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三十四

“这时，先生忽然对夫人说：
“静，你会死在我前头么？”
“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或许我先走在你前头哪。世上大多是丈夫先死，妻子在后，这好像是一般的规律。”
“也没那个道理啊。不过，男人的岁数总是比女人大些的。”
“这就是先死的道理嘛。所以我一定会比你先到那个世界的。”
“你是特别呀。”
“是吗？”
“看你这么结实，几乎从来没生过病。嗯，不管怎么说，还是我在前。”
“你在前？”
“对，一定在前。”
先生瞧了瞧我。我笑了。
“可是，如果我走在前的话，你怎么办呢？”
“怎么办……”
夫人卡在这里。想象着先生死去的悲哀，似乎真的有点儿刺痛了她的心。可是，当她再抬起脸来时，神情又变了。
“怎么办？没有办法啊，你说是吧？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夫人故意朝着我，玩笑似的这样说。”
现代夫妻有时也想先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