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缓解与生俱来的痛苦

这本书如序中所说:英国学者贾纳韦当属饱学之士，故能这般自信、凝练、准确地概述叔本华其人其著，宛如塑了一尊精神铜像。

人非意志无以凸显存在。 ——本人

我的哲学之旅开始于《人生的智慧》，在初接触这上述书时，我每时每刻尚有些焦虑不安茫然恐惧的精神痛苦，这种痛苦由来已久，根深蒂固。我的人生也因为此种痛苦分崩离析，偏离正规，走向毁灭。现在不说被哲学完全治愈，却也好上太多了。

我亦意识到身不由己，没有所谓自由，以及盲目无限的痛苦，我的意志也强烈到反噬了我自身，使我在痛苦的深渊中沉沦，不可自拔。

所以，叔本华对于我一直有很特殊的意义，且其哲学是很好的一个思想体系，对给予我勇气有着无上的助力。

当然，出于个人对理性的贪欲，我的目标渐渐拓展到所有哲学，所以对叔本华的研究考察也就暂时停止了。以后还会继续，叔本华的所有文字资料我必须全部理解。说起来也佩服我自身的毅力，用软件翻译把《作为意志和表象的》第二卷的英译本读完了，虽囫囵吞枣，不求甚解，但读完这第二卷给了我莫大的助力，最重要的是增加了我探索的勇气，其次也使我更能理解叔本华的哲学。

我现在做的是空泛的浏览，企图在今年年底之前，把整个西方哲学出现过的哲学全部做到至少简单的理解。对了东方的也会涉及，中国和印度等，其实也就是对人类理性对人类自身的探索研究历程追寻一番。

失望的是，人的理性有其局限，所以哲学没有可以确定的终极答案。我们可以凭借自身意志肯定一种答案，但没有人也没有哲学家可以说他一定是对的。值得庆幸的是，哲学家使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无知和局限，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人类理性的局限，更意识到了人对时空中事件的不可控，我也就可以渐渐释怀。

那么言归正传，来谈谈叔本华吧，谈谈这个可爱的人。理解叔本华的哲学必须先考虑到叔本华自身的生命历程，其人生目的是解决由盲目无限生命意志带来的痛苦，其哲学就是映照其生命历程。

其父母是无爱情的组合，父亲是有钱的大商人，母亲是小有名气的女作家。童年流转于各国， 在未成年时父亲死于自杀(据说)。青年时期叔本华便显现出对知识的热爱，之后更是放弃商业学习，转攻学术。父亲死后母亲放任自由的生活方式使叔本华与其母亲的关系不断恶化，在一次争吵中两人绝交，再无见面。还有就是叔本华有着不用为五斗米而折腰的父亲的遗产。个体独自面对这个充满痛苦不断变化的世界，企图得到救赎从痛苦中解脱的欲求不断刺激推动着叔本华，最终形成了个体心灵的悲观主义哲学。

叔本华的遗传天性以及他的人生命运都给他的性格打上了烙印，这在他的基本思想和思想体系的每一个细节中都有明显的反映。一方面是热情的本能生活和强烈的意志，一方面是清醒的理智，对自然之美以及人生痛苦的深刻洞察——这是叔本华性格中始终在相互斗争的两个主要因素。在他的哲学中，我们又见到了他的这两种因素，在他看来，世界一方面是意志，是盲目的欲望，另一方面是表象，是观念和认识。在叔本华的一生中，他花了大半时间和那始终困扰着他的感性直觉作斗争，这反映在他否定意志的理论和他对世俗生活的幸福和享受的悲观主义的鄙视。（世界哲学史）

一个人选择什么样的哲学取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费希特)

哲学是什么？简单直白点就是思考人生，日常思考亦是哲学，只是能被冠上哲学之名，则必然是对世事人生，对人存在有着深刻透彻的理解才行。我们可以说每个人只要会思考就必然有其哲学体系——生活的态度，人生的指导思想。我们可以命一般人为常识哲学，至于哲学家研究的则是更深刻透彻的思考人生而已。所以费希特这句话等于说，每个人有其自身的思想指导(哲学)，这毫无疑问是个真理。

这里我先表明一点讨论哲学的基础，首先存在人，于是人思考哲学，也就是存在这样一个人去思考人处于的世界，或说思考有关人一切的事物，这些是不证自明的基础。当然，实际思考起来可能跟上述有不同，但也差不了太多，至于怀疑一切则什么都没有谈的必要了，实际上的确可以怀疑一切。

叔本华的书不多，其主要思想在《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一卷就已经完全论述出来了，其第二卷是对第一卷的补充。还有附录和补遗两卷，这两卷是对其主要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补充，另外基本分别是《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这个其实就是说因果关系的，凡存在的事物必有其原因，《论视觉与颜色》是与歌德交往的结果，《论自然界中的意志》，此文旨在通过举出从独立来源获取的具有确证性的科学证据，来支持他关于意志的学说。另外叔本华报名参加了由挪威皇家科学协会和丹麦皇家科学协会所举办的两次论文竞赛，这两次机缘催生了两篇相互对应又独立成篇的优秀论文：《论意志的自由》和《论道德的基础》，后来它们被合并为《伦理学的两个基本问题》一书出版。当然最后还有一些《叔本华手稿》应该是比较稀缺的资源了，不知道有没有英译，到时候可以找一找。

