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真的会让你变娘
不开玩笑,粉色真的会让男人变娘的。
《色彩的秘密生活》里关于粉色的故事中讲述了关于“贝克米勒粉”的秘密:据说在多次科学实验中,多款美国硬汉在长时间观看这款粉色之后,都变得体力减弱、攻击力降低、情绪平缓,简言之就是很“娘相”。当时的人们脑洞确实大,不但把监狱、军队禁闭室和醉汉拘禁室涂成粉色,还在球赛中,故意把客队的更衣室刷成粉色——这种堂而皇之的下降头的行为难道不犯规?然而粉色没有成功,否则我们的公共交通工具全都会变成粉色:毕竟谁能不在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杀心顿起呢?人类讨厌这款粉色,因为它是一种“病恹恹的亮粉色”。我对这款粉色的第一想象就是唇膏色号中著名的“死亡芭比粉?”但除了二手玫瑰乐队的梁龙老师,谁还能驾驭它?
这是一本漂亮的书,写的是颜色,装帧设计也依据颜色,比如写到黄色,这一页的边距就全部是黄色,不用目录就可以找到任何你想了解的颜色的小故事。假如粉色的故事最开脑洞,那关于黄色的故事就最分裂。
1895年王尔德在伦敦被捕,报纸打出的标题是“王尔德腋下夹着一本黄皮书”——出版商为了叫卖色情文学,用一种最扎眼的艳黄色作为其封面。“黄书”不仅王尔德有,梵高也有,他在两幅画作中把它们画进去了,一副叫《静物与圣经》,另一幅叫《巴黎小说》,让人难以抑制的想到“黄色”是《圣经》的反义词,而且是巴黎的近义词。于是“黄色”成为离经叛道的颜色,反对禁欲,反对刻板教条,张扬本性,离经叛道。然而在中国,明黄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和威仪。在印度,黄色是神祗的颜色,画像、雕像、壁画中,他们的圣人都有谜一般烟蓝色的皮肤,身穿鲜黄色的僧袍,面露微笑,仿佛参透了一切有关生死和欲望的奥秘,然而黄色又是黄金的颜色,罪恶的颜色。
以上是两个例子,来说明这本书有多有意思。更多的颜色串起了更多纷纷扰扰的小故事:苏格兰的玛丽女王被砍头时穿着猩红的亵衣;日本贵族的专属色是木紫色;维多利亚时代的寡妇只能穿天芥紫,所以紫色曾经是“忠贞”的代名词;普鲁士蓝是如何产生的呢?有人卖了假冒伪劣的原料,然后实验室就失控了……
颜色对我们这么“理所应当”以至于几乎熟视无睹。但看完本书让人醒悟,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对自己的感知器官不够尊重——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尝到的,并非从来如此且将永远如此。你需要尊重感官,返回自身,这种在“理所当然”中探究你所不知道的隐秘。这种采用轻视角切入丰富的自然历史社会的书特别有意思:2017年大热的《游隼》通过观察一只游隼,让人意识到人类不能飞的基本事实以及由此带来的遗憾;《上瘾五百年》说的是烟、酒、咖啡和鸦片如何作用于你的身体;在《迷人的材料》中,世界顶级材料学大师带你用材料科学家的眼睛,以全新的方式看待你身边的每一样东西:钢、纸、混凝土、巧克力、塑料、玻璃、瓷器;《丑的历史》则在一个美貌当道的时代认真讨论了丑;《脸的历史》是我极为推荐的一本书,译者扎实的语言功底让阅读体验出奇的好,这本书里只有一个主题:“被我们熟视无睹的脸“以及它的变形:面具,骷髅,画像,相片、监控器中的脸,自拍以及无脸人。世界不单是用来认知的,还是用来感知的,重启感觉器官,从色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