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国父早已有力反驳过的论点,当下有些人却还在孜孜不倦地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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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国父早已有力反驳过的论点,当下有些人却还在孜孜不倦地复读?如果国父先生生活在现代,他又会怎样驳斥那些显而易见的谬论呢?
接下来我以《三民主义》中的“民族主义”之第三讲为例,选几个片段,来看看国父到底是如何“超前了一百年”,看看国父如果生活在现代,他又会怎样驳斥那些显而易见的谬论。
谬论其一:努尔哈赤是明朝册封的“龙虎将军”,所以明清易代不算亡国,满清入关只是内战。
而国父是如何反驳的呢?
“ 譬如从前在东京办《民报》时代,我们提倡民族主义,那时候驳我们民族主义的人,便说满洲种族入主中华,我们不算是亡国:因为满洲受过了明朝龙虎将军的封号,满洲来推翻明朝,不过是历代朝廷相传的接替,可说是易朝,不是亡国。然则从前做过中国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他也曾受过了中国户部尚书的官衔,比如赫德来灭中国,做中国的皇帝,我们可不可以说中国不是亡国呢?这些人不独是用口头去拥护满洲,还要结合一个团体叫做保皇党,专保护大清皇帝,来消灭汉人的民族思想的。
我:此谬论整整延续了一百年,当下常见于知乎等平台的“明清之争”,可见清国奴和保皇党们的话术都没变过。而用所谓“龙虎将军”这种细枝末节来在明清战争的性质上做手脚的人,要么是居心不良(譬如前清的遗老遗少),要么是懦弱之徒——他们无法正视历史,无法接受失败,寄希望于寻找侵略者身上的毫末“法理”、“正统”,来慰问自己那孱弱不堪的内心。可是不正视历史,不正视历史过去的话,一个民族又何谈未来呢?
谬论其二:民族主义是low比的,只有底层屌丝才信。
我:在清末,以及眼下(这其实是“同一类时期”),民族主义确实在普通民众、三教九流中暗流涌动,而在知识分子中,民族主义则并非显学,甚至饱经污蔑。
对于清末为何会形成类似的情况,国父亦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我们讲到会党,便要知道会党的起源。会党在满清康熙时候最盛。自顺治打破了明朝,入主中国,明朝的忠臣义士在各处起来抵抗,到了康熙初年还有抵抗的。所以中国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被满洲征服。康熙末年以后,明朝遗民逐渐消灭,当中一派是富有民族思想的人,觉得大事去矣,再没有能力可以和满洲抵抗,就观察社会情形,想出方法来结合会党。他们的眼光是很远大的,思想是很透澈的,观察社会情形也是很清楚的。他们刚才结合成种种会党的时候,康熙就开“博学鸿词科”,把明朝有知识学问的人几乎都网罗到满洲政府之下。那些有思想的人,知道了不能专靠文人去维持民族主义,便对于下流社会和江湖上无家可归的人,收罗起来,结成团体,把民族主义放到那种团体内去生存。这种团体的分分子,因为是社会上最低下的人,他们的行动很鄙陋,便令人看不起,又用文人所不讲的言语,去宣传他们的主义,便令人不大注意。所以那些明朝遗老实在有真知灼见。至于他们所以要这样保存民族主义的意思,好比在太平时候,富人的宝贝自然要藏在很贵重的铁箱里头。到了遇着强盗入室的时候,主人恐怕强盗先要开贵重的铁箱,当然要把宝贝藏在令人不注意的地方;如果遇到极危急的时候,或者要投入极污秽之中,也未可知。