理解叔本华之前，应该先理解康德“物自体”的概念，还有佛学的“涅槃”，以及柏拉图的“理念”。这几个概念，我简单说一下。

首先确定的是人能思考世界并得到知识，那么人的理性(认识能力)是怎么获取知识的呢？感觉经验得到外部的材料(事物)经过心灵通过某种架构把外部材料处理成各种概念，再通过处理这些概念得到判断，获取知识。那么可以肯定的是必然存在心灵外界的事物，事物首先要经过感官成为概念，被人心灵架构转换后，才被人类所认识。也就是我们能认识外部事物，但其是被我们心灵架构所处理过的，这种知识不是人直接了解到的事物本身，那么这个事物本身就是康德所说物自体，康德说其是人类认识不到的。

涅槃是佛教的一种至高境界，很难言说。

在柏拉图看来，“真实存在”是一组被称为理念或形式的不变的实体(实体本质、具体事物、个别主体、现象的支持者等意义,其含义一般是指能够独立存在的、作为一切属性的基础和万物本原的东西。)。个体事物是不完美的，它们来去匆匆，但这并不影响宇宙中的基本秩序，即由绝对和永恒的形式所构成的秩序。柏拉图认为，对人类的最大贡献莫过于获得对这些永恒形式——如正义本体、善的本体和美的本体——的认识。这样，人类的灵魂将被提升到一个超越一己之见和凡俗欲望的层次，达到对绝对价值标准的领悟，并从冲突和痛苦中获得解脱。

“若不是《奥义书》、柏拉图和康德同时把光芒照进一个人的头脑，我想我的学说就不可能产生了。”（《叔本华手稿》）

康德哲学对一个有思想的读者产生的作用犹如一次为盲人做的白内障手术：他首先学习睁眼看世界。康德的最大贡献在于，他区分开了现象和物自体。这和柏拉图表达的基本上是同一个真理，即显现于感官的世界并非真实的存在；这与柏拉图用山洞所作的象征性比喻是同一个意思。这和印度吠陀哲学里表达的也是同一个真理，即可见的世界是一个空洞的现象，一层面纱，一种幻觉，简言之，是摩耶（Maya，虚幻）。(世界哲学史)

那就先谈一谈《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一卷吧，第二卷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勉强读了一遍……

第一卷分四个大节，分别是作为表象的经验世界，作为物自体的意志世界，美学，伦理学。

第一节，从康德哲学出发，现象的世界由我们通过平常的感官经验和科学研究而认识的那些事物所构成，换言之，即经验世界。这里叔本华采取了贝克莱的唯心主义，即经验事物由物质组成，物质充斥于不同的空间和时间，并与其他的时间和空间产生因果互动。不过按照叔本华的唯心主义观点，离开了经验主体，所有这些客体都不会存在。因为在叔本华看来，整个世界只存在一种事物本身——意志，其它都是意志的衍生。

现象世界是一个时空中因果关联的整体，人可以认识现象世界，也就是自然科学可以认知的世界。

其实我认为和唯物的区别不大，没有感知者，什么主义都没用，只有存在感知者意识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存在才有意义。

第二节，首先明白意志是柏拉图理念和康德物自体的结合再加上叔本华自身的调和所得到，其实这个不用了解也行。最重要的是叔本华从自己生命体验所得到的“意志”概念。以前的哲学是物质和精神对应，叔本华把精神(心灵)拆解为理性、意志、自我，当然人还包括心灵外的身体。也不算拆解，只是重点提出使之独立出来。这里的这四个概念都很复杂，叔本华对其都有自身非普通的理解。

一切欲望、奋斗、祝愿、要求、渴望、希望、热爱、欣喜、欢庆，诸如此类，不亚于不情愿或抵制，一切厌恶、逃避、害怕、愤怒、仇恨、哀悼、遭受痛苦——简言之，一切情感、激情。因为这些情感和激情都是人自身意志的冲动，有些微弱，有些强烈，剧烈、猛烈或比较平静，而人的意志有的遭到压抑，有的得到发泄，有的得到满足，有的又得不到满足。尽管它们变化多端，但都与意志目标的实现与否相关，与对憎恶对象的忍耐和克服相关。因此，它们是同一意志的外在感情流露，该意志活跃在决策和行动中。（《论意志的自由》，11）

先理解人自身显现的意志(包括感情、欲望和各种心灵活动趋向)，人存在不管是肉体有需要从外界补充营养物质的意志，心灵更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意志。

除了这些是意志之外，叔本华还回答了康德认为不可能理解的事物本身，叔本华说物自体就是意志。通过叔本华的从人的意志扩展，整个世界都被叔本华认为是意志。

身体是意志:

牙齿、食道和肠道是物化了的饥饿感；生殖器是物化了的性冲动；能抓取的手和灵活的脚则对应那些它们所表现的意志的较为间接的努力。（《作》第一卷，108）

自然界中的意志:

