捕之后的反应。心脏 scramble（很难撇清手脚并用狼狈爬行的本意）？充氧（oxygenated）的血液？这基本就是扎迪·史密斯所嫌弃的抒情现实主义。
P 92 
陈老师真的把我对all the light we cannot see的想法描述得淋漓尽致：剧情陈腐，修辞用力过猛。我读中译版觉得简直文笔“优美”得牙疼，终于有底气说不喜欢这书了。高二的时候和一帮同样英语免修的狐朋狗友泡在学校的五星级图书馆背地理。谈到这本书，一女生：诶呀，我还没看。一男生：我买的英文版，看了两个月还没看完。另一女生：我去年看完了。我：我上星期刚看完。面面相觑之后，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两个读完的使劲劝两个没读完的赶紧别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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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克莱夫·詹姆斯说马丁·艾米斯曾经告诉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管你多热爱一本小说，差不多一年之后你会把它忘得一干二净。”这也是几年来帮助我心安理得的深刻见解。
P 103 
我是隔一章就忘得一干二净，不心安理得的话只能头疼死，所以最近在考虑干脆不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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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为了一个小活，又啃了几部莎剧，突然因为由费兰特、孩童视角引起的一些想法，似乎明白了一个要紧的道理，就是说人类的心思一定要用一种高出日常的形式去描摹，录下个人的自言自语绝不会是他心情的真实反映，劳伦斯·奥利维耶（Lawrence Olivier）说莎翁的作品是人世间最接近上帝之眼的东西，那我们自然就是“翻译”不出自己感受的“词汇贫瘠”的孩童。
P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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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森写的是真事，爱上了一个性别流动的艺术家，叫Harry Dodger，以及用试管受孕生了一个孩子；听上去离我多远，读起来感觉就有多近，每句话都想把作者搂过来；因为她有种乐观，相信“文字足够好用”，相信维特根斯坦那句“无法表达的都包含在——以一种无法表达的方式——那些可以表达的话中”，实在很打动人。书名出自《罗兰·巴特谈罗兰·巴特》里引在上面的那句话，说的是所有的话语、名称、标签，只是一种结构，每次用出来都是新的，重要的是用它们的人和情绪。记恨犹新的是当年在学院里很多人端着一堆名词像打牌一样，但那么有意思的事情一定不会只是游戏。
P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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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什么，请告诉我，比赛之前到底为什么要放国歌？达拉斯牛仔和芝加哥熊不是两个具有盈利性质的私营企业吗？这不是他们的合同工正在上班吗？那你怎么不每支广告之前，每次董事会开会之前放国歌？每次到银行存款取款怎么不放国歌？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漫长的中场休息》）
P 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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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值得阅读的书是那本你事先没想到需要读的书。
P 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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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全球热销书，弗兰克介绍，在荷兰好卖到霸占畅销榜首数月，直到败给丹·布朗。
P 140 
读到这里我才意识到丹布朗其实是最受全球普罗大众欢迎的流行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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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与现实是这样丰富、苛求，魔幻现实主义实际上是对艺术责任的一种无趣的逃避。
*麦克尤恩
P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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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抓住他臂膀的那只手，就好像这是柬埔赛大屠杀以来对人权最严重的侵害。
*洛朗·比内
P 148 
这两天刚好在听Ros Sereysothea，看到这句我居然还是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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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始终在怕自己的写作被某种体制或系统摁住，这种骨子里不落俗套的人，他的焦虑是我们很难真正感同身受的。
P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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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沉浸于书中是最容易的事，反倒是“不读”，建立书的体系，明白“名词解释”该如何放在历史脉络中，才是辛苦的功课。
P 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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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在一起的大众，往往比构成它们的单个人智力要低。如果不是这样，‘煽动家’这个词就没有意义了。”一个把“人民”两字当成咒语念的政治力量，往往是想取人民而代之。
P 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