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美人儿对《寻路阿富汗》的笔记(1)

全书

『我是一个孤独而陌生的旅行者。
这次旅行，还有我的生命，都全靠了他们。
引子
联合国和美国军队掌管了基础设施，负责食物供给。边境上没有守卫，我没有签证就进入了这个国家。阿富汗政府于我而言几乎不存在。
我所困惑的是他们已经在诞生仅两周的政府部门里高效地运转了。
这是政治性伊斯兰式建筑，是用土黄色的苏联式砖块砌就的马克思主义和清教徒神学的结合体。
『档格』这个词带有一种古典意味，我说出它的时候，人们会嘲笑我。
因为曾经去过麦加而受到尊敬。
含混的神学
（莫卧尔王朝）他（巴布尔）统治着世界上最辽阔富庶的帝国。
这使得他（巴布尔）在重述人生往事时，似乎是站在离往昔的自己很远的地方。越是写到死亡或那些试图杀死他的人，他的文笔就越显得冷静和不带个人色彩。然而这种节制恰恰凸显了他丰富阅历的非凡品质。
对于世界或他自己都很少觉得理所当然。
文盲大臣卡西姆
卡西姆可能想要在他更一步被腐蚀或者羞辱之前 ，带着他的随从离开。第一部分
他（尤素非）认为阿富汗就像由中世纪诗歌所定义的那样拥有一种单一的民族认同、自然彊界、派驻各国的使节以及同一种文化。
我试图解释物质方面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更在乎通过行走来观察阿富汗，以及成就我自己。
在尼泊尔，我观看过人们用白色的牛耕田，用连枷击打打谷场，阳光下腾起谷壳云。
清晰的光线被墙上烤干的泥土所吸收。
没有人买任何东西。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物物交换，或者赠予。
他们在进行一系列不需要我参与的简单推测。
他们对我微笑，我咧嘴回应。
在这段标准式的分析中，伊斯兰和种族划分都不是关键因素 ，暴力是野蛮的乡村文盲们的产物。这意味着，一点点教育、金钱和援助就有可能恢复阿富汗『被毁』之前的黄金年代。第二部分
带着戒备的愁容
打了一个赞赏的饱嗝
他（卡西姆）不想承认他对我知之甚少
但他不乐意我为自己说话。
他所能接收到的只是一种嘈杂而持续的嘶嘶声，但是这告诉所有人，他有一部电台。
我使劲眨眼把汗水挤出眼眶，每一步都迈得更远
脚步踏出了一种朦朦胧胧的韵律。
尽管对前路和同伴尚存有疑虑，我感觉自己简直是收获了一份大礼。两个小时内，我完全沉浸在行走中，感到自信、兴奋和自由。
我朝他笑了笑，阿齐兹气呼呼地问他要去哪里。老人温和的回答，然后继续前行。
我用『一个人』（one）来代替『我』（I）,就好像在逃避我自己。『……奇妙的是，徒步让一个人感到拥有了更充实的人生……』
这里的山地风景保存着失落的文明、宗教与王朝的点点踪迹。
阿卜杜.哈克这个名字字面意思是『真理的仆人』
卡西姆的意思是『分割者』
这些士兵代表着他（老人）所见到的新政府的一切。他会从这个带着外国武器和混乱过往、并且看起来焦躁不安、半摩登的阿卜杜.哈克身上，得到对新政府怎样的印象呢？
政府仅仅意味着赫拉特和喀布尔那些宏伟而布满弹坑的大楼。
将新文化带进阿富汗的乡村。
（伊斯梅尔汗）他相信圣战，并且痛恨不信教的外国人干涉阿富汗
『对我来说不是这样。尽管我欣赏省长阁下，但我更愿去苏格兰读一个硕士学位，然后在海外当一名大使。』……尤素非停顿了一下。『赫拉特什么都没变，』他说。
有一阵子我考虑踩着阿卜杜.哈克的脚印来避开地雷，但是让他一个人承担风险令我感到很尴尬，所以我和他并肩同行。
桦树皮卷轴上的佛教经文
而且我怀疑住在这幢建筑里的人们是否清楚地了解这里的过去。
我习惯于独自行走，观察地形的精妙变化和古代历史的碎片。
这些唐突的情节和似懂非懂的对话已民经展示出一个社会，它是一个由礼节、幽默和极端残暴构成的不可预知的复合体。
我们都认为对方会害得自己丧命。
阿卜杜.哈克的视野是由最近的一些暴力事件组成的。……他对此并不在意。而这些就是政治家们在他们的演讲中所谈到的阿富汗历史上的光辉时刻。