从动物的本能和机械技能上我们同时看到，意志在不被任何知识引导的情况下同样活跃……一岁大的鸟没有蛋的概念，它却为之建了一个巢；幼小的蜘蛛没有猎物的观念，但它却去织网；蚁狮第一次挖洞做陷阱时对蚂蚁没有任何概念……甚至在我们身上，意志也以多种方式盲目地运作；在不受知识引导的我们身体的所有机能中，在身体所有关键过程和生长过程中——消化、循环、分泌、成长和繁殖中，意志都以多种方式盲目地运作。（《作》第一卷，114——115）

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竞争、奋斗和胜败的交替……意志物化的每一个等级都为物资、空间和时间而战……这一普遍的冲突在动物王国表现得最为明显。动物以植物王国为自己的给养来源，而在动物王国内部，每一种动物又是其他某种动物的猎物和食物。这意味着，既然每种动物只有靠不断地淘汰其他动物才能维护自身的存在，表现一种动物理念的物质就必须让位于另一理念的表现。因此，生命意志通常是以饱餐自身而存在，它就是自己的养料，以不同的形式出现，直到最终人类征服了其他所有生物，将自然看做是为供他使用而制造的。（《作》第一卷，146——147）

迄今为止，自然界任何具有意志的奋斗力量或操作力量，其内在本质的同一性都还没有得到认识，因此，诸多同类而不同种的现象还没有得到认可……所以，指称这“类”概念的词语尚无法存在。因此，我用最重要的种来命名类，对这些种的直接知识离我们最近，可以引导我们间接认识所有其他事物。但任何未能按要求引申该概念的人将永远处于误解之中。（《作》第一卷，111） 所以，不能头脑简单地把“意志”从人类行为迁移到整个自然。它只是在还不存在任何合适词语的情况下充当最方便的术语。(贾纳韦)

只有意志是物自体……它的所有表象、所有客体就是现象、可见性、客观性。它是每一个具体事物最深层的本质、核心，也是整个世界的本质与核心。它出现在自然界每一种盲目行动的力量中，也出现在人们刻意的行为中。两者之间的巨大区别只与表现的程度有关，与表现的内在本质无关。（《作》第一卷，110） 这意味着，自然中的各种力量，那些与意识目的相关和不相关的力量，必须被理解成某种形式的奋斗或对目的的追求，即使是非常微弱的形式。所以叔本华的意志只是想给整体的世界一个解释的一个尝试，给出一个与世界所有事物相连的规律，就好比科学界想得到一个万物统一理论一样。

其实与其把意志看成物自体，倒不如把它看成串联现象世界的一条统一规律。因为物自体是人能认识到的吗？我们的所有知识都只是表象知识。我们可以知道的是生命在于运动，存在在运动中显现，那么这些运动的原因就是意志导致的，那么这样说来意志就是表象中最深层次的统一规律。至于物自体是否意志，叔本华这里说是。

我觉得，它可能是人存在的本质或说原因，但是否是事物本身则不知道。其实这就是个没意义的问题，我们说在我们心灵架构认识世界之外存在事物本身，那我们认识世界不管从什么角度用什么方式思考，毫无疑问用着人的方式，那么这里不管怎么认识，还不就是现象世界，最多可以找出现象世界最本质的规律，而永远不可能跳出人自身之外去认识事物本身，亦或说跳出人之外去认识存在本身。

这里我们照着叔本华的思路去看，整个世界是意志，那意志是什么呢？意志是盲目、无限的运动奋斗，那我们又可以问为何意志是这样的运动、奋斗，叔本华会说，这是他的本质，那我又问为何会有这种本质，答它就是有，不证自明，它就是有。原因不能无限倒退，答案不管怎么都限制在人类的知识体系中，所以可以这样说，意志这种解释也是表象知识。

但毫无疑问，作为人，知道超越人知识体系的“知识”有意义吗？毫无意义。就像夏虫不可语冰，你告诉大猩猩要尊老爱幼，做个遵纪守法的好猩猩有意义吗？给他飞机，然后告诉开飞机还不如告诉它怎么得到更多的香蕉。所以或许叔本华考察到这里，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存在凸显于运动，生命凸显存在，运动因为意志。

且人说实在目的不就是意志的满足吗？身体和精神意志的满足，这种意志虽然可能有超越人类知识体系，超越人类视域这种无谓的意志，但人归根结底是盲目无限意志的产物，只会一直盲目无限的运动下去。

理性本身就是一种求真意志。

这里从意志学说就可以完全解决人为何会痛苦这个问题，因为满足不了意志，满足了意志又会陷入无聊，无聊只是一种另类的心灵意志未满足的痛苦。

这里叔本华物质似乎取消了，物质以及我们的精神其完全是意志客体化的产物，何谓客体化:存在于我们周围的空间和时间中的所有现象的本质也都是意志的客体化。首先是有机的生物具有意志，但是那些无机的自然现象背后也隐藏着意志。推动行星运转的力，使物质相互吸引和相互排斥的力，都是一种无意识的世界意志。

