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些女人！》试读：娜塔丽·巴涅

娜塔丽·巴涅到底有多美？这的确是个问题。 1909年，随着33岁娜塔丽的迁入，雅各布街20号顿时成为巴黎最负盛名的地标！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在这里与纪德、考克多、柯莱特和阿波利奈尔同桌进餐；伊莎多拉·邓肯在这里宣扬她的现代舞理念；著名的爪哇艺术家在这里表演裸舞；乔治·安铁尔则在这里献出了他弦乐四重奏的处子秀…… 正因为有了娜塔丽·巴涅，这个小小的沙龙先后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却一直保持着娇艳欲滴的鲜亮色彩。对于无数天才的文学家、艺术家，乃至当时巴黎无数的政客来说，娜塔丽就是沙中的玫瑰、谷中的百合，是苹果树在伊甸园里，是小花鹿在香草山上……男人女人，趋之若鹜，拼了性命都只为见到她！ 那么或许这位来自美国铁路大亨加银行总裁家庭的美人，自1876年出生起就注定书写传奇！金发高鼻、樱桃小嘴，一双蓝眼睛亮若星芒，举手投足间似有巫气弥漫。她如此美就不该富有才华，可偏偏她精通18世纪的法文、德文和意大利文，热爱时尚，她还是缠绵悱恻的小提琴手、诗人、技术精湛的马术专家。而这浑身的浪漫气质全得感谢她那位自由张扬的画家母亲，她纵容娜塔丽去过那种颓唐放荡的生活，甚至不顾丈夫震怒，替女儿第一本同性恋诗集画上美丽的插图。那位可怜的父亲刚想把女儿召回身边好好管教就不幸去世，而他留给娜塔丽的巨额遗产在客观上对女儿今后不同寻常的人生起到了推波助澜之用。 在娜塔丽的最后一本著作《轻率的回忆》（Souvenirs Indiscrets）中，她说她从小就感到自己控制不住地受同性的吸引。16岁那年她去拜访了她母亲从前画过的模特儿，一个叫卡门的女人。风情万种的卡门把她带到了床上，给了她启蒙教育。在此之前，娜塔丽还以为上床就意味着怀孕。从卡门家出来，她一路控制不住地对自己说：“我有一个情妇了！我有一个情妇了！”她就这么满怀激情地叫着，叫着，她的一生也如同蒙太奇般，开始了一段又一段收服同性的征程。从“最难忘”的蕾妮·薇薇安（Renee Vivien）到同乡作家杜娜·巴尼斯（Djuna Barnes），从名妓莲妮·珀姬（Liane de Pougy）到一直忍受着她的“不忠”却共同生活了五十年的罗美尼·布洛克丝（Rolnaine Brooks），甚至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的侄女朵丽（Dolly Wilde）都把毕生的文字奉献给娜塔丽那个“W字母下的文件夹”里的书信。她幽怨地感叹：“啊，你是怎样地占据着我的思想！你多么轻易地就拥有了我的心绪，占领了我！你手里握着那么多的信，你搂着那么多的腰肢，写着那么多的情书……”当然这个和叔叔有着同样死亡结局的姑娘不会懂得，每一只穿梭在繁花中的蝴蝶都是色盲。 娜塔丽·巴涅本人和她的沙龙一样是巴黎传奇。她认识她那时代的所有巴黎艺术家、政客和美人，她留下的诗文无数，有生之年出版过12本书，同时她至少是6部小说的主人公，无数回忆录的灵魂人物。在她85岁时，依然有天真热烈的情人为这位著名的“女唐璜”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地奔波在情路上。她来这世上便是征服，以及摧毁。她终其一生周旋在这样一个光芒四射的人群当中，无往而不利。异性的，同性的，她的一生就是忙着爱与被爱，并且，从来不屑出演一位忠贞的情人。 岁月都来向她俯首称臣，这便是娜塔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