阿卜杜.哈克眼中的阿富汗是一个贫穷、迷信的国家，领袖腐败，即便诉诸过去也毫无用处。他对棒球帽有共鸣，而不是商队旅馆。当他不认那幢建筑是商队旅馆的时候，我认为这并不是因为他无知。他说过无论这幢建筑曾经是什么，现在也什么都不是了。
那个头领出现 了，这是一个年轻男子，胡须尚未长齐。
我观察到宗教、语言和社会行为如何变得单一化，看到人们如何对古代历史毫无兴趣。
可能因为太年幼而不能理解其中的意义，但是对长老语调中的韵律，他的低语、笑声和手势充满敬畏。
这个头领就彻底激动起来
大多数人类历史都创自步行速度而引发的人类交往。
在一天中我最多只有一小时能够感觉到那种宁静。然而，这是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平静。这正是我最看重的步行的意义。
他有一张清晰而诚实的面庞。我发现，自己对他的喜爱很难与我所了解的他热衷于杀人和弄哭小孩子的热情相协调。
在神学上对基地组织产生过强烈影响的沙特阿拉伯的瓦哈比运动，就以毁坏这些遗迹而著称。
一开始，我很惊讶的是，为何哈里河如此之近而且村庄和田野旁遍布奔流的灌溉渠，他还要斥巨资修井。这些水对于小麦来说已经足够了，但是换作是罂粟，缺水五天就会枯死。
『到目前为止？』他耸耸肩：『基地组织开始也很好。』他把双手举向天空，『基地组织一开始非常好。』
这个偏僻的地方比我想象中更了解外国的地理、君主和货币。
喝了沟渠水而中毒，导致胃痉挛。
像一只大葵花鹦鹉。
走在其他人的前面，我感到了那种熟悉的自由，像逃离了使我患上幽闭恐惧症的客房的人，行走在空旷的野外。
他（古代某人）下棋时完全抛开棋艺，仅凭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一个勇敢的人。……他的胆量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显然有理解上的缺陷。
他，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所有的这些奉承。
那是段美好的时光，我们有很多从伊朗和其他国家得到的钱。
它们的鼻孔被切开，以便吸入更多空气，这是它们 被带往高海拔地区的标志。
一片片浮冰在涨水的河面上旋转。
我告诉他我读不懂这句话第三部分
前方横卧着世界上最大山体。
那长满指甲花染色胡子的面颊就会浮动出宽厚的笑容。
围绕这些遗迹衍生的那些传说，像在讲述一个失落文明的首都。
村民们津津乐道日本工程师的巨额财富。
马是军事胜利的基础。
多山之国尼泊尔下辖的70个小王国。
用俘虏的血和泥造出了更多的砖块。
绿松石城
作为印度的穆斯林统治者，巴布尔把自己看作是古尔人的继承者。
这些砖块被切割成类似荆棘或刺的形状，以此拼写出《古兰经》的经文。
被选择来呼应和强化这里的景观。
古尔人入侵印度时，为了增加军事行动合法性，他们带着本地的教团，使入侵看起来像是一次圣战。
对于隐藏的探寻应当被认为是一种情爱的形式。
比起神秘的修士来，我还是更像一个流浪汉，可是当我写信时，我感到修士般的平静和安宁。
也许行走本就是苏菲舞的一种形式呢。
我很高兴，于是睡得很好。
每个人都满怀敬意
比起天主教，伊斯兰教是一个更加政治化和社会化的宗教
莱所克的每一个人都出自同一个祖父
这些生活在不通电的国家又没有受过教育的人是如何理解Windows系统捆绑IE浏览器这一策略的。
每个村民每天都在那里礼拜五次
作为一名艾马克人，哈比布拉医生坚信哈扎拉人凶暴而不可靠，一定会杀了我。
『哈吉』意味着他有钱去麦加完成穆斯林的朝觐义务，『汗』是说他的家庭在数百年间曾经是这片地区的两大地主之一。
整个漫长的下午，他们安静地等待着宣礼、召唤晚饭和就寝。第四部分
巴布尔似乎准备对接下来六百公里路途的每一米都进行探查，用尿标记，并宣示占领。
就如同犬类世界的亚历山大大帝。
显然，我认为美国的军事行动对这个山谷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的估计是错误的——他们打开了古董走私市场。
