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乌金的牙齿》

老实说，这本书没有我预期的那么好。

万玛才旦的这种写法，只说是简洁干练是不够的。更关键的是小说中人物（无论主角配角）的个性和行为逻辑都非常简单。遇到好事就高兴，遇到坏事就生气或失望。这种写法并不少见，我自己愿把它称为“成人童话”式的写法——因为童话就是这样的调性，虽然加上成人二字有点古怪。

这种写法的好处在于故事可以铺陈得很快。所以可以说，万玛才旦要写的藏族故事与这种写法相得益彰，他可以很方便地把轮回和转生等大主题放到小故事里。

对不太善于做太多细节处理，或者强于主题的作者来说，这是种很合适的写法：主题可以轻易地前进、后退和循环；也可以在某个地方停下来进行细节刻画。

万玛才旦最好的一点是他展现出自己首先是一个作家，其次才是藏族作家。然而小说中却有对内地人（艺术家？）的刻板印象，并且有关于此的表达也不好。如果能把内地人也首先看作人而非内地人，就像把藏人首先看作人那样，他的小说会更好。

但没有达到预期并不是因为他的刻板印象之类，对伟大作品而言那都是小问题。我只是觉得他对自己写的那些主题的感受还不够深。但他已经足够好了，我这可能是在拿他和最好的小说家做比较。

最近每每在读社科之类的书时就很想看小说，在读小说时又有去读社科书籍的冲动。刚在读《乌金的牙齿》时心里就浮起去读张旭昆老师《制度演化分析（导论）》的欲望。后者的前面部分我已读过多遍，这一次要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