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农村网文
读过的李佩甫的第二部小说,和平原三部曲的第一部《羊的门》一样,长、农村、语言朴实,读完这本书你甚至找不出其中有什么好的细节,感觉就是一部故事发生于农村的网文。
故事分两条线穿插讲述,一条是丢的故事,一条是村里的人和事,然而这两条线并没有多大关联,作者从第一条线引出第二条线的方法仅仅是丢嘴里说出的一句谚语,不得不说这真的让这部小说在篇幅上增长了许多,但在真正的内容上没有添彩反而让读者感到厌烦。
可以说,第二条线里每个人都可以另出一部小说,其中最让我感触深刻的是虫嫂,如果你不记得她是谁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高一矮,村里人的笑料。她身材矮小,嫁了个腿坏的高个子男人,她很能干,也很狡猾,她偷东西,有啥偷啥,但不偷个人户的,被抓很多次之后,她已经“不要脸”了,有一次她在晚上去邻村西瓜地里偷西瓜,被看瓜人逮着后被要挟拿身体换西瓜,这件事渐渐的在村里传开了,此后,她甚至可以泰然地用身体换粮食,她的男人和三个孩子也渐渐的除了吃饭都躲着她。后来,三个孩子都一个个的去了高中,因为去给孩子送红薯的时候被孩子说别个他丢人了,她从此站在一个桥边等着自己的孩子像特务接头一样来拿红薯,她或许从未想过自己拿尊严换回来的三个孩子会嫌弃她,甚至不叫一声“妈”,多么可悲的人。
李佩甫的笔下,村里的人是可恨的,他往往能把那些没有见识却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写的让人切齿,他们舍不得出钱出力,却巴不得村里出个大官;他们在别人不光景的时候嘲笑讽刺别人,却在别人光彩的时候去舔他们;他们逼丢儿拉关系为他们做事来报答他们,却又嫌丢儿无能。这群人从古至今如此,他们的脸色是看别人而定的,别人光彩,他们摆出一副献媚的嘴脸,仿佛在说:“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也该报答报答我了”,当别人潦倒是,他们则摆出一副不屑的嘴脸,仿佛在说:“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人”,李佩甫更是通过写一个人的潦倒到光彩再到潦倒来凸显这一点。
平原人穷时可以卖脸,富时可以花大价钱长脸。
李佩甫写骆驼和丢在北京写小说的时候还代写了另外两个“文人”,但他们两半途而废,没有参与骆驼的发财计划,后来在讲骆驼如何搞定夏小雨的时候提到骆驼花了几万让一个作家屁颠屁颠地从农村进城给夏小雨写文章,我想那个作家就是另外两个人之一,当年他们一走了之,如今骆驼身价上亿的时候他们还在为几万块钱舍下脸面,仿佛就是骆驼在北京求出版商的重现,但骆驼已经光彩了,已经到了花钱往脸上贴金的地步。
和《羊的灯》一样,书中会冒出那么两大段以“比如”开头写不同种类的花、树,甚至风水学,这是最难让人理解的部分,让文章冗长却无作用。
总之,李佩甫怀着对农村的一腔热血却只是写出来一部农村网文,这是最让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