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虚空,凡事皆是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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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借疯子之口喊出“上帝死了,上帝真的死了,我老实告诉你们,我们杀了他,你和我,我们一起杀死了他”《快乐的科学》。这个疯子最后成了尼采本人。
在西方中世纪,上帝是整个社会秩序得以正常运行的基础。维护着社会日常伦理与道德价值。当上帝存在的时候,有一个上帝所在的彼岸世界与我们所在的此岸世界相对,他规定了我们此岸世界的道德准绳与行为规范,如果不遵守我们将不能进入窄门到与上帝同在的世界。“上帝死了”,意味着一切秩序和价值都崩塌了,被上帝所赋予的作为人的意义也消失了。
上帝是一个约束者,当这个约束者不存在了后,与之同在的永恒真理,道德,行为规范……也将一同消亡。所以海德格尔说“上帝死了,这句话包含着以下断言:这种虚无展开自身。“虚无”在此意味着:一个超感性的、约束性的世界的不在场。虚无主义,一切客人中最可怕的客人,就要到来了。”《林中路》
当本是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观念发现并不是必然的,人开始变得不安。人的生活失去的精神的家园,一切价值都不是固定的,没有永恒的真理,没有了上帝锁链的束缚,人好像变得自由了,但这种自由增加到一定程度就会让人眩晕,人将承受不住其轻,生命开始变得虚无。尼采要做的正是克服这种时代的虚无。(引出虚无)
而如何克服?给出另一种价值取代基督教思想吗?尼采是否定的,因为在在尼采看来“上帝”作为超感性世界的存在,它是与柏拉图的理念世界等同的。“自柏拉图以来,更确切地说,自晚期希腊和基督教对柏拉图哲学的解释以来,这一超感性领域就被当作真实的和真正现实的世界了。”“上帝死了这句话意味着:超感性世界没有作用力了。它没有任何生命力了。形而上学终结了,对尼采来说,就是被理解为柏拉图主义的西方哲学终结了。”《林中路》
尼采不但是否定了作为超感性存在的上帝,也否定了至巴门尼德开始的作为存在的思维,巴门尼德认为“存在就是思想的对象”,因为存在者必然存在,用思维才能把握存在,作为存在和作为思想是同一回事,这也奠定了西方二千年多年哲学思考的方式。尼采是否定了作为这种形而上学思考的存在。尼采认为思维和存在并非是一回事,思维是没有能力切实的把握存在的,他把存在当作存在者的存在,将作为生命的实体的存在与传统形而上学作为思维的存在倒置。(引出存在者)
尼采说“成为你自己”《人性的,太人性的》。这是一本献给自由精灵的书,因为一切都是虚假的,人失去了任何可以被外在束缚的原因了,人获得了自由,但这不是虚无可以为所欲为,它是给人去创造自己提供了条件,尼采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未来人的描述即“超人”“超人是用来形容一种至高卓越之人的用语”《瞧,这个人》“我教你们何为超人:人是应该被超越的某种东西,你们为了超越自己,干过什么呢?”“人之所以伟大。乃在于他是桥梁而不是目的;人之所以可爱,乃在于他是过渡和没落。”《查拉》(引出超人)
超人是创造者,是要不断地自我超越,尼采强调人应该承受苦难,因为在苦难中磨砺自己才能实现自我克服与自我超越。世间也是无物常驻,一切处于流变之中,超人就是要在变化的世界中去实现自己,创造自己。是要成为存在者的存在,而那一刻他成为了他自己。其实就是权力意志的自我实现。“但凡有生命在的地方,意志就无处不在,但意志追求的却不是生命的不朽,而是永恒的权力”《查拉》(权力意志)
在这里权力意志是创造、生成、自我的肯定,一种想要征服,掌控的人类本能所拥有的欲望,权力意志是主人的意志,是想要命令意志的意志,“它能够支配一切行动,命令人发给自己的,自己服从自己,也就是自己克服自己”《西方现代哲学十五讲》(张汝伦)它是生命的意志,是人作为存在的本质。权力意志的实现过程就是人创造自己的过程。
尼采通过对道德的起源来肯定权力意志,道德最开始是具有“贵族精神”的人开创了道德,他们创造了这种价值。而群氓则掠夺了这种价值,他们是充满“仇恨的”,而且带着它走上了颓废主义道路。尼采的目的是为了肯定道德在从无到有的那一刻的创造过程,即是权力意志的实现。他在否定颓废、虚无。(道德起源)
而在创造自己的过程中,人应该知道自己是在何种情况下成为其所是的,“要了解他人的“认识”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了解和认识种类的过程受着生存条件的影响。有人认为除了我们的那些种类之外我们不可有别种理智,这是一种极端 轻率的结论。因为,这种事实上的条件,也许只是偶然的,根本不是必然的”《权力意志》
尼采用琐事的小事——营养、地狱、气候、修养论证塑造人的种种可能性,人是应该在这些问题上再做学习,我们一切习以为常的挂念都是不真实的,是有害的臆想,包括“上帝”“美德”“彼岸”……都是活在抽象的理念世界中,他们被发明出来就是蔑视存在者的,甚至是“自由意志”也是如此,用它来“扰乱本能,使对本能的怀疑心变成第二天性的。”即是对权力意志的干扰。(认识人如何成为其所是,目的是为了克服自身,超越自身的存在)
生命应该成为存在者的存在,存在者就是生命本能的意志的体现,也就是权力意志的实现。(先这样了,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