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演义》随感
●上高中的时候哪里读得懂这些东西?那时不过是为了考试而学习文言知识罢了。现在略微多读了些书、多去了些地方,加上有人带着理顺,才咂摸出里面的一些微妙之处来;想在现在才感悟到其中的好,也不算是迟了吧?
我多年以前曾经将自己的高中时光比作是旅客路途中做的一个梦,待梦醒了之后,之前的生活与之后的生活依旧是同一种,走的路依旧是同一条——我在当时已经预料到了在多年之后自己可能会怀念起这段高中时光,但是却也没有料到是在这样的一个个夜晚:我在他乡的会馆,念的不是思乡怀人的情、竟是在追悼过往。
如今才开始回忆起在鹿儿岛住时的诸般好处来,可是就在最近,却也有了开始要怀念在熊本时的生活的倾向了——尽管现在就住在熊本。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以前读到这句的时候,想的是:树高千丈,岁月无情,当数十年回首再看的时候,当年手植的树木已十围有余,依旧郁郁青青,而当年植树的人却已垂老不堪了。这造成的是物是人非、昔事今非的对比,是新生命的成长与旧生命的逝去的交替轮回之感。
可是近日却读到一个新的解释,说的是南方柳不禁风雨摧残:“老柳的树干都有伤痕、疤痕,风雨冰雪中挣扎成长的姿势,或者说还有树洞,柳树的寿命比较短,现在看样子也老病俱全了。”
这样看来,倒是说当年手植的树木其实都已经接近走向生命的尽头了。十年对于柳树来说已经接近了一个生命的轮回了,十年在树木上面尚能够有如此大的威力,更何况是对人的打击呢?这样看来,反而是一种情感上的递进了,前者的伤逝加重了对后者的打击。
●以前读书写作文的时候喜欢写苏轼被流放依旧乐观豁达,渐渐地将这一连串内容都形成了固定的刺激,进而放弃了去思考这些词汇的内在含义。
我现在读书也是,有人说我读书很快,其实是习惯养成了。内容类书籍就暂且不说了,读文学类书籍,我向来不重视语言,所以会读的特别快,一系列的词汇在我这儿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刺激。当读到好的或坏的的词汇时,不必去思考它的含义,大脑已经自动地给出了反馈——我是应该感到开心或是其他。那个时候会特别喜欢茨威格之类的作家想来也是如此,因为能够给我带来刺激体验的词汇的密度大。可是现在知道了这样似乎并不好,就也在渐渐地纠正这一方面了,现在会开始去思考一个词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在这里、用在这里会有什么好处之类的问题了。
然后现在就也是,正好读到苏轼的境遇了,就会去切身体会他的经历了。如果是我,经历了这样的流放、去到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是否还会有这样的心境呢?从我现在的遭遇来看,只不过是来了趟日本呆了一年,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可见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反馈。
那么再换个角度,如果是从艺术家的角度来看呢?我最近时常在想,如果以后在大城市闯荡不顺心的话,我就窝回了自己的那座小城市去吧——我不指望成为一个艺术家,但是窝在自己的小城市,按照我的性格来说,也会忍不住对自己静下心来要求积淀吧。夹心说我不可能窝在自己的小城市里,而且我也的确因为野惯了、习惯了大城市,无法再去小城市了。可是他不知道我还存着这一门心思——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存着这一门心思:如果真是无法拼搏下去的话,那就回到自家的小城去,静下心来读书以修身。倘若侥幸能够写出点东西来的话,那也算是最好不过得了,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点小小的私心而已了吧。
●读到柳宗元的《捕蛇者说》,突然意识到,里面很多的句式结构不正像是日语么?尤其是读到那段排比,更让我想起了前不久翻译的内藤湖南的一些社评。突然意识到,古文的翻译似乎和日语的翻译一样,竟然都是翻译呵!我以前觉得看得懂但是翻译不好,现在想来还是没有学好的缘故。不过内藤湖南的汉文功底好,想来也是如此,写文也是一脉相承;不过日语本身与古文有很多的联系的啊!
●读到刘基的《卖柑者言》,意识到小短文的写法。分析这篇小短文的时候,其实让我想起了近日准备考研作文的事情,想来在结构上真的是值得借鉴的,难怪学习写作要以古文作为教材了呢,古文写的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