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足矣

这本书在文字上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对我这个门外汉已然足够了。瑕不掩瑜。文字上的缺点没必要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激烈。当然，不出现这些的问题是最好。主要也是因为我是读闲书的，所以没那么严谨的要求。

巴尔干、中东欧，在三五百年内看起来挺像清朝，当然也有很大的不同，但比较一下还是很有趣的。

这本书四分之三的时候是在和其他说法“辩论”。接受了这种思路也是很有收获的。虽然我没读过其他的说法，但觉得作者的大部分的“辩论”都是有道理的，因为人们普遍有着屈指可数的几种偏见和错误。比如：侵略者来了，又走了，自己现在的不好都是他们搞的，自己的过去是多么的好，如果他们不来我们现在该是怎样的好，当然我们也承认，他们之所以来了一方面也是因为当初我们还不够好，但就是他们不好……人家谁谁谁是多么的好，他们一定是从骨子里就好，基因好，上帝对他们好，我们比不了……这些全都是平庸的人经常使用的思路。

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P216的一段，“试图‘发现’或创造出种族上和生物上纯粹的中世纪族谱系，以迎合现代的民族、种族和领土要求，这种现代做法是极为荒谬的。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下述关于民族的贬义界定：民族是‘依靠对他们祖先的共同错误认识以及对他们临族的共同憎恶所统一起来的一族群体’。我们在这些事情上的态度类似于匈牙利作家保罗·伊格诺思：‘匈牙利民族……被认为完全不同于它的亚洲种族和语言。关于它的种族的一切言论都是垃圾；语言自身是鲜明的现实。欧洲是由不同人种的种族所混合而成的。但是匈牙利的人种的混杂性位居欧洲首位。如果它北部和南部的斯拉夫人，它西部的奥地利德国人以及它东部的罗马尼亚人，都是种族混合物，那么匈牙利就是所有这些混合种族的混合。’”

前些日子我读了一点考古、史前史，还是一本《尼安德特人》的关于基因测序的科普书，它们让我有了一个清晰的领悟，既然全世界的人都是来自于一个地方的后代，那么究竟什么是“土著”、“本地人”的含义呢？从人类演化、迁徙来看，我们只能这样定义：所谓的“土著”、“本地人”，只能是以很有限的时间追溯为根据，那些相对于另一些人到达此地更早的人。几十万年前，很多早期人类从东非大裂谷陆陆续续地向亚洲、欧洲扩散，走在后面的还会在迁徙的路上遇到更早出去的。人类从没停止过迁徙。哪里有经得起推敲的本地人？嗯？尤其是，“上海人”？

回到正题。我觉得，包括这位作者在内，史学家最容易犯一个错误，或者说或多或少地有这样一个倾向，那就是“给历史归因”。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提问。我不认为在任何角度、层面、操作上，我们可以给历史归因。这已然高度概括到哲学的层面了。

还有一点就是，一个人写书，无论再努力，对于预计中的读者也是白费。书的传递是单向的，读成什么样子，全在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