在叔本华的理解上，事物本身物自体就是意志，所以世界真正存在的唯一事物只有意志，之所以在人的角度出现各种事物的差别，只是因为在人的视角下，意志本身盲目无限的运动导致了人视角下的不同，于是产生了处于时空中符合因果律的经验世界。

至于人的认识能力，人的智性只是物自体事物本身意志运动时产生的，然后智性造就了可以认识世界的人，身体也是客体化的意志。

那么这里陷入了悖论，叔本华说意志超越时空超越因果律，那么又是什么导致了意志的客体化，如果说意志不遵循因果律，那么人又为何能在因果关系中认识到意志。所以要么认为意志超越不了因果律，要么不要认为意志是事物本身，只把它认为是世界统一理论，而非物自体。

人作为作为无限盲目的意志承载体，产生了自我意识却无法控制人必须作为个体生存的生命历程，此生命的意志必须被满足才不会痛苦，但人无法心想事成，无法得偿所愿，所以痛苦是必然的。

因为人的意志盲目无限，人的能力固定有限。

叔本华眼中的世界是漫无目的的。他的意志概念或许可以用如下观点给予最佳解释：朝着某个目标奋斗，人们只要记住意志在根本上是“盲目”的，且它存在于自然界毫无意识的各种力量之中。最重要的是，人类心理可以被视为分裂的：它不仅包括理解和理性思维的能力，在更深的层次上还包括一种本质上“盲目”的奋斗过程，该过程支配着我们本性中的有意识部分，但也可能与其发生冲突。人类在两种生活之间维持着平衡：一种是作为生物体在本能驱使下生存和繁殖的生活；另一种则是纯粹智性的生活，它反抗人的本能，渴望对“更高的”现实作超越时间的思考。虽然叔本华的确仍预想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救赎”，但他认为普通生存状态必然包含痛苦与厌倦的双重悲苦，坚信这是由人类乃至于整个世界的本质决定的，且本应如此。(贾纳韦）

我认可整个世界的本质是意志需求的运动，但我不认为意志是什么超越因果律的事物本身，我认为事物本身(物自体)还藏在人类语言(语言哲学)背后，但认识到意志这种概念或许已经到人类一种局限了，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其实我读叔本华的意志学说时，总是感觉别扭，因为事物本身人从逻辑上来说是不可能认识的，因为它超越逻辑，超越理性，超越人类视域。我认为意志就是一种统一现象世界的统一规律。

但因为人的局限，因为人心灵的奇妙之处，人的意志可以超越一切，至少可以在想象中超越一切，于是意志这种规律在人的立场中又变得高深莫测、神奇壮观起来。

在自我意识中，我们可以成为一切世界的主宰，成为至高无上的超越者，例如尼采所说的超人。

所以在此角度，说意志是人的本质，这毫无疑问是对的。我们可以这样说，以常识哲学来说，世界是意志，各种事物是客体化的产物，这勉强说得通。

可以不认为叔本华所说是物自体，因为人类认识不到，或说意志是任何存在物的本质，是存在物的物自体，但不是存在的终极无意识的本质(终极物自体)，因为只要存在，就有意志规律。

意志是世界作为一个整体来认识的叔本华提出的前提，实际上他自己也应该意识到了其形而上学的缺陷。叔本华应该承认自己意志学说是表象界的统一理论，这会好上很多。

或许这里我们再把意志分解一下，它会变成无意识的推动——大脑官能，基因，自然——某种事物(物质)的推动——运动的规律——存在凸显运动——存在——虚无(以上一时瞎扯)

从人来说，也就是潜意识，实际上叔本华说到了这一点。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还去质疑了叔本华的学说，在这里首先承认自身的无知对其随意的个人解读，我说的可能不对，但我有讨论的必要。

第三节是美学，这里不多谈。

只要我们的意识还是为意志所充满，只要我们还是听命于种种欲望及其不断的期待和恐惧，只要我们还是意志行为的主体，我们就永远得不到持久的幸福和安宁……因此意志行为的主体永远躺在伊克希翁的旋转轮上，永远在用妲娜伊德的筛子打水，是永远解不了渴的坦塔罗斯。 但是，如果某种外来因素或内在意向突然把我们从无尽的意志行为之流中托起，将知识从意志的奴役中解救出来，我们就不再把注意力集中于意志行为的动机，而是摆脱事物与意志的关系来理解事物。于是我们考虑事物就不带利害关系，不带主观性，而是纯粹客观地考虑……于是，突然间我们在意志行为的那第一条道路上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安宁自动向我们走来，我们就满心欢喜……在那一时刻，我们从可怖的意志的压迫下解脱出来。我们暂时从意志行为的徒刑中解放出来过上安息日；伊克希翁的旋转轮停止了转动。（《作》第一卷，196）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就足以给审美体验赋予叔本华希望赋予的价值。然而，他对“审美态度”理论的看法却非比寻常，他要将无意志的沉思状态同获取最客观的那种知识联系起来。对他而言，没有主观欲望和目的的体验对世界的歪曲程度最轻，因此他可以认为审美体验之所以重要，不仅在于这种体验逃避个人自身意志的镇静作用，还因为唯有它能呈现事物永恒的面貌。换句话说，审美体验具有很高的认知价值，而不仅仅是进入到某种心理状态所产生的使人充实的作用或治疗作用。(贾纳韦)

