ªrei对《DOOM启世录》的笔记(1)

ªrei
ªrei (All I ever do is run (away))

读过 DOOM启世录

DOOM启世录
  • 书名: DOOM启世录
  • 作者: [美] 大卫·卡什诺
  • 页数: 318
  • 出版社: 电子工业出版社
  • 出版年: 2004-4
  • 第1页

    游戏分两种,一种是在生活中玩的,另一种是生活在其中的。这两个世界相互矛盾,而两位约翰就分别属于这不同的世界。 “一个有钱的单身汉。”这个男孩回答道。 罗梅洛和卡马克在性格上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这个差异在他们合作的早期就已显现出来,那就是他们对待时光的态度。也正是类似这样的差异,使他们成为完美的搭档,也使他们无可挽回的决裂。 卡马克只活在他当前的时刻。专注,是他力量的源泉。他心中既没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没有怀旧的思绪,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如何解决眼前错综复杂的问题:思考、编码。他不保留任何过去的东西:照片、记录、游戏、磁盘。他甚至连他的那些处女作——《鬼魂》和《造影》——都没有留一份拷贝。他没有学校的年鉴可唤起他学生时代的回忆,他也不保存刊登过他早期作品的杂志。他只有他在当下要用到的东西。他的卧室由一盏台灯、一个枕头、一条毯子和一堆书组成,甚至没有床垫。他什么都没从家里带出来,除了咪子(Mitzi),一只他继母送给他的猫。 罗梅洛则完全相反,他沉浸在所有的时光里:过去、现在、未来。他不光对这些时光都充满热情,而且还付诸行动:他收藏起曾经的事物、他陶醉于眼前的欢欣、他勾画着未来的蓝图。他记得每一个约会、每一个名字、每一个游戏,他保留着信件、杂志、磁盘、“汉堡王”的收据、照片、各种存根。他也抓住所有机会让每一天都开开心心,譬如开一个更逗的玩笑,或是讲一个更有趣的故事,或是做一个更夸张的鬼脸。但他这绝不是狂躁,他知道如何去专注,他只是过于情绪化而已,当他愉快的时候,他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热爱,而当他沮丧的时候,他又变得冷漠迟钝。汤姆管他这种情绪变动叫“像比特一样摇来摆去”,因为他就像计算机里存储数据的二进制比特一样,一会是开,一会是关。 所有科学技术,以及文化、知识、理论,都是在前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去注册一项专利,就等于宣布说:“这个想法是我的想法,你不能使用或扩展它,因为,我‘拥有’这个想法。”在卡马克这样的黒客眼里,这听起来简直荒谬绝伦。专利制度威胁到了他生命的最重要的事情:编写代码去解决问题。如果这个世界上充斥着各种专利,以至于他连解决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侵犯到某项专利的话,那么这将不是一个他所乐意生活在其中的世界。 卡马克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他的记忆里没有多少感情方面的东西,但他记住了这个场景,记住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刻,以后的日子里,他愿意回想起:在一个暴雨滂沱的夜晚,罗梅洛趟过齐腰深的河水,只为了赶回来工作。 这个世界的庞大主要得自于卡马克。不像其他城主,只是制作些几个小时就结束的小故事,卡马克的世界是持续永恒的,不管玩家们如何重新编组,他们都是回到这个同样的世界。他们现在玩的这个故事,就是卡马克童年时在堪萨斯城开始制作的那个,这就像是音乐家们花若干年的时间来谱写一出宏大的歌剧一样。每次他们起夜时路过卡马克的房间,都会看到他趴在那些文档上,勾画着这个世界的细节。 当他们给公司起名的时候,他们取了原来“深思软件”里 Ideas 和Deep 这两个词的首字母,也有“销路好”(In Demand)的意思,他们也很乐意用汤姆的说法: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人格分为三个部分,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ego),id 就是使人按照唯乐原则(pleasure principle)行动的本能。 于是当玩家回到他曾经屠戮过的地方时,还可以重新回味他给这里带来的不幸。 