关于蒙古人统治前整个亚洲那失落的荣光
文物掠夺是一个古老且富有争议的问题，因为有利可图，几乎不可能禁止。
国际红十字会的人似乎对让自己生活得更舒适毫无兴趣。
但是随着我的肌肉进入熟悉的运动状态，我感到自信和自在正在恢复。
我的思绪从记忆里模糊的诗歌转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羞愧不已的事情上。
我搂了他两分钟，他颤抖着，喘息着，努力呼吸。
在大雪和浓雾中头戴防雨风帽，我感到耳目受阻，如同被囚禁。
整整一天都很安静，平原看起来非常广阔。雪花以45度角飞进我的眼睛里，令人倍感自由，但是我的左脚冻得像是一块冰冷的铁板。
这反而在疼痛中创造出了一种愉悦和克制的间隔感。
他没有谢我就急忙塞进口袋里，这也算是一种致谢。第五部分
使哈扎拉人沦为阿富汗四个民族中最穷的民族。
哈扎拉什叶派认为自己更加文明，更加神秘，对待女性和其他信仰更加宽容。
什叶派和逊尼派之间的仇恨不是阿富汗独有的现象。
很难归纳概括出什么是什叶派，什么是逊尼派。
他们描述着超过一百公里的路程，沿途的村庄近25年内都没有人去过。他们知道的大多数路线都只是他们从父辈的客房里听到的传闻，但是每个人都记住了每一个方向的小径上的一长串名字和村落。这是一份非常有用的地图。
我步行18个月以来第一次有人向我扔石头
这是我在阿富汗的村庄里第一次被允许和女性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我怀疑这是不是哈扎拉人留存的少数蒙古习俗之一。
『他们连城堡客房取暖用的一个火炉的柴火都供不起。』『为什么？』『因为他们在战争中打得不好。』
每个封建领主似乎都认为，兑现为我提供陪同的承诺是他的责任。
我总是坚持给他们点钱，但是他们这么做是出于对旅行者的好意，有时候很难让他们收下。
我经常对他们的待客之道感到失望。只是过后我才开始明白，他们几乎每晚都给我提供住所和吃的面包，我是何等的幸运。
沿着没有击倒他们的道路前进。
我（巴布尔大帝）会因为待遇不一致而亏欠他们……无论他们遭遇什么，我都应当与他们同甘共苦。有一句波斯谚语说，与朋友相们相伴同死是场盛宴。
我（某村里首领的第5任lp）活了40年，从来没有离开这个村庄超过一公里的步行路程。
每一种现存的美好与邪恶，如果你仔细留心，都会导向幸福。第六部分
我回头望去，每一个足跟的印记上都好似飘起一片轻盈的羽毛。
我都想不起我为何会走在这里。
我知道前面有村子，但看不出赶到那里去有什么意义。
他（狗狗）的勇于面对现实让我感到自己的放弃实在是太夸张了。
我奇怪为什么他们立刻向我解释塔利班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关注这本《古兰经》，而不是他们的家和村庄。
评论家们很少描述伊斯兰教信仰和实践的多样性。
正如对好人行恶，盐碱地长不出甘松；莫把好种子播撒其上。
焦黑色
他们相约吃饭，交换当局腐败和联合国无能的奇闻异事。
这些政策制定者来自后现代的、世俗的、全球化的国家，他们的国家在法律和政府管理方面有其开明传统。
他们通过关注贫困以及暗示不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来为他们在知识和经验方面的不足辩护。
（殖民者）至少在理解他们所统治的人民这件事上严肃认真。……如果他们不能够成功地进行公平管理，人民就会暴动。
（后冲突专家）他们对文化差异的含蓄不认是国际干预的新的典型特征。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听到音乐了，我的一天天都是在寂静中度过，在变换缓慢的风景中伴着思想的骚动。一个音符，又一个音符，音乐让我回想起时光的曼妙。每一次停顿都承接着对下一个音符的期待，以及对一个曲调的缓慢揭示。第七部分
平坦的恒河平原
佛教在传播的过程中不断变迁。在西藏，它吸收了先前的苯波教，衍生出大量鬼神学。
佛教与亚历山大的希腊艺术相遇，发展出自己最独特的艺术表达形式：犍陀罗风格，即人形的佛陀肖像，巴米扬大佛正是这一创新的遗产。