这里什么无意志的沉思，那么在我看来，一直有一种意志存在，无论审美到了什么阶段，也是人的审美，只要人存在，就有意志。当然，叔本华的美学有很多好的有意思的解读，只是我没讨论而已。

第四节伦理学，简单点说，为人处世的原则。

康德的伦理学是关于义务的伦理学，它试图为具有完美理性的个体制订一套必须服从的行为准则。与之相反，叔本华的伦理学是关于同情的伦理学。它试图用个体在对待彼此的态度以及对待整个世界的态度上的分歧来解释善与恶的区别。对叔本华而言，道德无关义务或“应该”；也不能建立在理性基础上。用维特根斯坦晚期的话来说，它是有关“正确看待世界”的问题。但是为了证明这种观点，叔本华首先必须和康德进行一番较详细的辩论。(贾纳韦)

一些道德论说，就省略了。

除此之外，再讨论一下叔本华哲学的其他论述。

自由与决定论

叔本华相信，人的行为是在固定的个性与出现在意识中的动机合力作用下产生的。正是在此基础上，他声称一切行为都是注定的，而且从一个重要的意义上说，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决定论的真实性并没有减少人们对自身行为的责任感——对此他明智地表示仍需要给出解释。(贾纳韦)

叔本华揭露了一个往往被忽视的问题：意志自由与行动自由之间的区别。行动自由是人们想要做某事而去做它的能力，这种自由可以通过外部阻力、限制性因素、法律或可能导致各种后果的预兆，或者通过损害主体的认知功能来予以剥夺。(贾纳韦)

每个人的自我意识非常清楚地断言他能够做他意欲做的事情。但既然我们能够想象他发出完全相反的行为意愿，那么就可以推断如果他发出此意愿，则他也可以做相反的行为。外行人将此与人们在特定情形下亦能发出相反意愿的观点混为一谈，并称之为意志自由……但人们在特定情形下能否既发出此意愿又发出彼意愿……对这个问题需要作更深入的考察，不是仅凭自我意识就能决定的。（《论意志的自由》，23）

这恰似水对自己说：“我可以制造波浪（是的！在遭遇风暴的大海中），我可以冲下山坡（是的！在河床里）。”我可以往下俯冲、冒泡、喷涌（是的！在瀑布中），我可以变成一股水柱自由地升腾（是的！在喷泉中），最后，我还可以沸腾而蒸发（是的！在一定的温度下）；但这些事情我现在一件也没做，而是自愿地做清澈如镜的池塘中一汪安静而清澈的水。（《论意志的自由》，43）

如果我作为经验现实的一部分无法逃脱因果必然性，那么我的一个超越经验现实的方面则可以逃脱。叔本华指出，当我们追究某人的责任时，我们责备他或她的性格，或他或她的本性，其行为仅被用做证据。他暗示我必须为我的本性负责——该本性即表象背后的智思性格，我的一切行为的源头。自由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被从经验王国抽离了。(贾纳韦)

这里叔本华面临一些严重的问题。一个是，以他自己的观点，我的性格是天生的、不变的。那么在何种意义上我能为我的本性负责呢？另一个问题是我似乎从自在世界消失了。物自体并非分裂为个体——这是贯穿叔本华全部哲学的一个至关重要的论断。“作为物自体的我的意志”，我的智思性格，不应与完整的世界分离；因此很难理解我如何能为“我的自在本性”负责。叔本华说，我们的确认为一个人应对其行为负责，无论他在事件的因果链中处于什么位置，我们都把这个人看做行为的真正起因。这些话没有错，但是，尽管叔本华的解决方案或许是对自由意志问题的一个敏锐审察，该方案并不真正令人信服。(贾纳韦)

那么在我看来，之所以要负责，不就是出现了痛苦吗？你会导致别人的痛苦，别人导致你的痛苦，搞这么多花里胡哨……

你要在这个世界群体的存在，就要遵守群体的规则，这种要对自己所作所为负责，这就是现实强加的一种规则，以及自我意识的副产品。

存在与悲观哲学

意志从无意识的夜晚醒来，发现自己这个个体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周围还存在无数其他个体，全都在奋斗、受苦、犯错误。仿佛是做了一场恶梦，它匆匆地返回到原来的无意识状态。然而在此之前它的欲望还数不胜数，要求也无穷无尽，每个欲望一旦满足，新的欲望又产生了。世间没有哪种满足感足以平息意志的渴望，可以为意志的需要设定一个终极目标，可以填满意志内心的无底洞。在这一点上，让我们思考一个问题：人在获得任何一种满足的时候通常会出现什么？常常不过是维持本身的存在而已。要生存就必须每天不懈地努力，不断地操心，与苦难和需要作斗争，而人终有一死。生活中的一切都表明，尘世的幸福注定会受到挫败，或者被认为是一种幻觉。这样说，其根据可以到事物本质的深处去寻找。（《作》第二卷，573）

