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页 奴婢与臣妾

官僚源自作为奴隶的“臣”，这一点还可以从其他方面做出推测，即中国“宰相”这一称呼与奴隶的别称有很多是相通的。关于这一点，章炳麟在《章氏遗书》的《文录初篇》卷一《官制索引》中就已经设有《专制时代宰相用奴说》一章，阐述了他与众不同的见解，接下来想在参考此文的基础上阐述我自己的一些看法。
宰相本是“宰”和“相”两个字。“宰”，正如它的读音，是负责膳食的，这也是家内奴隶最适合从事的工作。《韩非子·难二第三十七》曰:
伊尹自以为宰干汤，百里奚自以为虏干穆公。虏，所辱也，宰，所羞也。
这里的“宰”和“虏”是互文。有人认为，尹就是阉，也就是宦官。《战国策·宋卫》“谓大尹日”条“中井履轩雕题”曰：“大尹，盖阉人也。”
相是君主举行仪式时的侍奉者，《荀子·君子篇第二十四》曰:
         天子……足能行，待相者然后进。
《尚书·顾命》曰:
         相被冕服。（郑玄注:“正王服位之臣，为大仆。”）
为王穿戴冕服的相就是大仆，这个“仆”字，还是奴隶的意思。后世唐朝中书省的实际长官尚书仆射亦源自仆人和射人。君主最亲近的尚书，直到西汉初期以前，和中书一样使用的都是宦官，宦官是最具代表性的家内奴隶。侍中一直到汉代都是贱官，负责端唾壶和虎子。“侍”字源于寺，寺人即为宦官的别称。三师的“师”字，原本也是指身份卑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