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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在播各方评论。哎,评论的都是些政治家:通往和平的重要一步、要求解散恐怖主义组织、开启了新进程、通往希望的道路、噩梦的终结、必须交出武器。引自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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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斯克草命武装组织埃塔致信给您,请缴纳两千五百万比塔②,作为捐赠,用于巴斯克独立革命进程中的武装力量所需,根据本组织情报机构所获取的信息…引自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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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回来了。”
“你让我别回自己家?
“这阵子别回来,等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再回来。上帝慈悲为怀,你生前遭的罪,死后必有补偿。别让灵魂充满怨恨。”
第二天,毕妥利心绪未平,前往波略埃告诉“老伙计”。她是站着说的,瓢泼大雨,她不想坐在湿漉漉的大石板上。
“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让我别去镇上,免得破坏和平进程。你瞧,受害者反倒成了碍事鬼。他们想把我们扫到地毯底下,眼不见为净。如果我们从公众生活中消失,他们就能把亲人从牢里弄出来,于是乎,天下太平,皆大欢喜,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到了该彼此说道歉的时候了。我问他,我该向谁道歉。他说,我不用向谁道歉。然而很不幸,我是冲突中的一分子。这场冲突不仅波及某些人,还波及整个社会。不排除那些该向我道歉的人,也希望有人向他们道歉。这很难做到,因此,神父认为,既然已经不存在恐饰袭击,最好让局势平静下来,不再剑技警张,让痛苦和伤害随着时间一点点褪去。老伙计',你怎么看?我没发规,也没沉默。”引自第106页
2020-07-18 21: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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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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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是不想在镇上见到我;就像当年对“老伙计”那样,也给我四枪好了。我想回来,想回来多少次,就回来多少次。反正别的没有,要命一条。我好好的日子,多少年前就被人毁了。我没指望谁来向我道歉,尽管现在想想,道歉是个挺人道的举动。话就说到这儿,饭点要过了。告诉派你来的人,我丈夫遇害的所有相关细节,不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绝不罢体。”
“毕妥利,看在上帝分上,你干吗要在伤口上撒盐?”
我回答
“为了挤出里面的脓,否则,伤口永远不会愈合。我们没再说别的。神父垂头丧气地走了,一脸愤怒。我オ不管呢!我在百叶窗缝里见他走到街上,立马冲进厨房,美美地吃了一大盘血肠炖菜豆,我都快饿死了。老伙计”,你怎么想?我做得好吗?你知道的,我向来很有个性。引自第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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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时,桑迪冲他们笑,说“你好”,他俩怯生生、干巴巴地说“你好”。会见从一开始就很顺利,因为桑迪在镇子里有朋友,三人从朋友聊起,聊到各种节日和广场舞会。桑迪手上有他俩的资料惊得霍金目瞪口呆。
“这么说,你就是肉店老板的儿子”
他问他们为什么要逃,他们回答。他又间:为什么想加人组
何塞·马利说
“烧公交车和自动取款机太没劲了,我们想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于是,他们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已经迈出去了。他们在一个比牢房大不了多少的屋子里被关了五天。屋子长五步,宽三步,也许稍大些,但别指望能大多少。他记得屋里有扇窗户,很高,看不见外头,还挂着厚厚的布窗帘,深蓝色的,基本不透光。能听见外面的声响;引自第2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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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地上扭动,还能说话/口齿不清地说话,还想站起来,断断续续地说:
“你拿钱,别开枪。”
目标人物没有即刻毙命,还误认为他是来打劫的,何塞·马利觉得这是存心挑衅。那家伙用哀求的口吻,拼命想站起来,想释放人性,博取同情,博取另一个人的同情。何塞・马利看了看一排排酒瓶和顾客习惯倚着一条腿的吧台,想起教官的名言:不是谋杀,是处决,千万小心,别失手。他上前一步,不慌不忙地连开数枪,打烂了那家伙的脑袋。
总算安静了。两步之外,收银台的抽屉开着。我完全可以顺手牵羊,顺点钱走。说到底,谁会知道?他什么都没拿,连直饮水都没喝口。我们的斗争是正义的,这就是证据(出酒吧时,他对自己说)。引自第2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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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右手放在单腿小圆桌上,手心向上,像乞丐行乞。大猩猩们也会将手摊开,摆到同类面前,请求和解,好像是一一不记得在哪儿读过一好客与和平的意思。阿兰萨苏伸出她的小手,掌心对掌心,握住哈维的手。
上方的蜘蛛网清晰地保存了那段遥远的回忆。手与手的触碰告诉他,阿兰萨苏的手上,蕴藏着最深的人性。那是一只温暖、柔软、女性的手,失望过,受苦过,工作过,握过、拎过、举过,过去完美,现在依然完美,令人愉悦。
他在看她柔嫩的肌肤、纤细的手指、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甲。他突然党得,手掌上传递着另一个人的全部柔情。哦,上帝啊!这个女人爱我爱到了骨子里。引自第2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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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啦?首先,他是个好人,有妻子儿女,有权维护自己的想法。”
“他压迫人!我提醒你:就因为像他那样的好人,你弟弟才去蹲西班牙监狱的。”
“你儿子背了血债,铁证如山,你还那么为他自家。他是恐怖分子,所以オ蹲监狱。我再眼你说一遍:他是恐怖分子,所以才蹲监狱,不是你有回跟恩迪卡讲的那样,因为他说巴斯克语。你骗人,你是个谎话精。”
“我儿子是为国献身的巴斯克战士,你凭什么说他?”
“你去你儿子杀的那些人家看看,去眼他们解释,看你敢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睛。
“那些是你老公的朋友,他爱去,他去。”引自第4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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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因为我跟他一样,我跟其他人一样,是个胆小鬼。这时候,镇子里会有许多人悄声说,免得让人听见:这太野蛮了,没必要流血,这样没法儿建设一个国家。然而,谁也不会去动一根手指头。这时侯,街道已经用水管冲刷干净,不会残留一丁点犯罪痕迹。明天,也许空气中会有人窃窃私语,但说到底,会一切如常。人们会去参加下一场支持埃塔的示威游行,最好出场,让人看见。要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在沉默者的国度,这就是代价。”
93 沉默者的国度引自第4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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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作者扣心自问:为什么年轻时没有加入埃塔?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屏住呼吸。
“不管怎样,我也曾经是一名巴斯克少年,跟同年代的许多少年一样,生活在舆论导向有利于恐怖主义及其学说的大环境中。这个题,我思考过多次,觉得已经找到了答案。”
法官坐在前方第一排贵宾席上,等待发言。这位法官赫赫有名,光头,锃亮,很好认。那些天,他常在媒体露面,为了什么案子?不记得了。据哈维所知,这位法官当时已经不在最高法院任职。
“我写作,是想反对一些人折磨另一些人,试图表现是如何折磨的,当然,还有谁造成的,给幸存者带来了哪些生理和心理上的影响。”
第三排还是第四排有人歪了歪脑袋,哈维认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时,我写作,是想反对用政治借口、以祖国之名去犯罪,反对一小撮武装分子,依靠社会上一帮无耻之徒,决定谁是祖国的人,谁应该离开或消失。我作,不带任何仇恨,但反对任何仇恨的话语,反对别有用心的失忆与遗忘。有人试图编造一段历史,为其规划和集权主义思想服务。“
他不是很肯定。被正后方戴着米色羊毛贝雷帽的女人挡着,哈维不清她的脸。没错,是她,鼎鼎大名,格雷戈里奥·奥多涅斯的妹妹。她叫什么来着?马丽亚・奥多涅斯?埃斯特尔・奥多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