卡马克走进银行,请出纳员换了张一万一千美元的支票,他要用这些钱买台NeXT 计算机,那是史蒂夫·乔布斯这个苹果的合伙创办人离开苹果后新开的一家公司的产品,它融合了NeXTSTEP 操作系统的技术,远胜于史蒂夫以前的作品,是专门给软件开发人员定制的。PC 和游戏的市场正在壮大,它就是可以用来给越来越多的游戏平台开发更多姿多彩的游戏的工具。它,就是卡马克这个年轻的程序员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阳间已在魔鬼的蹂躏之下,”卡马克平静地说:“每个人都牺牲了,就是这样,结束了,嗯。” 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个游戏,这个在什里夫波特湖畔小屋里制造出无数欢声笑语的游戏,这个在麦迪逊陪伴他们度过一个个寒冷冬夜的游戏,就这么结束了?悲伤笼罩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罗梅洛开口对卡马克说道:“靠,那么好玩的游戏,就这么毁掉了?有什么办法能继续吗?”他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卡马克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的游戏也一样,他回答道:“没有,都结束了。” 像是幻觉,像是天意,车箱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台——《吃豆子》! 游戏里的秘密可以归结为心理学和哲学的考虑,当玩家做出一些打破常规的事情时,譬如去推动一面看上去坚实的墙,他就会得到回报——宝藏和补给。此外还有作弊码,许多游戏都有这种短小的命令,玩家输入以后就会获得额外的生命值和武器,但他也要为此付出代价,那就是失去赢取高分的机会。所有这些,正如人生,有因有果。 有律师就《德军总部3D》的这个案例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认为,仅仅是因为“电子空间里的纳粹”就把一个游戏从网络上取缔,是“违反直觉的错误举动”,作者还指出,电子空间应该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度”而存在的,文章的插图里,像毒蛇一样鼠的标线缠绕着迎风飘扬的旗帜,旗帜上是醒目的标语:“不要来践踏我们的BBS! 随着游戏的成功,卡马克和罗梅洛的个性也愈发鲜明地形成对照:卡马克更痴迷地融入技术,而罗梅洛更痴迷地融入游戏。汤姆在《德军总部3D》的一份帮助手册里描绘了他们的不同,他把罗梅洛刻画为一个终极玩家,而卡马克则是一个技术大师,就像他所写的:手术师约翰和引擎师约翰。 汤姆写道:“约翰·罗梅洛,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德军总部3D》玩家,他以中等难度打穿第一章的记录是五分二十秒,当然,这个记录里并没有杀光所有敌人,而只是以最短路线最快速度跑到关底。我们管他叫手术师,因为他能如同外科手术般精确果断地扫除路上的障碍。他欢迎大家来挑战这个记录,他给大家的建议:‘用鼠标和键盘操作,在大部分时间里按住右Shift 键和向上箭头,那样前进速度最快,不要停下来等着敌人出现——要冲锋,在他们还没看到你的时候就把他们干掉,懦弱的人绝不可能成为世界级的《德军总部3D》玩家’。” 接下来,汤姆描绘起卡马克的工作:“引擎师约翰。我们把程序里负责在屏幕上显示图像的那一部分叫做‘引擎’,《德军总部3D》的这个强大的材质贴图引擎就是由我们id 的技术天才约翰·卡马克制作的。但他觉得这个引擎已经过时了,他接下来带给我们的将是一个全息成像的世界。” 这样的规则适用于一只猫,或是一个程序,甚至,一个人:当它成为问题的时候,由它去,或者,必要的话,把它剔除掉。 类似卡马克对待程序那样的思想模式——创新、优化、挪开所有绊脚石——已在 id 短暂的历史里不断闪现:在游戏中,《基恩》因为《德军总部3D》而被摒弃,地板和天花板因为性能而被去除,在生活中,艾尔、斯科特、甚至咪子,一一成为了这种模式的牺牲品。没有人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 从那时起,汤姆的境况由槽糕变成了凄凉。似乎任何他做的东西,任何他想做的东西,都被扔到了一边。汤姆不由得回想起念完六年级时的情形,有人成为了摆弄技术的人,有人在争当三好学生,而你,不知道何去何从,只知道自己似乎走上了错误的道路。罗梅洛现在几乎是当汤姆不存在:不再一起开玩笑、不再一起砸东西、不再有唧唧咕咕的外星语言。其他人也一样,汤姆提的任何关于游戏的建议都只会遭来一片反对。