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究竟植根于人类基因中，还是后天文化发明？

Azar Gat在《战争历史》一书的开头提出一个问题：你如何定义“人类本性”？

所有物种都有一套固定的行为模式并由基因遗传下去，攀上生物系统顶峰的人类有强大的学习与适应能力，我们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模式比如人工智能，人类的行为已经早已远离动物祖宗们的本能。本来在我们人类近两百万年的进化过程中（两百万年前由直立人到五十万年前的智人），99.5％的人采取狩猎采集者的生活方式。 仅在一万年前的某些地区，这在进化方面只是短暂一刻， 人类转向了农业和畜牧业。

那么，过去的采集狩猎人类在漫长的自然选择中，会常常发生战争吗？他们的进化路径是否使人类的战争“自然”存在于我们的基因中？ 还是只有在文化真正起飞后的近代开始战争，因而它对人类来说应该是“不自然的”？战争究竟植根于人类基因中，还是后天文化发明？

由于人类近亲黑猩猩是素食者，早先科学家以为是食肉使人类在狩猎过程中变成了“杀手猿”，并发展至对同类操刀相向，然而这一理论没站稳多久，对人类祖宗南方古猿的研究表明，它们也是素食者。更重要的是，对其他物种来说，杀戮只是狩猎猎物的必须，它们很少会把同类往死里整。当然杀戮有时也存在，黑猩猩就存在侵略领地，灭别人种的行为；当资源短缺时，人畜无害的动物也会争抢资源，甚至同类相食。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采集狩猎时期的人类互相残杀吗？我们本可以用澳大利亚做观察实验室，在白人殖民到来之前，这片广大的大陆没有农业。其实白人殖民者把原住民杀到没什么样本，但是白人社会学家依旧成功采取数据得出结论，原始社会的杀戮非常普遍。——（我的私人意见，这是西方偏见结论，其实现代冲突才通过致命武力解决，原始部落冲突很少涉及生命损失，澳洲土著起冲突时，在有人被长毛刺死之前通常会受到第三方制止。西方白人的书不能信。）——但我们无法考证史前或没有文字记述的历史，因为文物不会讲故事。

假设战争不是人类文明的新发明，那么战争是否存在于人类基因内？之前普遍认为斗争是为了获取食物，与尽可能多的异性进行交配以传递基因。60年代最流行的学说这样认为：男人拥有基本侵略本能或驱动力，这种本能或驱力在野蛮的过去是有利进化的，在文明的背景下可能就变得有害了。不管怎么说，战争大规模抹杀其他部族，掠夺资源，掠夺女人。

更远古的时代留下许多谜团，比如当初欧洲的尼安德特人本来不是更强大的对手吗？他们比智人更强壮，也非常聪明并且熟练掌握大型组织活动。本书的解释为，智人存在氏族联盟，并通过联姻不断扩大联盟，最终，大型氏族联盟在人数上压倒了尼安德特种群。

可惜，在Azar先生运用了无数模型例证从原始采集狩猎社会到古代现代来讨论人性到底是什么，战争究竟植根于人类基因中，还是后天文化发明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3年后一个以色列学者Yuval Noah Harari出了一本《人类简史》一口咬定战争才是人类基因本能。因为智人一路从非洲出发，所到之处，其他所有人种灭绝。

联合上两本书，再加上Richard Dawkins的《自私的基因》，不难做出如下推论：

1. 战争最初植根于人类本性。

2. 但战争是一种掠夺资源的手段，其目的在于使自身基因得到最大程度的延续。一切都是基因延续的奴仆。

3. 在现代社会中，战争所带来的破坏远远大于战争福利，双输结局使得双方基因都无法愉快延续。

4. 因此，现代战争最大范围运用博弈论，亮出底线并尽最大可能说服对方相信自己还击的能力，以争取更多生存空间，避免损失。或是运用威慑理论，让对方相信自己攻击的能力（然而威慑只在不需要动真刀枪时才有效果，一旦需要上阵，威慑就已经过时无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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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战争才是人类基因。但传统战争太过直接，在现代文明中是一种过时的掠夺手段，因此人类在进化中学会了更多心理操纵术，并发展出各种新型战争手段，比如经济学（经济制裁、贸易战）。

我们是亘古不变在持续着战争的，它既是基因，也随着文明进程不断发明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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