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如此亵渎经典 ———《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译本指瑕 ★袁 元 ( 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郑州 450002)
( 1) 在本书“引言”( 第 1 卷第 15页) 下的康德语录后有一个星号, 注明“关于康德的语录, 见第 2卷第 24章第 380 页注 ①的正文”, 但该处注①及其正文却是关于汤因比的, 与康德毫无关系, 作为本书正文的第一个注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把读者耍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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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第 1 卷第 320 页 2段:“从这一切来看, 把柏拉图视为一个极权主义党派政治家, 就其直接的实践工作而论是不成功的, 但从长远来看, 他所做的阻止和摧毁他所憎恨的文明的宣传却十分成功。这似乎自圆其说 、难以反驳地解释了这些材料 。然而, 若要使人们感到这种解释有重大错误, 就得以这种率直的方式来谈论这些材料。不管怎样,当我这样表达时, 我感觉就是如此 。我感到的似乎是, 并非不真实, 而是有缺陷 。于是, 我开始寻找有可能驳斥这种解释的证据。” 请读者试试看, 能否读懂这段话? 也即能否跟得上作者的思路? 真是越读越别扭! 原因在于, 我猜想, 文中第三句中的“有”应为“没有”, 也即“若要使人们感到这种解释没有重大错误”, 这样一来, 疑虑便迎刃而解 。这种翻译( 校对?) 玩笑开得实在有点“出格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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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2 卷第124 页 12行 :“科尔勒说:`种族的原则意味着包括并表达了对人的自由的完全否定、对人的平等权利否定, 是当面向人类挑战。' 他还正确地认为:种族主义倾向于`用命运反对自由, 用无法控制和论证的血统的强制驱力反对个人意识。' 黑格尔甚至表达对这种倾向, 虽然通常中以一种有点暧昧的方式。”上文第二个“否定”之前少了一个“的”, 末句“中”为冗字———这都不足挂齿, 但黑格尔先生要“表达”什么, 您能看出来吗? 又是让读者猜哑谜! 窃以为, 末句“表达对”若改为“表示反对”或可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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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第 2 卷第 131～ 132 页, 由 131 页注 ①倒 3 行开始:( 雅斯贝尔斯)“在论热情的态度一章说:`每当热情是绝对的主导性的动机,亦即每当人活在实在之中并为实在而活 、但却仍然敢于为一切冒险时, 人就可以大加赞扬英雄气概:英勇的爱 、英勇的奋斗、英勇的工作等。第 5节, 热情的态度即是 128页) :`同情不是爱 ……' ……我们总是看到同样的景象:一种歇斯底里的浪漫主义与残忍的野蛮主义以及分而又分的职业性的迂腐结合在一起。” 这里有三个问题 :①第一处引文终止于何处 ? ②“第 5 节”与缺了半个括号的“128) ”是怎么接起来的? ③“分而又分”是什么意思? 面对这些“不经意”布下的路障, 我们只能“就此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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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第 2 卷第 208 页 2 行 :“总之, 是设计各种不同制度防止即使是坏的统治者也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的问题 。”只须把“防止”改为使得”, 便可看出, 译者恰恰颠倒了作者的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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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第 2卷第 266 页末段 :“然而, 考虑到资本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的趋势, 问题并不如此简单 。无疑, 存在一种这样发展的趋势, 我们可以同意, 在无约束的资本主义体系下, 这种趋势的力量几乎不存在。”刚刚提过两遍的“趋势”怎么又“几乎不存在”了 ? 只能“大胆假设” :在最后一句的“这种趋势”前面似应加上“制约”( 或“抑制”“阻止”之类的词) ———这种“脑筋急转弯”式的译文往往会把读者从既定的思考轨道上远远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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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第 2 卷第 366 页下注 1～ 2 行:“我认为汤因比对科学领域中是同样错误的劳动分工的解释 , 与狄尔泰企图在自然科学的方法和社会科学的方法之间划出一道鸿沟。”才疏学浅, 实在看不懂。我不知道, “同样错误”在原文中是形容“解释”还是形容“劳动分工”的? 亦不清楚, 跳出“鸿沟”便结句, 是否也太不把前面的“与”字放在眼里了 ?