很快,汤姆就开始厌恶起那个办公室,那个只会让他伤心难过的地方,于是他找了个女朋友,没事就呆在外面。 就在id 成立之初,他们就坐在一起讨论过,所有人都诚心地同意:id 的命运——而不是他们任何人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在《软盘》的经历使他们懂得,无谓的内耗会给公司带来多么致命的伤害,他们不希望id 毁于这样的事情。 当会议室的门在汤姆身后关上时,他的心情忽然有了转变,一股力量在他身体里苏醒。那么多天以来,他都那么的沮丧、那么的凄凉、感觉那么的可有可无,他从未正视过导致这些的原因,更没有考虑过怎么才能摆脱这样的处境。他回想起刚毕业时那些衣冠革履的面试人员问他这是不是他想要的工作,他那时的回答是:不,这不是我要的,我想做的是游戏;现在,五年过去了,他的回答还是:不,这不是我想做的游戏。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是通过奋斗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像现在的卡马克:他为自己工作,他彻夜不眠地写程序,他可以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那些漫长的、没有计算机、没有志同道合伙伴的艰苦岁月,都已如过往云烟般飘散在了身后……和大家想的不一样,卡马克其实也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就在现在,当道路两旁向后飞驰的麦田和牛群变得模糊的时候,他觉得无比地开心,随后的路途中,他脸上一直挂着大大的笑容。 此外,卡马克还公布了Doom 关卡编辑器和其他辅助工具的源代码,以便玩家们定制自己的游戏。这不光在游戏领域是个非常激进的做法,就任何形式的媒介而言,它都算得上前卫。这就像是涅槃乐队的唱片里附带了工具以便让你用自己的声音替换科特·科本(Kurt Cobain),或是《洛奇》(Rocky)录像带允许你把费城的街景换成中世纪的日本。以前也有游戏发布过关卡编辑器,但还没有哪个公司的程序员——更不要说是老板本人——公开过如此核心的技术。尽管卡马克暂时没有放出引擎本身的源代码,但他提供给玩家们的工具已足以让他们对游戏进行彻底修改。这不只是慷慨大方,这关乎世界观——这体现了自由主义里授权予民从而削弱垄断控制的思想。卡马克已不再是那个在堪萨斯城家中向往着黑客文化的孩子了,二十三岁的他现在是一个百万美元公司的所有者,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他可以身体力行地去铸就黒客文化的辉煌。 这,才是卡马克的最爱:工作,忘我地工作,挑战自己的智力。忽如其来的财富和名望并不是对他毫无影响,他最近回了趟家看望父亲,他告诉这位堪萨斯城著名的新闻主编,他很快就会比他还出名;和罗梅洛一样,卡马克与双亲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和睦宁静,他们现在尊重并支持他的事业,他母亲在闲暇时还会玩玩《基恩》;卡马克甚至和他常去的那家中餐馆老板的女儿开始了约会。但不管生活发生什么样的转变,卡马克在绝大部分时间里还是呆在id,没有任何事物能像底层编码那样让他愉悦,他潜心磨练着自己的技艺,他知道,到他开始创作下一个引擎时,这些积累都会派上用场的。 ------------------------------------------------------------------------------------------------- 每个人都有无法实现的梦想。或许是那梦想需要太多时间和金钱,譬如开跑车驰骋,驾飞机翱翔;或许是那梦想太过于离谱,譬如与异形进行星球大战,与吸血鬼拼个刺刀见红;或许是那梦想会违反法律,譬如痛殴老板,夜半尾行。但不管能否实现,它们总盘旋在你脑海里,每一天,让你浮想连翩。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一个上亿美元的产业来帮助人们实现各种光怪陆离的白日梦;这就是为什么,会有电子游戏。 当然,电子游戏并不能让人们真正进入那些梦境,它只能让玩家体验到游戏制作者模拟出来的梦境。这模拟是建立在各种数字设备之上的,譬如计算机、电视、掌机。虽然玩家只是通过眼睛、耳朵、手指来感受模拟的效果,但当他在太空中摧毁外星军事基地,或是在高速公路上左冲右撞时,他会觉得他的确就在那里,他仿佛冲破了皮囊的桎梏,抛开了凡尘的戒律,忘却了世俗的烦恼。我们本只是打不开天穿不过地的囚徒,是游戏,让我们进入了一个个美丽新世界;我们本只是时间老人掌心里渐渐消融的雪花,是游戏,让我们经历了一次次轮回与新生;我们不能没有游戏。 