这是几乎所有人的生活：他们有意念，他们知道自己希望什么，他们为此而奋斗，所获得的成功足以使他们免于绝望，所遭受的失败也足以使他们免于无聊，免于无聊带来的后果。（《作》第一卷，327）

那么如何获得救赎呢？如何从这无限盲目的意志，以及所拥有的痛苦中获得解脱呢？

叔本华说审美体验可以有一时的慰藉，也是同向终极救赎的道路。终极救赎是意志的否定，摒弃，如同佛陀的涅槃。

死亡是肯定生命意志，所以是不能采取的办法。其对死亡有着很好的论述，这里我不关心也就不谈了。因为我不怕死，只是怕死带来的肉体痛苦，和强烈的求生意志使我不得不继续生存下去，也就是怕痛和被强迫拥有生命。

“什么也不能被视为我们存在的目的，除了一点认识，那就是我们最好不存在。”（《作》第二卷，605）

我们可以推断，一个人的意志如果不是像在欣赏美时那样短暂地沉寂，而是永远沉寂、彻底消灭的话（除了最后发出与机体同生共死的微光），他的生活一定是多么地幸福啊。这样的人经历了与自身本质的诸多艰苦斗争，最终彻底征服了，仅仅留下一个纯粹的认知性存在，一面反映世界的纤尘不染的镜子。没有什么再可以让他烦恼或惊异了；没有什么可以再感动他了，因为他已经切断了把我们同世界捆绑在一起的千缕意志行为之线，以渴望、畏惧、嫉妒和愤怒的形式把我们拽来拽去、使我们不断痛苦的千缕意念之线。（《作》第一卷，390）

那时我们经受的就不是坐立不安，压力重重以及心力交瘁；也不是从欲望到忧虑、从欢乐到悲伤的不断转变；亦不是构成欲求者终生梦想的永无满足、永无休止的希望。我们看到高于所有理性的平和，看到心灵如大海般的平静，看到深深的宁静，看到不可动摇的信心与安详，这种信心与安详仅仅在拉斐尔和柯勒乔描绘的人物相貌中反映出来就是某种十足的福音书。唯有知识留存，意志已然消失。（《作》第一卷，411）

我的学说达到最高点，它便带有一种 特征，因而以一种否定告终。因此在这里它只能讲什么被否定或放弃了……神秘主义者正于此时此刻积极地行进，因此在这一点上仅留下神秘主义。（《作》第二卷，612）

这里谈一下自己的看法。

世界是虚无，虚无无痛苦，于是人的世界无痛苦，于是人无痛苦。额……这样说话好欠揍的感觉，这就等于在说:世界不是一个好事物，我也不是。

与意志否定相关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它是否始终注定是一种意志行为。如果我可以选择肯定或否定我的意志，那么在某个更高的层面上，我必定愿意否定生命意志。如果这个能识别肯定和否定的“更高的”意志行为不隶属于生命意志，这就不是一个矛盾：我就可以任意决定否定我的生命意志。但是，如果叔本华认为所有意志行为都是生命意志的一种形式，而且对生命的否定是我可以任意施行的，他的观点就很难自圆其说了。(贾纳韦)

那我们可以这样说，想否定就否定，想肯定就肯定，但毫无疑问我们要选择能使我们幸福(此幸福代指人所能得到的最高最好的状态)的选择。不管表现否定亦或肯定二者都是一种意志行为，那么这也就是一种选择问题，什么样的意志使人幸福，那么什么样的意志就是好的意志，好的选择，如果要谈人脱离痛苦来说，一切都是关于意志的选择。

如果无我无意志，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所以在我看来意志一直存在，否定意志本身也是一种意志，这就会成为悖论了。

自我

我是什么？叔本华会说我是世界上的一个个体，是一个有生命的躯体，属于某一拥有意识、能够行动的物种。

那么从叔本华物自体学说中理解自我，会看得你头皮发麻:

在他的哲学中，自我被相继看做经验与知识的主体，意志和行动的主体，生命意志的身体表现，以及一面反映永久现实的纯粹的镜子。有时，好像这些不同的概念在争夺第一把交椅。对叔本华而言，关于自我的最根本的观点是，这同一个意志将在产生了我这个主体的身体有机体中继续奋斗。(贾纳韦)

简而言之，意志(物自体)产生身体、自我意识、理性、生命意志，按照我的个人理解把物自体去掉，只把意志当成一种自然力亦或自然因，可以这样说人是一个整体，其整体中包括肉体、精神(理性、生命意志、自我意识)。

自我一般指人的自我意识，或者人这个个体，然而在有些哲学家眼里，没有自我，只有流转变动的知觉(休谟)，我这里就不采取这种理解。

智性

智性，也就是人类的认知能力(我们一般把它归于大脑官能——理性)，在叔本华那里，它是事物本身意志发展所产生的。

这里就揭示了一点，叔本华认为理性只是意志的工具，理性如同保姆照看着小孩意志，但意志是人的本质是主体，而理性只是次要的工具。这是自然规律，但后面叔本华认为只有通过理性否定意志或摒弃意志脱离痛苦得到救赎，这里又把理性提升到重要地位去约束意志了。