( 15) 第 2 卷第 367 页 1行:“我不想贬低纯粹机械性工作、以及令人感到没有意义及摧残工人创造力的苦役所造成的问题的严重性。”我想, 按照中学生的汉语水平, “贬低”应改为“低估”, 而“摧残”前的“及”应改为“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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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类足以使“阅读中断”的差错, 还可以再列出几十处。而另一类低级的文字差错, 则更如秋雨般“绵绵不绝” :像“勿宁说”( 如第 2 卷第 147 页 、158 页 、187 页、261 页、291 页 、304 页、331 页、333 页 ———以下未指明卷数者均为第 2 卷页码) 、“勿庸置疑”( 第 194 页、209 页、245 页、258 页、267 页、284 页、295 页 、323页、333页) 、“神祗”( 第 1 卷第 29 页 、37 页、40 页) 、“反身自问”( 第 109 页、131页) 之类的错字无须多言 ;另外还有 :“识时务”误为“识事务”( 第 126 页) , “实施”误为“设施”( 第 131 页) , “同胞”误为“同者”( 第 359 页) , “种族”误为“民族”( 第369页) , “并未”误为“并”( 第 137 页) , “经济的需要”误为“经济地需会”( 第 205页) , “一条解决问题的途径”误为“一条问题的途径”( 第 207 页) , “鸦片”误为“鸦牙”( 第221 页) ,“并称之为”误为“并为”( 第 223 页) ,“它们所面临”误为“面前所面临”( 第 228页) , “详尽”误为“样尽”( 第 231 页) , “信服”误为“信有”( 第 243页) , “摧毁”误为“推毁”( 第 246 页) ,“最终”误为“最科”( 第 261 页) , “无疑”误为“我疑”( 第 276 页) , “加重”误为“恶化”( 第 297 页) , “阶级”误为“阶段”( 第 315页) , “否认”误为“否定”( 第 321 页) ,“客观”误为“观客”( 第 332 页) , “达成”误为“成达”( 第 335页) , “认识” 误为“赏识”( 第 340 页) ,“撕扯”误为“撕拆” ( 第 356页) , “必然”误为“必须” 、“论证”误为“认证”( 第 364 页) , “流转”误为“转流”( 第377页) , “上帝的选民”误为“被选择人民”( 第 380 页) , “更”误为“并”( 第 382页) , “这样”误为“这要”( 第 396 页) , “但它”误为“而”( 第 405 页) , “堕落”误为“坠落”( 第 414 页) , “再次”误为“再” 、“与”误为“此”( 第 4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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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作品翻译而言, 问题再简单明白不过了:误译会歪曲原意 、误导读者, “病句大全”式的译作不但一问世便亵渎了经典, 谬种流传还会毁灭经典 ! 波普尔这部巨著的译文质量如此之低, 但在其问世后的半年多来, 只听到一片叫好声, 读书界或学术界却未曾有人直言不讳地提出批评, 不知道这是一件怪事, 还是一件完全正常的事 ? 我不禁萌生了一个大不敬的念头:莫非大家都未细细读过这本译作 ?一位我素来敬重的哲学家去年曾指出 :《开放社会及其敌人》全译本的推出, “是足以告慰中国学术文化界的一件大事” 。我完全同意他的评价 ———这部名著自然配得上这种赞誉 ! 但是, 在粗略翻看了这部译作之后, 我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 :如果令人尊敬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单是这个选题的提出就让人肃然起敬) 能组织译者立即对本书进行认真细致的修订, 以严谨的治学态度对待这部极其严谨的科学著作, 才会真正告慰并长久地造福于中国读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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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翻译和《通往奴役之路》一样烂，哈耶克也被毁了。
《通往奴役之路》大家可以找到台湾殷海光版的，虽然翻译的也不完美，但比这版的容易读。