早在古希腊时,人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游戏的重要性。柏拉图(Plato)说过:“每一个男人和女人都应该参与到高尚的游戏中来,以拥有一个不同于当前的心灵。”五十年代,人类学家胡安·津加(Johan Huizinga)写道:“游戏……是一项意义重大的活动,它超越了本能需求,它赋予行动以生存之外的意义。所有的游戏都有它的意义。”他还给人类下了新的定义:游戏的人(Homo Ludens: Man the Player)。 马歇尔·麦克鲁汉(Mashall McLuhan)在六十年代写道:“没有游戏的社会就如同一群行尸走肉……游戏是大众艺术,是集体艺术,是人类各种文化背后源动力的社会表象……通过某种文化里的游戏,我们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了解到这种文化背后的人……游戏就像是迪斯尼乐园或乌托邦幻境那样的人造天堂,我们通过它来表达与完善我们日常生活的意义。” 最迷人的乌托邦幻境无疑是“全息成像台”,这个《星际迷航》里的虚拟世界模拟器正慢慢从梦想变为现实。尼尔·斯蒂芬森在他1992年的小说《雪崩》里描绘了“变体”,类似威廉姆·吉布森在1984 年的小说《神经漫游者》里提到的“电脑空间”。1994 年,日渐成熟的因特网已可以把人们连接到那样的空间里。虚拟现实游戏的肥皂泡开始在学术界里飘舞,那是一些不成熟的机器,通过巨大笨拙的头盔和五美元,玩家可以进入到一个主视角的多边形世界。新一代程序员们开始致力于“全息成像台”的实现,他们为此牺牲了生活、牺牲了青春。就像卡马克说的那样:“这是一种使命感,我们必须实现它。”他的贡献将是Quake。 id 每制作一个新游戏之前,卡马克都会先告诉大家下一个图像引擎能做些什么。这次,当他描述起他心目中Quake 的技术时,罗梅洛的血液沸腾了:这个游戏他们已经谈论了好多年。Quake(雷神)源自于他们以前玩的《龙与地下城》游戏,卡马克笔下的这个角色持有一把威力巨大的雷神之锤,它可以轻易地把房屋夷为平地,此外,雷神头上还悬浮着一个超自然的地狱魔方。id 早在《基恩》时代就尝试过制作关于雷神的游戏,但很快放弃了,因为他们觉得那时的技术还不够强大,做不出预想的效果。现在,卡马克说,时机已经成熟了, 一个最令人信服的、最让人沉浸的三维世界已经在技术上成为可能,这将是第一个支持若干玩家在因特网上组队厮杀的快节奏主视角游戏。 它不光是id,也将是世界,的一次巨大飞跃。 罗梅洛的灵感如山洪般爆发:“全三维的引擎?天!那里面可以有森林,还有……那个我们在做《基恩》时就提起过的——雷神之锤,它将是Quake 的主力武器,还有地狱魔方,可以让你穿梭时空的那个!它就盘旋在你头上,而且,它是有灵气的!它有自己的思想和个性,你会觉得它是个特立独行的物品,譬如,它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当你用它攻击敌人,给对方造成伤害和痛苦时,它就会很开心,从而,它就会帮助你,譬如为你疗伤,或是把你传送到另一个地方;但如果你忍气吞声、逃避战斗、苟且偷生的话,它就只能从你身上汲取它所需要的痛苦,并终将离你而去,不知何时才会重回到你身边。” 罗梅洛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他一定得把这消息告诉id 迷们。“我们的下一个游戏将把Doom 轰到九霄云外,”他敲道:“比起《雷神:正义之战》(Quake: The Fight for Justice),Doom 太差劲了,它就像《乒乓》一样,当然,比起《德军总部3D》,Doom 是前进了一大步,但Quake 将在Doom 的基础上前进更大的一步。”罗梅洛按下回车,把消息发送到了因特网上。 麦基讲起话来如同飚车,呼的一下出去,然后又呼的一下回来。不光是言谈举止,麦基体内流淌的血液似乎也是某种奇怪的汽车燃料。他才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经常和朋友开玩笑说要写本扭曲的自传,并一语双关地把它命名为《美利坚的成长》。出生在达拉斯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母亲是一名刷墙工,脾气乖戾的她以一己之力把麦基抚养大。她这个独生子很早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当然,也可以说是古怪:他在学校里会眉飞色舞地和臆想出来的朋友聊天,他会在空气中比划出一道门,然后跨进去,假想自己由此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在数学和自然方面也很有天赋,并很快对计算机编程产生了兴趣,最终他进入一所职业高中学习计算机专业。 [idsoftware.com] 登录名:johnc 真实姓名:约翰·卡马克 主目录:/raid/nardo/johnc 命令行解释器:/bin/csh 从未登录 计划: 这是我的日常工作…… 当我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就给它标上星号;当我发现一个错误或是某个尚未实现的功能时,我也会把它记在这里,一些问题在被解决之前可能会被多次提到。我会不时地整理这个列表,并在我已经修正好的问题前标上一个加号。 ——约翰·卡马克 二月十八日: ―――――――――――――――― * 调页错误 * 拉伸控制台 * 加快水中移动速度 * 杀伤力的方向性 * 盔甲颜色闪烁 * 杀伤力足够大时的碎尸效果 * 调整榴弹 * 加亮玩家昵称 * 钉枪造成的延迟 * 一场游戏结束时服务器端异常终止 + 记分牌 + 可选的全尺寸 + 平视键 + 视频模式15 时的异常 + 状态栏上的弹药图标 + 程序出错时允许“重启” + 重生时的血迹残影? + 火箭弹数量有时会出现负值 + 玩家携带宝物时的发光效果 卡马克和罗梅洛之间的分歧太大了。对于什么是制作游戏以及游戏该如何制作,他们都有各自的观点;卡马克认为罗梅洛已不再是程序员,罗梅洛认为卡马克已不再是玩家;卡马克只想有一个小公司,而罗梅洛想做大。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头脑铸就了他们今天的成功,但也使他们无可挽回地决裂。尽管凯文和艾德里安曾在若干场合表示过对罗梅洛的理解,对一个游戏帝国的赞同,但今天,他们只能在两个约翰中选择一个。 两位约翰坐到了台上,决斗就在眼前。延绵骤变之后,物依旧而人已非。他们曾一起在什里夫波特玩《超级马里奥》,那时,世界还充满着未知和机遇, id 还只是一个深处来的想法;他们曾一起在威斯康星玩气垫飞车F-Zero,寒冷的冬夜里,他们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拥有自己的跑车;他们曾一起在Doom 的世界里追逐,在屏幕上看到对方的那一刹,他们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名望与财富;现在,他们平生第一次在Quake——这个使他们走到决裂边缘的游戏——里碰面了:漫长的开发过程中,他们从未一起玩过。 这是 1998 年2 月8 日,卡马克就要对他的脑力进行一次挑战:在二十一点游戏中记牌。这是他的最新爱好。“作为一个略懂概率统计学,并从不相信运气、命运、因缘、上帝(或其他神)的人,惟一能使我感兴趣的赌博游戏就是二十一点。”卡马克在一份计划文件里写道:“玩二十一点可以算做是一种对自控力的考验,知道如何玩以及该如何记牌很简单,困难的地方在于,你必须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像个机器人一样,而不是屈从于所谓的‘直觉’。”在出发之前,卡马克进行了一些针对性训练,就像他学习其他事物一样,他先是买了一些书来看,然后在计算机上写出程序——当然,这次不是什么三维引擎,而是一个二十一点游戏的模拟程序。 研究工作很奏效,卡马克赢了两万美元,他随后把这笔钱捐给了自由软件基金会(Free Software Foundation):一个以“黒客伦理”为准则,在这个物欲世界里坚持着自己操守的组织。“我没想靠二十一点为生,”卡马克从赌城回来之后写道:“所以我不怎么担心被从赌场里劝退。”没过多久,在他第二次前往拉斯维加斯时,他体验到了这种经历:几个身着黑装的彪形大汉围到他身边,告诉他:“如果你不玩二十一点,而改玩其他游戏的话,我们将不胜感激。”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道,罗梅洛踱回办公室。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看着落日的余晖穿过玻璃穹顶,看着世界暗下,看着繁星升起。这都算什么?他问自己,我怎么会雇这些人?本来不必做这么大的,这太多的人,太多的钱。本来应该只是我和汤姆,以及几个能想到一块的伙伴;应该就像以前一样,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生意人。我们只是玩家。 “连续两起枪击事件并不能说明世界起了巨大的改变或是某种潮流开始抬头。这只是偶然,就像生活中所有其他事情一样,可以通过数学上的概率来解释。如果一件事情本身就有可能发生,那么,到一定时候,它就会连续发生两起。”