所以，一些人叫嚷着唯意志论哲学什么的，实为恶心，没看到叔本华最后的结论就在那里bb，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叔本华认识到了人的本质，于是通过理性去克服本质，这与科学工作者有何区别，可是因为降低理性的地位，使叔本华遭受了太多非难。

接着意识到意志是被无意识所推动，于是叔本华认识到后来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精神分析。这里也涉及了为何叔本华认为人没有自由意志，因为意志是被他者所决定，或说意志本身的盲目无限(无意识的推动，即生命意志)使人对意志的不可控，于是没有自由意志。

更好的意识

那么在精神上，人应该如何呢？人应该带着“更好的意识”去生活。我认为所谓审美和什么涅槃，否定摒弃生命意志，都是一种更好的意识。

一旦我们客观地考量，既冥思世间万物，那么在这一刻主观性也即一切苦难的源头便彻底消失了。我们自由了，感官对物质世界的意识停在我们面前，似乎是某种陌生和外来的东西，不再使我们感到疲惫和厌倦。并且我们不再潜心于思考空间、时间和因果关系这个连结的系列（对我们的个体性有用），而是能看到客体的柏拉图式理念……从世俗的意识中解放出来，也就获得了更好的永恒的意识。（《叔本华手稿》第一卷，50）

普通意识被看成是“苦难”的依附对象；只要我们能够突破把知识局限于表象的康德规则，就能进入一个使我们自身及我们“冥思”的直接对象都变得永恒的王国。叔本华认为这种“解放”可以在艺术中，以及在他称之为“圣人”之道的处世态度中找到。艺术天才和圣人均被认为是从一个超越普通的经验认识的立场来沉思现实的。(贾纳韦)

这个概念也意味着，所谓美学的无意志沉思，以及如同佛教涅槃的境界都是有意志的，只是这种意志导向安宁，解脱痛苦。

我认为从来只有约束克服意志，不存在完全摒弃，亦或完全否定，因为摒弃否定本身也可以说是意志。

所以这成了一种别扭的悖论，人怎么可能无意志？

人要幸福，除却肉身的安宁，还有就是拥有更好的意识。无论是叔本华所谓摒弃否定意志，还是进入所谓的审美境界。

论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根据或理由，也就是对因果关系的详尽讨论。在现象世界一切都是遵循因果律的，所以叔本华是决定论的拥护者，也就是说人的命运已经注定，没有所谓自由意志。

我也认同，但我意识到人有超越性，如下 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726285652/

性与性格

性这里不多谈，叔本华的讨论很有意思，前无古人。

性格这里说一下，

我们年纪越大，我们经历的不留痕迹的事物就越多。高龄、疾病、大脑损伤、疯癫，会完全剥夺一个人的记忆，但他的个人身份并没有因此丧失。身份立足于同一意志及其无法改变的性格；也正是这一点让那一瞥的表情不可改变……我们真正的自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愿意和不愿意，满意和不满意，以及各种被称为感觉、情感和激情的事物的变体。（《作》第二卷，239）

每个人的性格在叔本华看来都是独特的，尽管由于我们都属于同一物种，区别有时会很细微。个体性格在解释和预知行动时是很重要的。行动产生于动机，但动机必须与施动者的性格联合起来。相同的客观条件被不同的人以相同的方式感知和理解，可能导致他们采取截然不同的行动。对于巨额行贿，有些人会接受，有些人会婉言谢绝，还有人会将你移交官方。叔本华认为，动机（即智性认识到的事物的外部状态）在这三种情况下有可能相同，而且智性本身可以说也在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工作。但是不同的是性格。如果我们彻底了解每个人的性格，以及他们所抱的所有动机，我们就能不差分毫地预知他们的所有行动。(贾纳韦)

“在一个人的年龄、关系，甚至是知识和观念储备这个变换不居的外壳下，如同蟹隐于壳下一样，隐藏着那个同一而真正的人，他是不可改变、始终如一的。”（《论意志的自由》，51）

一方面，它是独特的，依附于作为个体的自身。另一方面，它“不存在于时间之中”，它“不是形而下的而是形而上的”，甚至在个体死亡，他或她的主体意识消逝之时，仍“保持着完好的状态”。坦率地说，问题在于：我的“真实自我”，或者说“我内在本质的核心”，是依附于我这个有限个体，还是那个完全超越时空和个体性的物自体？如果是前者，那么它就既不可能独立于时间之外，又不能不受我自身死亡的影响。如果是后者，那么它就根本不能用来解释我的个人身份。叔本华似乎跌进了一个基础性的难题之中。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他的迷惑背后又有更为深奥的意味。因为他最终想宣称，看起来对我们如此重要的个性，不仅是痛苦的源泉，而且是某种错觉：“实际上，所有的个性归根结底只是一个特别的错误，虚妄的一步，一个最好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作》第二卷，491——492）《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三、第四卷——我们下面要谈的这部巨著的后半部分——将探索逃避个体性，逃避位于我们核心部分的意志的可能性。(贾纳韦)