故当时明朝遗老,想保存中国的宝贝,便不得不把他藏在很鄙陋的下流社会中。所以满洲二百多年以来,无论是怎样专制,因为是有这些会党口头的遗传,还可以保存中国的民族主义。当日洪门会中要反清复明,为什么不把他们的主义保存在知识阶级里头呢?为什么不做文章来流传,如太史公所谓“藏之名山,传之其人”呢?因为当时明朝的遗老看见满洲开博学鸿词科,一时有知识有学问的人差不多都被收罗去了,便知道那些有知识阶级的靠不住,不能“藏之名山,传之其人”。所以,要在下流社会中藏起来,便去结合那些会党。在会党里头,他们的结纳是很容易、很利便的。他们结合起来,在满洲专制之下保存民族主义,是不拿文字来传,拿口头来传的。所以我们今天要把会党源源本本讲起来,很为困难。因为他们只有口头传下来的片段故事,就是当时有文字传下来,到了乾隆时候也被销毁了。在康熙、雍正时候,明朝遗民排满之风还是很盛。所以康熙、雍正时候便出了多少书,如《大义觉迷录》等,说汉人不应该反对满洲人来做皇帝。他所持的理由,是说舜是东夷之人,文王是西夷之人,满洲人虽是夷狄之人,还可以来做中国的皇帝。由此便可见康熙、雍正还自认为满洲人,还忠厚一点。到了乾隆时代,连满汉两个字都不准人提起了,把史书都要改过,凡是当中关于宋元历史的关系和明清历史的关系,都通通删去。所有关于记载满洲、匈奴、靼鞑的书,一概定为禁书,通通把他消灭,不准人藏,不准人看。因为当时违禁的书,兴过了好几回文字狱之后,中国的民族思想保存在文字里头的,便完全消灭了。”
我:总结一下就是,清朝时期,清廷一直重视打压汉族知识分子的民族主义思想,具体手段就是用文字狱消灭、震慑那些还有民族主义思想的汉族知识分子,辅以用科举来拉拢愿意妥协的汉族知识分子,通过二百年的努力,最终在汉族知识分子这一阶层中彻底消灭了民族主义。此时明朝遗民通过把民族主义“下沉”到会党中,在“社会底层”保存了民族主义的土壤。
我:而当下情况也是类似的。众所周知,()以阶级立国,民族主义,尤其是汉民族主义一直在被打压和污蔑(反对大汉族主义更是被写入宪法)。而本朝的知识分子在前三十年数次“反右”运动后,剩下的要么就是翻译各种西方理论来给主子唱赞歌,要么就是复读西方人的多元化和政治正确来赶时髦。
谬论其三:民族主义是过时的东西,只有世界主义(即国际主义)才值得提倡。而国父是如何反驳的呢?
“ 英俄两国现在生出了一个新思想。这个思想是有智识的学者提倡出来的,这是什么思想呢?是反对民族主义的思想。这种思想说民族主义是狭隘的,不是宽大的,简直地说,就是世界主义。现在的英国和以前的俄国、德国,及中国现在提倡新文化的新青年,都赞成这种主义,反对民族主义。我常听见许多新青年说:“中国国民党的三民主义,不合现在世界的新潮流,现在世界上最新最好的主义是世界主义。”究竟世界主义是好是不好呢?如果这个主义是好的,为什么中国一经亡国,民族主义就要消灭呢?世界主义,就是中国二千多年以前所讲的天下主义,我们现在研究这个主义,要知道他到底是好不好呢?照理论上讲,不能说他是不好。从前中国智识阶级的人,因为有了世界主义的思想,所以满清入关,全国就亡了。康熙就是讲世界主义的人,他说舜是东夷之人也,文王是西夷之人也,东西夷狄之人,都可以来中国做皇帝,就是中国不分夷狄华夏,不分夷狄华夏,就是世界主义。大凡一种思想,不能说他是好不好,只看他是合我们用不合我们用,如果合我们用便是好,不合我们用,便是不好,合乎全世界的用途便是好,不合乎全世界的用途便是不好。
“世界上的国家,拿帝国主义把人征服了,要想保全他的特殊地位,做全世界的主人翁,便要提倡世界主义,要全世界都服从。中国从前也想做全世界的主人翁,总想站在万国之上。故主张世界主义。因为普通社会,有了这种主义,故满清入关便无人抵抗,以致亡国。当满清入关的时候,人数是很少的,总数不过十万人,拿十万人怎么能够征服四万万人呢?因为那个时候,中国大多数人很提倡世界主义,不讲民族主义,无论什么人来中国做皇帝,都是欢迎的,所以史可法虽然想反对满人,但是赞成他的人数太少,还是不能抵抗满人:因为全国的人都欢迎满人,所以满人便得做中国的安稳皇帝。当那个时候,汉人不但是欢迎满人,并且要投入旗下,归化于满人,所以有所谓汉军旗。 ”