犍陀罗佛教雕塑通常以其优雅匀称而闻名。
在第五个千禧年结束之际，他们的宗教，起初因为印度教的复兴而削弱，然后被伊斯兰教灭绝。
因为反对偶像崇拜，塔利班炸毁了佛像。
但就像这个人说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这种不感兴趣可能反映了伊斯兰教对于异教偶像崇拜的反对。
这是一群面颊收拾得干净清爽的青少年。……军靴尺码过大，鞋带松散着，双排扣的衬衣下摆拖到了脚踝。许多男孩为了漂亮涂上了黑色眼线。
由我抚摸他（巴布尔狗狗），喂养他，但我永远不可能拥有他。他从不乞求，也不刻意讨好，没有什么可以引诱他去追逐一根棍子，或依命坐下，或招之即来。
他们不在乎被拦的人是谁。我很沮丧；背包很沉。
我是那么的愤怒，以至于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想不起其他任何事情。
我已经在哈扎拉地区走了几个星期……（有豪华排扬的，有士兵侵犯的，有温和有礼的）但我意识到我对哈扎拉知之甚少。
你们有你们的报应，我也有我的报应。
他就这样凭记忆诵述了15代人的繁衍。
城堡的另一头是四眼神圣的泉水……我之前在旅行中见过这条河。……就是在这个源头，涌出冒着灰色泥浆泡泡的涓涓细流。
在伊朗，人们经常想要讨论波斯女孩的美丽，但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的村民一样，从来不和我讨论女人。
『……他们没什么值得活下去的信念。但我现在准备好去死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文明会被毁灭，这就是圣战。』每个人都真诚的点头。
他们关于直主的信念很危险，对死亡又有一种愚蠢的痴迷。
然后告诉我，遇见我他们是多么高兴。
越是疲劳、受挫，我就越想离开这些地方。但是在营房的那个如归故里的晚上是一个转变的契机。
我懂得这些人对于他们所能够提供给我的一切感到骄傲，能与他们同处一室对我而言又是多么幸运。他们没把我当外人，我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无论我经历过什么，徒步旅行都永远不能让我接近一个村子里日常生活的艰辛。
几乎每一个早晨，都有后悔和焦虑之情在我的脑海里翻滚，就像一支低劣的曲调，往复不断，毫无意义。但只要一上路，这些想法就烟消云散了。
（结果，答案）直到如实呈现。我会突然担心起来，不确定自己眼前的独特风光是否能维持。
这个时刻如同人生初见。之前既没梦见过，也没想象过。但我还是认出了这个地方。感觉就好像我曾来过，好像我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在徒步穿越阿富汗的最后几个小时里，在几个月的挫折之后，这么轻易的，感觉似乎过于简洁了一些。
那时我感到世界像是馈赠给我的独特礼物，而且每一个人都平等地获得了这份礼赠。我的行程已经完成，我可以回家了。
刻印在一块块绿色和玫瑰色的大理石上。
在吃了大半生的面包之后，巴布尔现在每天吃三次肉。
作为一条几乎是野生的狗，他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家养生活。
给他办兽医证明，弄了很宽敞的狗舍，以及他去往英国的飞机座位。
我在行政上的失败，有如回声，呼应着我们在课堂上的失败。60名学生注册了关于干预阿富汗的课程。
我也清楚自己在与人争论中耗费了多少精力以及失败得又有多彻底。
也正是在阿富汗，我遇到了我的妻子。后记
阿富汗，作为西方世界深陷其中又过度夸张的对象，成为最超现实、最令人震惊的例证。
尽管他们在『打击塔利班』和『建立一个平稳、有效和法治的阿富汗国家』这两个目标上已告失败。
我们——外国政府及其合作伙伴——所了解的，所能做的，一直比想象中的要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