卡马克丝毫不担心会忽然有什么发现能证明游戏和谋杀有潜在联系,心理失常的人就是心理失常的人,简单明了。 现在看起来,罗梅洛心中所谓‘大公司’的梦想似乎走得太远了,他们太放纵、太浮躁、太自大,他那些卡马克曾斥责过的毛病——三心二意、盲目自信、人海战术——终于使他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Eidos 也看清了这点,在投入三千万美元后,他们给罗梅洛下达了最后通牒:你必须要立刻改变做事的态度。用Eidos 总裁罗勃·狄尔(Rob Dyer)的话说就是:“闭上嘴巴把游戏做完。” “我们应该专注于建造一个通用的底层架构,然后在这之上制作一个游戏。这个 底层架构将提供人们一直以来谈论和期待着的网络三维环境,我们现在就可以实现它。”这就是卡马克穷其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这就是从奥尔德斯·赫胥黎到威廉姆·吉布森等小说家笔下的科幻梦境,这就是《星际迷航》里的全息成像台、《神经浪游者》里的电脑空间、《雪崩》里的变体,这就是虚拟现实,它有着众多的称谓,但人类所掌握的技术从未能把它变成现实——哪怕是一个原型。而现在,卡马克认为,时机成熟了。 罗梅洛上路了,带着他跳动的比特,去迎接新的一幕,新的希望。他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房子。他知道他心目中的新公司是什么样,那应该是一个大家庭——就像早年的id,为此,他要选择合适的环境,譬如,就像什里夫波特的湖畔小屋。斯狄薇在网上看到一间合适的宅邸。于是他们跳进悍马出发了,他们开过id 的办公楼,开过洛克沃镇,开进一条乡间公路。两旁的景物逐渐变得陌生:门可罗雀的商铺、废弃的校车,一片空地中央居然还有个锈迹斑斑的飞碟状物体,当他们向当地人问起这汽车般大小的飞碟时,人们打趣说这玩意几年前忽然凭空冒了出来,现在有人正准备把它打扫打扫,然后开一间热狗店。 尽管在Doom3 的引擎里也有无数创新,但就像卡马克所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达到图像编程的顶点”,自从他在Quake 里实现了真三维环境后,剩下的工作无非就是不断改进和优化。初涉火箭领域的卡马克,就像回到了当初的《软盘》:他能结交到比他知识渊博的人,他可以学到更多的东西。建造火箭不需要考虑什么市场需要,也没有什么既定的条条框框,他只要遵循大自然的规则。卡马克所面临的挑战不再是计算机性能,而是地心引力。 卡马克厌恶那种貌似先哲圣贤般的夸夸其谈,但如果你一定坚持,他也会聊聊他的想法。“在信息时代,客观障碍已不复存在,”他说:“所谓障碍都是主观上的。如果你想动手开发什么全新的技术,你不需要几百万美元的资金,你只需要在冰箱里放满比萨和可乐,再有一台便宜的计算机,和为之献身的决心。我们在地板上睡过,我们从河水中趟过。”他揿下按钮,一阵浓烟和爆炸声后,火箭高高飞扬在了秋日牧场的上空。 在技术上,长年浸淫于图像编程中的他几乎达到了禅宗般的境界,浴室墙壁上的光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水龙头上镜面反射光产生的漫反射效果,但这种理解方式并没有使他与现实世界脱节,相反,这使他更加对世界心存感激:“这些就是摄人魂魄的景象,我不需要走到大峡谷边才能感叹于造物的神奇,我可以就坐在屋里,看光线反射的样子。” 在那欢腾的年代里,游戏并不是惟一象征着希望和梦想、独立与叛逆的事物。我和朋友们曾把烟雾弹扔到小河里,只为看浓烟滚滚升起融入天际;我们玩《龙与地下城》;我们把小壁虎塞到火箭模型里放上天……我再没有过那样的好时光。我第一次扮演黒客是在八十年代早期,雅达利的诺兰·布什内尔开办了带街机的比萨连锁店,里面也有一些非常原始的计算机,用户投币并输入语句后,它就会用机器人般的声音把语句念出来。当然,我们马上试着输入脏话,但程序对此做了特殊处理,过滤了许多关键词,于是我们输入“草”,并把按钮夹住,然后计算机就反复朗诵起来。 我尤其要感谢两位约翰。我不知道他们在回答我那些问题时会作何感想,在那许多个夜里,他们一直无比耐心和宽容。卡马克毫无保留地托出了他的想法和回忆——就像他与世界分享他的代码一样,他还带我一起去放飞火箭,甚至让我亲手驾驶了一会改装过的法拉利。罗梅洛总是乐于去发掘他那包罗万象的收藏库:游戏、艺术品、漫画、汉堡王的收据、等等、等等、等等,他和斯狄薇甚至还让我在他们的乡间农庄里自行翻找,对此我至今心存感激。

    2013-07-19 10:37:29 1人推荐 5人喜欢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