“现在世界上顶强盛的国家,是英国美国。世界上不只一个强国,有几个强国,所谓列强。但是列强的思想性质,至今还没有改变。将来英国美国或者能够打破列强成为独强,到了那个时候,中国或者要被英国征服,中国的民族变成英国的民族,我们是好是不好呢?如果中国人入英国籍或美国籍,帮助英国或美国来打破中国,便说我们是服从世界主义,试问我们自己的良心是安不安呢?如果我们自问良心不安,便是因为有了民族主义,民族主义能够令我们的良心不安,所以民族主义,就是人类图生存的宝贝,好比读书的人,是拿什么东西来谋生呢?是拿手中的笔来谋生的,笔是读书人谋生的工具;民族主义,便是人类图生存的工具。如果民族主义不能存在,到了世界主义发达之后,我们就不能生存,就要被人淘汰。”
“ 用这个比喻说,吕宋彩票好比是世界主义,是可以发财的;竹杠好比是民族主义,是一个谋生的工具;中了头彩的时候,好比是中国帝国主义极强盛的时代,进至世界主义的时代。我们的祖宗,以为中国是世界上的强国,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万国衣冠拜冕旒,世界从此长太平矣。以后只要讲世界主义,全世界的人都来进贡,从此不必要民族主义,所以不要竹杠,要把他投入海中。到了为满洲人所灭的时候,不但世界上的大主人翁做不成,连自己的小家产都保守不稳了,百姓的民族思想一齐消灭了,这好比是竹杠投入了海内一样。所以满清带兵入关,吴三桂便做向导。史可法虽然想提倡民族主义拥戴福王,在南京图恢复,满洲的多尔衮便对史可法说:“我们的江山,不是得之于大明,是得之于闯贼。”他的意思,以为明朝的江山,是明朝自己人失去了的,好比苦力自己丢了竹杠一样。近来讲新文化的学生,也提倡世界主义,以为民族主义不合世界潮流,这个论调,如果是发自英国美国,或发自我们的祖宗,那是很适当的;但是发自现代的中国人,这就不适当了。德国从前不受压迫,他们不讲民族主义,只讲世界主义。我看今日的德国,恐怕不讲世界主义,要来讲一讲民族主义罢!我们的祖宗,如果不把竹杠丢了,我们还可以得回那个头彩;但是他们把竹杠丢得太早了,不知道发财的彩票,还收藏在里面,所以一受外国的政治力和经济力来压迫,以后又遭天然的淘汰,我们便有亡国灭种之忧了。”
我:国父的意思就是那些提倡搞“世界主义”的民族,其实都是在国际上的霸主民族,如美国人。为什么?他们是世界的霸主,国际主义有利于他们维护殖民地市场、统治世界的需要,相反各民族的民族主义反而会给自己造成麻烦。而我们作为弱小民族、被殖民的民族,不搞民族主义,反而跟风去唱世界主义的高调,完全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看国父举的例子——“康熙也是世界主义者”。哈哈,康熙是满人酋长,中国作为满人的殖民地,当然不可能对原住民的汉族宣传主张民族主义,他当然是“世界主义者”了!只有不能搞民族主义的统治者,才会去搞世界主义。
看完这些,相信大家跟我有一样的感觉——为何国父早已有力反驳过的论点,当下有些人却还在孜孜不倦地复读?
可见以国父为标杆,这一百年来中国的政治思想、社会学领域的学者们,要么就是出于倒退的路上,要么就是已经退到谷底退无可退,要么就是自甘堕落。国父本人的思想,不说污蔑,连看懂他们都未必能做得到。政治历史领域的那些所谓的“学者”,大多数充其量只是一群翻译机器,和宣传话筒,把各种西方的时髦思想扭曲过来,给()唱赞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