悲观主义

悲观是必然的，人生命意志的盲目无限，注定人要为满足意志无限奋斗努力，然而人力局限，于是不能满足的痛苦就注定了。

叔本华认为痛苦是必然的，因为

意志从无意识的夜晚醒来，发现自己这个个体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周围还存在无数其他个体，全都在奋斗、受苦、犯错误。仿佛是做了一场恶梦，它匆匆地返回到原来的无意识状态。然而在此之前它的欲望还数不胜数，要求也无穷无尽，每个欲望一旦满足，新的欲望又产生了。世间没有哪种满足感足以平息意志的渴望，可以为意志的需要设定一个终极目标，可以填满意志内心的无底洞。在这一点上，让我们思考一个问题：人在获得任何一种满足的时候通常会出现什么？常常不过是维持本身的存在而已。要生存就必须每天不懈地努力，不断地操心，与苦难和需要作斗争，而人终有一死。生活中的一切都表明，尘世的幸福注定会受到挫败，或者被认为是一种幻觉。这样说，其根据可以到事物本质的深处去寻找。（《作》第二卷，573）

意志行为本身在另一种意义上与苦难紧密相连。首先，意志行为不会源自完全充足和满足的状态。个体只有在经受某种缺乏或不足的时候才会奋斗，而经受缺乏就已经是一种形式的苦难。其次，在事件发展过程中，个体的有些奋斗目标没有得到实现。如果个体没有实现某个目标，那么个体原有的缺乏状态就延长了。这种事实与意识到没有实现目标的状态一起又导致进一步的苦难。(贾纳韦)

叔本华在陈述时说，满足是消极的，痛苦是积极的。痛苦是可以感知的东西，而满足是一种缺席；得到满足仅仅是通过消除所感到的不足而退回至中性状态。感觉不到不足，因此就没有奋斗目标，仅仅是这样的状态本身就毫无积极价值。如果像这样持续一段时间，那就只是无聊了，叔本华常说无聊是人生的普遍特点之一。最后，目标的实现永远不能使人完全停止奋斗。(贾纳韦)

首先因为人无法无限的满足意志带来痛苦，其次意志本身的无限盲目会给人带来痛苦，叔本华说痛苦是肯定的，满足是否定的，所以满足了又会产生新的不满足，或者变成另一种的痛苦方式——无聊。简而言之，痛苦既因为人类能力局限也因为意志本身无限盲目的性质。

叔本华的上述理解导致了其的悲观主义——怎么样都是痛苦，除非涅槃，除非他说的无意志沉思——成为纯粹的认识主体。

叔本华说物自体是意志，但事实上如果存在物自体，那么物自体就是人类不可能认识的。那么意志在我看来最多只是表象世界的统一规律(所有事物都有盲目无限运动的趋向——等同于自然力)，其从人自身思想上的意志拓展到整个世界，这是有待商榷的，甚至说事物本身只是意志，也就是说世界只有意志，其他都是意志的变种。

这里更别谈后期哲学的语言转向，这更凸显着人类的无知，揭示这理性的局限，所以在为穷尽人类理性之前谈人视域之外的事物本身就是妄谈。为什么形而上学已经被抛弃了呢？因为如维特根斯坦所说，可以认识的都可以说清，这就是现象世界的经验知识，说不清的，逻辑之外，理性之外的只好不说。所以，我说意志只是一种自然力，一种规律，是现象界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是合理的。

但其对自身意志的思考却极为深刻，可以对人心有效的慰藉，也是应该尊重的对人的本质的探寻考究。

还有一点如贾纳韦所说叔本华对女人是有其局限，甚至很大的偏见的。

“混杂着个人辛酸的传统的男性情感——其结果很难有什么启发性。但是，任何对叔本华哲学的解释都不应该压制这些对他十分重要的观点。”

本书作者贾纳韦:尽管叔本华的形而上学作为一个体系并不可信，但是他提出的关于自我与无意识、行为、奋斗、苦难、摈弃、美学崇高以及存在价值的问题——这些令人烦恼或给人慰藉的思想激励了许许多多有影响的思想家——仍然是鲜活的，仍然具有挑战性。当我们在前台更显眼的位置与（可能是）尼采或弗洛伊德辩论同样的问题时，叔本华的声音依然是一个独特的、充满力量的哲学声音，依然值得我们聆听。

差不多了，额，写太长了，主要，我非常喜欢叔本华……

接下来就是其他征途了，继续理性，继续人本质的探索吧！少年！

已知路有尽头，定当一生奉陪。

我想说的是，写完这篇，我整个人都懵逼了，大脑过载，于是瘫做在凳子上，双目无神，一副爱咋咋地的任人蹂躏状态。

最后说一下为何接触哲学——因为痛苦，因为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我宁愿我可以被爱被感情被任何一种意志指导亦或拯救，无论其浅薄亦或深刻，我宁愿我是一个不知优劣的傻子。

我就这样在这里站着，站在外部世界与自我世界的交界处，望着这神秘的星空，脚踩这坚实的大地。

我不是，我做不到，我只能这样游荡着，如同尘世的幽灵，期盼着并追逐着，我唯一渴求的——真实的安宁，亦或说所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